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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   酒吧的女招待过来跟我们打招呼,有点抱歉和无奈地说今晚人很多,我和兰斯都表示理解。情人节的夜晚,如果这里很冷清,这家酒吧该有多糟糕。接着我们三个人都看向那两个空位,女招待用眼神询问我们是否愿意要,我和兰斯对视了一眼,然后他转头告诉女招待我们就坐那里。于是女招待跟我们一起走过去,说很快拿酒水单过来。

      我们开始脱大衣。

      这个长木桌贴着墙壁,一共有四个座位,我和兰斯的座位更靠近吧台的方向,正对着酒吧正门。凳子是高脚凳。空间的挤压感很强,我有种手忙脚乱的感觉,尤其我还有个小包。我一边解着纽扣一边眺望最远端的钢琴,弹得是我完全不熟悉的曲子,嘈杂中我的耳朵甚至无法分辨它是否罗曼蒂克。

      兰斯已经脱掉大衣了,又取下了围巾,他里面穿的依旧是黑色,黑色毛衣。他朝我一笑,过来帮我了。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胸口但马上转开,他再看我时,我们相视一笑。放好衣服,我们坐好,女招待把酒水单也送过来了。

      我确实很想喝一杯,鸡尾酒,或者红酒也行。这个有点寒冷的夜晚,所有一切到目前为止都很不完美的完美着。

      兰斯说看看有什么你喜欢的。

      我一边看一边问他,“你想喝点什么呢?你真的不饿吗?”

      兰斯说:“我还好。你饿了吗?我们可以叫点吃的……”他说着就准备招呼女招待过来。

      这是一家很典型的独立的老派的钢琴吧,在一个固定的时间段内会有特殊晚餐供应,之后就只卖酒水。现在还未过九点,很可能还有热食。

      我连忙说:“兰斯,我不饿,但如果你想要……”

      兰斯马上朝女招待笑着摆摆手,然后看向我,“我不饿。还有……卢娜,我不喝酒。”

      我一瞬间有点失望,但我马上想起来他开车了,我说,“噢,没事的,你开车,不是吗?”

      他摇头,笑得有点讳莫如深,“我不喝酒,我不抽烟。不过,我不是一直如此,从去年开始的。”

      我已经对酒水单完全失去了兴趣,我盯着他的脸,昏黄灯光下的脸。“为什么?”

      他耸耸肩,“因为去年我决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酒精对我的思考没有好处,抽烟对我的身体没有好处。”

      他的理由无懈可击。同时,他让我知道,他是一个很严苛的人。

      我笑了下,笑容可能有点僵硬,我说,“我理解,那我也不喝酒了。”就要放下酒水单。

      “不,不,”他碰了碰我的酒水单,看着我很诚恳地说,“卢娜,我希望你喝一杯。不能陪你喝酒我已经很抱歉了,如果因为我你也没了喝酒的兴致,我会内疚的。”

      我有点犹豫了。心里也在打鼓,他怎么这么擅长说服别人。

      “你知道我不是在尝试把你灌醉。”他盯着我的眼睛补了一句。

      我看着那双眼睛笑了笑,“好吧——”我重新摊开酒水单,问他,“你有什么推荐吗?”

      “你有什么偏好吗?”他已经看到我在看鸡尾酒,便问,“龙舌兰?威士忌?伏特加?金酒?朗姆?”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威士忌女孩儿,真的,后来我才发现我是个金酒女孩儿,绝对的金酒女孩儿。

      我说我偏好金酒。

      他指了一款给我。

      我大致看了下简介,觉得可以。

      女招待过来,他帮我要了他推荐的那款鸡尾酒,他自己则要了气泡水。

      在酒水送上来之前,女招待先送来了一只装在盘里的小蜡烛。是的,这是一个情人节的约会。

      不过我们不是在小桌上,我们坐在高脚凳上。那个蜡烛很快被我们遗忘,我们面对面坐着,之间没有任何阻碍。

      兰斯看着我的脸,而后极有分寸的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他笑着转头,又转回来,莫名其妙地问,“我可以说吗?”

