《《FATE》被世界所接受的毁灭》Oriente

7、第六章

　　在远处监视的Archer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甚么。

　　堂堂一个Servant居然被区区的人类给用迷药迷昏？！

　　在心里不可思议了一段时间，Archer终究离开了所在的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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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罗匄用伎俩与迷药迷昏的二人组，现在遇到了难题。

　　平常这个时候他们只需要把人丢到车上，这样就大功告成了，孩子之后的去处会有人接手回收调|教，不是他们的领域范围内。但是现在，他们光是连把罗匄弄上车就是一件很大的难题。

　　原因是因为，罗匄实在太重了。

　　罗匄本身体重是不重，但是身上的枷锁全部加起来少说也有个近百公斤，要用正常抱小孩的姿势把小孩抱到车上，只能说，不可能。

　　他们又不是有特别练过臂力，根本做不到，但两个人一起又太过可疑。

　　一瞬间就陷入难题。

　　而当事人之一的罗匄，现在是真的睡得很安稳，不是说迷药真的有对他发挥作用，他本身被自家主人调|教得几乎百毒不侵，这点程度的迷药根本不成威胁，只是因为公园里的风很舒服，躺着躺着就想睡了……

　　■□■□■

　　千里迢迢从远方赶过来了的Archer，灵体化的站在罗匄身边，非常的无言。

　　这小孩是真的毫无戒备的熟睡着，对于有Servant如此靠近自己一点防备都没有。

　　Archer突然想试试看，到底要做到甚么地步这家伙才会醒了。

　　结果也根本不用试，就在那两个人真的没办法搬运，打算把罗匄身上一些值钱的东西拆下来带走，手扒开他的衣领，看到项圈上挂着的淡金色水晶，而想把他扯下来的时候──罗匄猛地睁开眼睛，狠狠地抓住了对方的手──

　　「你想做什么？」

　　银灰色的眼死死的瞪着他，一点也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而且毫无感情的，一点也不像小孩子。

　　被罗匄吓到，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而罗匄好像也没就此放过他们的意思。

　　「你想做什么？」

　　冰冷的音调又再问了一次。搭配起孩童特有的稚气嗓音，毫无温度、纯真又纯净的双瞳，让人不寒而栗。

　　得不到答案的孩子般的Servant，将自己的不满直接表现在行动上。看起来纤细的手越握越用力，彷佛已经能听见骨头哀嚎的声音。而Archer在罗匄真的捏碎这个人类的手之前，先一步实体化，抓住他的手制止他再进一步。

　　「你在做甚么？罗匄？还没睡醒吗？」

　　「不，我十分清醒。」罗匄完全没回头，也没有要松手的打算，冰冷的语调一样冰冷，说出来的话相当残酷，「对我出手也就算了，但是，这个想要我的项圈，那个想要我的耳环－－对我不怀好意我不在意，但是，对这些东西不怀好意，我无法忍受！这可真是──万死不足以谢罪──」

　　冰冷又黑暗的气息从孩子身上泄漏出来。Archer感觉自己心跳漏跳了一拍，差点就要松开阻止的手与孩子拉开安全距离。

　　明明没有杀气，却让人感到生命受到威胁。

　　这个孩子很介意某件事，不能理解罗匄是在介意甚么，被他身上的气息刺激到的Archer没办法多加思考，只知道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罗匄失控出手伤人，尤其是罗匄看起来甚至有要他们命的打算。

　　硬着头皮劝说，却让Archer有种在冒犯「某物」的错觉。

　　「冷静点，他们是普通人。」

　　「那又如何？」

　　罗匄回头看他。银灰色的眼十分干净却又毫无感情。对他来说是不是普通人都无所谓，只要对这些东西出手，他就无法视而不见。

　　如此不长眼的人族，当真挫骨扬灰都无法宣泄他的不满。

　　Archer感觉得出来罗匄非常的不满，只是不满，还没到生气的地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不高兴，但似乎还没真正碰到底线，所以还有办法劝说挽回。

　　下意识的，不想跟这个状态的孩子硬碰硬对上。

　　那只是有意识体，对于「黑暗毁灭」本能的排斥与畏惧。

　　「──后续处理很麻烦，别把事情惹大。还有，凛要你跟我回去。」

　　「…………」

　　见罗匄有点松动，Archer强迫自己崩起脸，强硬地说：「罗匄，听话。」

　　几秒过后，罗匄不甘愿的松开手，轻声说出听不懂的语言，然后人口贩子二人组十分突然的觉得想睡，罗匄让开位子，让他们两个可以坐在椅子上小睡一下，在他们睡着以后，罗匄分别碰了碰他们的头，之后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走掉了。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Archer看着表面人畜无害的银紫发小孩，心里有种说不出口的别扭。