      我含带笑意看着他,他脸上是有点调皮和害羞的笑容,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我仍然调情似地问,“什——么——”

      他抿了抿唇,凑近了些,低声跟我说,“你非常性感,卢娜,非常。”

      我也笑着抿了抿唇,偏了偏头,并未马上说什么。他尝试捕捉我的眼神,带点歉意道,“请不要介意,如果冒犯到你,我可以道歉。”

      我主动看向他的眼睛,深色的,深邃的,引诱的眼睛,我说,“我没有感到被冒犯,兰斯。我有时候会,你知道有些人甚至不认识你就上来跟你说这类话,那很粗鲁。”

      “你没有认为我粗鲁,对吗?”他很认真地问。

      “不,我没有。”我朝他笑,又偏了下头,说,“谢谢,我很高兴你那么认为。”

      兰斯“如释重负”地笑了,跟我开玩笑,“我很高兴你很高兴我那么认为。”

      我给了他一个“你这个玩笑很逊”的眼神,他哈哈大笑。

      这时,我们的酒水送过来了。

      他让我赶紧尝尝。我抿了一口,带着薄荷的香气与清凉,甜,酒精味道浓厚,我刚才看好像是22度。这对我来说不低了。这个度数,三杯我可能就会醉。

      “怎么样,你喜欢吗?”兰斯问。

      我说,谢谢,我很喜欢。

      兰斯听了很开心,喝了口他的气泡水。

      我讨厌气泡水,不过我没说。

      “你喜欢这个类型的话,一会儿去我家我可以给你调一杯。”他自言自语嘀咕道。

      我问什么。他摇摇头,只是说他会调鸡尾酒,因为他经常办轰趴,家里有自己的吧台什么的,又说或许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为我调一杯。

      我猜他想让我听到的,但又认为这不是正式发出邀请的时候,显然我们仍然在了解与试探的阶段。

      我于是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不过他又主动给了我一些他的个人信息。

      “你抽烟吗,卢娜?”他突然问。

      我眯眯眼,歪着头,跟他说,“是的。不过,你为什么问?”

      兰斯想了下,才道,“你说你喜欢写小说,所以我猜你抽烟。我猜对了。”

      “很典型?很好预测?”

      “不,不是那样,我只是随便猜猜。我认为那很合理。”他说完,又问,“你抽其他的吗?”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摇头,且附加了一句,从未试过。

      关于这一点,我还真是对我自己很惊讶,也算有意志力和没有足够的的好奇心吧。其实我不少朋友都试过。欧美整体社会环境如此,不是什么好环境就是了。

      从他的反应来看,我的回答好像依旧在他的预测范围内。

      我喝了口酒,问道,“你呢?”我知道他肯定试过最普遍的那种,欧洲的年轻人里试过的比例可能高的你难以想象。

      他看向我,顿了一下,才微笑道,“我尝试过所有,只要是在伦敦能搞到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是我的问题,我似乎总被危险的不可能发展长期情感关系的男人吸引。

      此外,根据他主动提供的所有信息(显然他在通过让我了解他了解我),我已经知道他是哪类人了。

      有两种人,你以为只会出现在电影里。不是的,至少他们真实地生活在这个城市。

      第一种,名校背景,非常疯狂,非常爱玩,非常优秀。

      第二种,《华尔街之狼》里的一些东西没有瞎扯,不少工作压力巨大的精英阶层,尤其具有alpha人格的男性真的会用那个东西。

      兰斯是这两种人的混合体。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之前碰到过第一种也碰到过第二种,但兰斯应该是我碰到的第一个二者结合且吸引我的。

      如果我足够理智,我应该离开了。找个借口,就说有个朋友在情人节的夜晚被甩了,非常需要我。

      那样的话,兰斯会是什么反应呢?

      我呼吸着。我知道我胸脯饱满,这条裙子虽然不是低胸款,但V领还是露出了一点点引人遐想,如果我倾身,那就非常明显了。我们聊天的过程中,兰斯偶尔会若有似无地看一眼,但会马上转开。他是老手,但既不猥琐也不粗鲁。

      而我,我又到底在这个夜晚,在兰斯身上寻求什么?且不从他的角度考虑,只从我自己,难道我想让他做我的男朋友吗?不。他不是男朋友的料。那么,他是坏人吗?不,他不是坏人。