　　虽然早知道能被招唤出来当Servant的家伙不会是甚么泛泛之辈，但是这样两极化的，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一想起不久前还天真无邪跟人家蹭甜点的小孩，刚刚差点做掉一个人类，他就觉得很难把两者连接在一起。

　　「嗯？唔，小小的暗示罢了，大概会有一个月左右睡不好吧。」

　　「…………」Archer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算了，先不提这个，你很在意他们动的东西，应该是那个项圈跟耳环吧？那是甚么？」

　　「那个人给我的东西，其实拿掉也没关系，只是一想到不是我或是那个人拿掉的，就很不愉悦，至于项圈，除非是被外力破坏，不然其他人是拿不掉的，但是，那黄色的水晶，是很重要的东西，虽然也拿不掉但也不想被其他人碰……」

　　这个孩子──

　　还真的是个孩子阿──

　　看罗匄露出了寂寞的表情摸了摸耳环，Archer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头。

　　「Archer？」

　　「不，没甚么，我们回去吧，凛也快放学了。」

　　「恩，好──阿，对了，Archer，你会做甜点吧？能做给我吃吗？我想吃──」

　　Archer挑了挑眉，回应道：「你要是乖一点我可以考虑下。」

　　「欸？我很乖吧？我不乖吗？」

　　「────」

　　Archer决定不回应罗匄。

　　■□■□■

　　两个人顺利的在凛放学前回到学校，而罗匄在离校门外停下了脚步。

　　「罗匄？」

　　罗匄面有难色地看着校园，不说一语。

　　他不说的话，Archer也只好开口问了。

　　「怎么了？」

　　「Archer，你说凛找我──她该不会在里面吧？」

　　「对。凛说身为学生就是要去学校好好上课。」

　　虽然Archer十分想反驳凛这个论点，但对方是Master，不管怎样讲都是他输，再加上他身上还有凛的令咒在──百分百反抗不能。

　　罗匄为难地抬头发问：「我一定要进去？」

　　Archer完全不给他任何机会，极为肯定的点头：「对。」

　　从刚刚短暂的相处之中，他发现这孩子对于强势的态度似乎没甚么抵抗力。

　　「────」

　　根本不用等罗匄自己说，Archer也看得出来他非常不想进学校。

　　不过，为甚么？

　　「罗匄，不想进去也要有理由。」

　　「…………结界。」罗匄停顿了一下，「蓝黑色与红色所组成的结界，性质是──『噬魂』、『溶解』、『转换』。好恶心的结界，不想进去。」

　　Archer意外罗匄会知道结界的存在，而且还知道这么明白，犹疑了一下，试探的问了：「──你为甚么知道有结界？」

　　「这是光看就能知道的事。」罗匄转过头，直直望进空旷无人的校门口，「Archer，有件事想问你。」

　　「恩──」

　　「知道结界是谁弄得吗？」

　　「不知道。凛说放学后调查。」

　　「然后呢？要留下还是毁掉？」

　　「恩──如果真的是你刚刚说的那样，以凛的个性，她应该会要毁掉。」

　　「那么，既然要毁掉的话，我可以等你们毁掉之后再进去吗？」

　　搞了半天，这小孩就是在找理由不进学校啊？！

　　Archer在心里翻了白眼，一把拉住罗匄领子，把他所有的抗议挣扎全部当成耳边风，直接把他拖进学校里。

　　刚刚在公园的时候他会觉得这孩子有些恐怖一定是撞邪见鬼了！

　　于是当凛看到罗匄的时候，银紫发的小孩可怜兮兮的窝在墙角，用着哀怨的眼神看着他们。

　　「发生了什么事了吗？Archer。」

　　「没什么，只是某个小孩不肯进学校，硬是把他拖进来就变成这样了。」

　　「你欺负小孩子？」凛质疑。

　　「我没有。」Archer急速否认。

　　凛怀疑地看了他几秒，走到罗匄面前蹲下。

　　「罗匄。」

　　「恩，我在。」

　　阿阿，好哀怨的声音阿──

　　凛无奈地在心里苦笑。

　　「你怎么了？」

　　「我不想待在结界里面，Archer硬是把我拖进来。他欺负我。」

　　对于罗匄的指控，Archer用念话跟凛解释了来龙去脉，以表示自己的清白。

　　大概知晓了情况，凛很有姐姐风范的拍拍罗匄的头安抚他，一边跟他解释Archer是因为她的指示才会这样做，并不是故意的。

　　然后罗匄坚持了一秒，沮丧的同意了凛之后的行程。

　　虽然没有直说或是明白的表现出来，但其实小孩子型态的罗匄，对拍头这之类的安抚，非常没有抵抗力。

　　跟在凛还有Archer身后，罗匄摸摸自己的头，好无奈地叹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