      我听到自己问他,“为什么?”似乎我一直在问为什么。“你不会上瘾吗?”我问的不带批判,我只是很好奇,我对兰斯很好奇。

      兰斯摇头,非常自信和肯定地说,“如果我不想让一个东西给我造成影响,它绝对不会。”之后他才若有所思地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呢?好奇,寻求刺激,原因可能跟所有人差不多吧。而且在派对上,大家都很疯的……”

      是,我知道那类轰趴。

      “你看上去一点也不意外我从未试过。”

      “你是中国人。”他说,不带任何批判,只是陈述,“我知道你们怎么看待那些。我理解。”

      “你之前跟中国女孩儿约过会?”我喝了口酒,我已经喝了一半。

      兰斯说,“从来没有。”他古怪地补了句,“我一般跟欧洲女孩儿约会。”意思是白人女孩儿,他这么说是因为政治正确。

      我嘲讽地咧了下嘴。

      “你希望我跟中国女孩儿约过会?”他有点困惑。

      我该怎么说呢。我不是嘲笑他,但我也不确定我在嘲笑什么。

      这么说吧,有一些外国人对亚裔女孩儿负面的刻板印象主要有两点,无论你是中餐馆的服务生还是牛津剑桥的博士,无论你是林志玲还是罗玉凤。

      第一,假,无聊,狡猾,缺乏性吸引力
      第二,非常容易被外国人骗上床

      “正面”的刻板印象就太多了,包括温柔没有攻击性、读书很好、身材纤细……

      所以有一类外国人绝对不跟亚裔女孩儿约会,还有一类则几乎只跟亚裔女孩儿约会甚至为此去东亚、东南亚国家工作生活,甚至,网上有教他们怎么睡亚裔妹子的攻略。

      我当然不希望兰斯是以上这两种人,但他似乎很有可能是第一种。

      兰斯继续问,“我是第一个你约会的葡萄牙人吗?”

      还真不是。我摇头,“第二个。”

      兰斯撇了下嘴,“我不准备问那个葡萄牙男人的事情,因为我可能会嫉妒他。”

      我敷衍地笑笑。是的是的,我已经知道你很会说甜言蜜语了。我刚要说话。

      “我没有跟中国女孩儿出去过,因为我没有遇到你,或者像你这样的。我不在乎国籍或者族裔,那什么都代表不了,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才最重要,不是吗?难道你只跟英国男人约会吗?或是只跟中国男人?”兰斯的表情和语气一瞬间变得非常严肃。

      我却蓦地笑了出来,他说了我想说的话。

      即使他只是为了跟我上床说这些,他也足够有诚意了。何况他的眼睛告诉我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对,你是什么样的,我是什么样的,才是最重要的。”我说。“那你怎么知道中国人是怎么看待那些的?”

      他回归了笑眼,“拜托,我看新闻,我了解一点世界。我去过不少亚洲国家和地区,新加坡、中国香港、印度……但我确实没去过中国大陆。以后我肯定会去,也许到时你可以给我做向导。”

      “我会是糟糕透顶的导游。”我接了他的玩笑,他最后那句话显然不是认真的,或是在暗示未来。

      “只要你陪着我。”兰斯这些话张口就来。

      我不会太当真,我不是不知道拉丁男人有多擅长这个。我喝酒,笑笑,有点坏地说,“噢,那个葡萄牙男人比你高。”

      兰斯夸张地捂着胸口说ouch,又道,“我承认我不是很高,刚刚过180……”

      “六尺还不到呢。”我居然直接转成英尺,我一定是疯了。

      他嘲笑地看着我,仿佛在说,为什么要用英国人愚蠢的计量单位。但事实上,兰斯给我的感觉是,他有一面已经非常英国男人了。我之前约会的那个葡萄牙男人说美式英语且是完全的欧洲拉丁人做派。我也没告诉兰斯,我还跟巴西男人出去过,那个巴西男人则是完全的另外一种风格。这三个人有同一种母语,个性截然不同。

      “好的,好的,我矮,你开心了?”兰斯略带埋怨,但马上骄傲地伸出手,“但我比你高呀。还有,我的手掌很大。”

      我下意识地用我的手掌去比他的手掌,我们的手心贴住了。我们都愣了一下。他的手心很温热,很干净。我的手指有点湿,因为之前拿过酒杯,杯壁出汗。

      他的手掌确实很大,可以完全覆盖我的手掌,考虑到我算女孩儿里面手大的。我于是这么告诉他。他说告诉你咯,又说,你的手很漂亮。

      “我的手很普通。”我说道。我知道我的眼睛好看,嘴唇好看,下巴、脖子、胸,腰,臀,腿等等都好看,但我的手真的很普通。

      兰斯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们仍然手心相对。他开始用他的手心挑逗摩挲我的手心。我没有缩回手,我的心跳变快了。就在我想要收回手时,他与我十指相扣。然后他看向了我,我也看向他。

      他几乎是在说唇语,“我不会放你走了,好吗?”眉眼十足的暧昧。

      我低头笑了。英语有时候是一种很清晰很精确的语言,有时候又很夸张很模糊。好在我已经懂得这个,也知道兰斯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会误会,更不会往深处想。

      他轻轻地问:“你在害羞吗,卢娜?”

      我的耳朵很烫,脸很烫。因为酒吧里很热,因为我的血液里有酒精,因为你很热。

      “有一点。”我说。

      “刚才我告诉你你非常性感时,你也害羞了,对吗?”

      “是的,有一点。”刻板印象就刻板印象吧。我不想撒谎。

      “你很容易害羞吗?”

      我认真盯住兰斯的眼睛,“不,我不是那种类型的女孩儿。”

      “我知道你不是。”兰斯说,“很奇怪,我不喜欢害羞的女孩儿,但当你害羞,那真的很击中我。”

      我不傻,我不会认为兰斯已经爱上我了,他的确擅长在言语上取悦女孩儿,但我也不相信这个男人会为了性跟每个女孩儿说这种话。我相信他的这句话,无需拔高,无需贬低,就是这样。

      我没说话,只是喝完了杯中最后一点酒。兰斯问我,“你还好吗?你想再来一杯吗?”

      我可能有一点点晕,但那款鸡尾酒真的很好喝,我的确想再来一杯。我说是的。我正想叫女招待……

      兰斯先招手了。

      我笑了出来。他是掌控型人格,尽管他很竭尽全力地在做一个绅士。

      我的注意力回到了这个钢琴吧。

      它确实不起眼,无论是外面还是里面,但它却似乎有一种魔力,让我觉得在这里待的很舒适。明明我和兰斯的座位算不上舒适。我有时可以很挑剔的。一直坐着高脚凳又没有吧台趴着,腰会酸。以及,幸亏我穿的裙子不短,不然面对面坐着又没有任何屏障我还得担心走光的问题。但这些在刚才的时光里,都被忽略了。甚至整个钢琴吧都被我和兰斯抛到了脑后,好像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兰斯和女招待说话的时候,我很游离地瞥了一眼酒吧里的情侣们,穿着打扮表情都很肯辛顿,其中有两对同性情侣,一对男同,一对女同……这时,有个桌子的男人朝我望了过来,那是我熟悉的那种目光。我没做停留,很快转开了。

      兰斯依然握着我的手,他跟女招待说完,重新看向我,我的目光也回到了他的脸上。

      “你多大?”我有点突兀地问。

      “三十一。”

      “我二十七。”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年纪。但你看上去很小,最多二十。”

      我想了下,艾拉可能跟我一样大。另外,他又开始取悦我。

      我很了然地说,“谢谢。但你说二十三会更可信一些。”

      “可我说的是实话。”兰斯一脸无辜。

      “好吧……”我又问,“你来英国多久了,一直都在伦敦吗?”

      “十四年。是的,一直在伦敦。”

      我心里算了下,他是来读A level的,然后就一直留在了这里。

      “你呢?”他问我。

      “九年、十年。”我说,“我离开过伦敦一阵,最近又搬回来了。我以前住过金丝雀码头和加拿大水。”

      他说了一句话,我发誓这是我在现实生活中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语气说我曾住的区域。

      “噢,东边。”

      那真的非常像《绯闻女孩》里面布莱尔说“噢,布鲁克林”。当然没那么夸张,也没那么婊,更没有翻白眼。但传达出来的感觉真的太像了。

      我感到很荒谬。首先,兰斯都不是英国人,其次,我住过的那两个区域还真算不上穷地方。但公平地说,哪怕金丝雀码头是伦敦的新金融区且有些公寓的价值和租金非常高,可均价确实是没法跟肯辛顿比的。

      “你没离开过肯辛顿吗?”我问。

      兰斯说,“差不多吧。”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也许他意识到他那一瞬间的反应不太好,他拉着我的手,兴奋地问我,“你还没告诉我你写什么样的小说。”他又眨了眨眼,邪恶地猜测,“不会是《五十度灰》那样的吧?”

      我第一时间否认。

      兰斯的表情很有趣,“噢,你好像很批判。很多女孩儿为它疯狂……你不喜欢格雷先生吗?”

      我笑了出来,我说,“不,不,那类小说有它的受众,它受欢迎是有原因的。不过我确实不喜欢格雷先生。”

      “为什么?”兰斯饶有兴致地问,似乎有点不相信。

      “那个男演员,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他显然是有吸引力的,我不讨厌他。但格雷这个角色太单薄了。”我回答。虽然我可以解释的更具体,但我没什么兴致干这个。

      “你不认为我像他吗?我可能有点像他。”

      我开玩笑又嘲弄地问:“你有私人飞机吗?”

      “有一天我会。”兰斯道,“那并不夸张。”

      我回归正经,“你真的认为你像他?还是,你想像他?”

      兰斯一笑,刚要说话。我的酒到了。

      我喝了一口,他才继续,“不,我开玩笑的。而且我没有那个癖好,当然如果女士要求,我可以玩。但我确实喜欢让所有事情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看得出来。我想着。

      “我写的故事实际上跟它有类似的地方……”

      兰斯更有兴趣了,“所以你会写……”

      我笑着摇摇头,打断他,“没有非常具体的描述。”

      “为什么?你不喜欢?或者你认为……”

      “因为我发表在网络上,而中国网络对此有相关的管制!”

      兰斯哈哈大笑,装作非常明白地点头。

      我心里想,你明白个屁!

      “所以你并不排斥?”兰斯试着笑得不那么放肆。

      我认真严谨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认为有时候那非常必要,比如《冰与火之歌》。重点从来不在于那类描写本身,当然如果你要写就得写好了,重点在于你为什么要描述。当然了,即便没有任何原因,纯粹的Po.rn也有存在的道理。”

      他看着我,看着我。

      我猜他拿到了一些他想要的信息。

      “所以你喜欢乔治-马丁?”兰斯问,并且说,“乔治-马丁,噢我的上帝,他太棒了。”

      “当然。他是真正的戏剧大师,你说得对,他非常棒。”我也有点兴奋了,“你喜欢他?你喜欢《冰与火之歌》,还是HBO的《权力的游戏》?”也许这是他听说我喜欢写小说以后兴奋的原因。

      兰斯有点狡猾,他的兴奋停止了。他大概是不想显得他是个书呆子(国外很多冰火狂热粉都如此)——拜托,没人会认为你是,刚才那个女招待是怎么看你的,又是用什么样的语气跟你说话的,我们都知道——但又不想否认事实,所以他很平静地说:“他很擅长塑造角色,挖掘角色之间奇妙的化学反应,制造合理的戏剧冲突。他创造了一个非常迷人的世界,这个世界有一整套完整的架构,他写的是史诗。此外,他还加入了一些非常深刻的思考。”

      他说了我想说的。

      我看着他,问他,“你最喜欢哪个角色呢?”

      他没回答,问我,“你呢?”

      我没太思考,真的,酒精影响了我。“我喜欢琼恩-雪诺。”

      兰斯往后仰了仰,大笑着嘲讽地说,“噢,他太——无-聊——了。”

      我至今记得他发无聊这个词时的圆润与揶揄。

      而后,他做了一件事,那是整个夜晚我真的开始动心的时刻。

      兰斯是黑色的微卷的中长发,之前就是很凌乱的别在耳后。那时他突然晃了晃脑袋,又拨了拨头发,于是就成为了很像《权力的游戏》里琼恩的演员的发型。

      他凑到我眼前,很调皮很调侃地问我:“琼恩-雪诺,你喜欢琼恩-雪诺,那你喜欢我吗,卢娜?”

  •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前,男主把香港和大陆分开说,但前后意思都是香港是中国的。
    在修改前,他后面说的也是没去过中国大陆(其意思就是香港是中国的啊)。
    评论里多次提到这个,我改的更加清晰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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