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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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切都解决后，事实证明，原来八景他们是想的太多了。
这也不是他们的错，只能说，这个买卖付丧神的组织不走寻常路，着实太……非主流了些。
在审神者成为审神者之前，就职于现在已改组执法部的原督检课。那时或许是付丧神地下黑市最为猖獗的时候，那些或大或小的组织不仅仅买卖刀剑男士，还发展出了许多衍生产业，甚至在万屋的地下形成了一整条街市。他们与时政高层勾搭连结，与众多财团利益相关。那时候的督检课根本就是个摆设，对这些阴暗污秽丝毫不起作用。
后来因为几次付丧神起义，时政终于决定忍痛拔除那些庞然大物。督检课这才开始发挥作用，审神者在其中已经混成了高级人员，也就指挥了不少剿灭他们的行动——或者用“战役”来形容会比较贴切。
因为那些组织凡是具有一定规模的，都自备武装人员，多者几乎都可以称为是一支军队。负隅顽抗下，执法者的每一次胜利都无比艰难。
时隔多年，再见到这种组织时，审神者自然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谁又能想到这竟然只是个不中看也不经打的草包，靠着一开始完全没想把它怎么样的髭切和八景挥灵两刃就解决了组织的全员。连本该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首领”也没走完反派的剧情，竟然在被八景反复敲后颈致晕、被髭切膝丸捆着玩的队伍之中。
而八景黄昏时如临大敌的“增援”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其的不堪一击。
在得知这一切前，南枝的推断一如八景。他相信那些战斗力是离开这个据点去镇压什么反抗行动的。
所以他们一行枯坐到了半夜，甚至等到了时政执法部现在效率奇低的行动队，也没能等到这个组织传说中的“战斗人员”。
“所以你这里真的没有看守？连那种带着橡胶棍或电击棒的普通保安也没有吗？”南枝颇有些不可置信地再问了一遍被先醒的人供出来的“幕后”黑手这个问题，在得到其不慌不忙微笑点头的回答之后他就乐了，“嘿，什么都没有，你买卖什么付丧神啊？来搞笑的？还是看最近执法部的小崽子们都太闲了，所以蹦出来凑凑热闹？给他们刷点资历？”
“咳、咳……”旁边站着的行动队队长猛然听到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用力咳了几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审神者小声说：“前辈……我们执法部很忙的……”
“噢——这样啊，今天是不是也很忙呀？花了几个小时才到这儿啊？”南枝冷漠脸，“堀木蹭，你们也跟着蹭；堀木磨叽，你们也一样磨叽。如果今天不是这位这种来搞笑的，你前辈我一把老骨头还就真得战死在这儿了！”
埋汰完他们，审神者又看向那个意外好看的“幕后”老板。他蹲在他面前，笑得痞里痞气的，活似个街头小流氓，“年轻人，为什么这么想不开？我看你灵力也不错，虽然审神者的工资低，但福利还是很不错的嘛，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儿？买卖付丧神？良心不痛吗？”
好看的年轻人抬头对他回了个笑容，脸上都是学生的那种天真的稚气。他说：“这位先生，你好。首先，我想说明的是，我，我的组织，并不是在买卖付丧神，也没有行任何‘买卖’之事。”
“这不是交易，充其量算是交换。交换的也不是付丧神，而是能够召唤付丧神的物品。并且，我从未于此获利，也不是以牟利为目的，这连买卖国宝的罪名都不会成立，更不用说是什么‘买卖付丧神’了。”
“我们手上的这些刀剑，都是从一些手上已有这些稀有刀的审神者那儿得来的未召唤过的刀剑，其中并不存在付丧神。”
他的语调轻缓柔和，措词礼貌谨慎，没有丝毫的不情愿或是狼狈之感，而且说得有词有理，条理通顺，南枝起了点兴趣，“叫什么名字啊，年轻人？”
“在下桐谷悠真。”
“嗯，桐谷先生，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我的刀剑救出来的那振膝丸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自己吸收空气中的灵力冒出来的吗？”
***
八景挥灵醉得有点厉害，刚现身的膝丸也需要休息。在执法部行动队到来之后，髭切就带着他们先回了本丸，只留三日月在那里陪着审神者。
源氏的部屋早在髭切来的时候就选好了，弟弟的衣物也都已经准备在那了。把膝丸带过去后，髭切才送八景回了屋。然后在那看他洗漱完毕，乖乖换了衣服躺进被窝才放心离开。
三更半夜的，本丸大多数的刀剑都睡了，只有长谷部还在天守阁等待着审神者归来。今夜风大，拂过万叶樱的枝叶时，在部屋里都能听到飒飒的一点响动。
怕是冬天就要到来了。
八景躺着却没有如愿地睡着。洗了澡后，人就清醒了许多，本用来助眠的醉意好像也一并被洗去了。
深秋又值大风，不知万叶樱的叶子会掉下来多少。
他放任自己自己的思绪无边地发散，听着外头久未停歇的风叶之声，终于还是披衣起身坐到了门前。
今夜有月，月光透过樟子门在榻榻米上洒下了一片皓净的银辉，似乎无论在哪个世界，它都是亘古不变的。
八景不愿被它勾起思乡之情，却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出门看月的心情。踟蹰了许久，他鬼使神差地拔出了自己本体，就这么拉开门走到了院子里。
月光果然还是一样的月光，铺在地上像一层银白的霜。它无处不可及，但远处的群山在它的照耀下却都成为了黑色。八景不知自己要做什么，就望着这片轻薄的月色愣了很久。
对的，是一样的月光，可是不像。它一定还缺了些什么，它不像，一点都不像他想看见的那抹月华。
八景挥灵把本体举至眼前，剑身雪亮，刃上有一泓清泉。
不像，还是不像。
他有些焦虑地握紧了剑柄，而右手却开始了止不住地颤抖。他在月光下、在自己门前的那一小块地方，来来回回地、反复地踱步。
不像，不是这样的素晖，不是这样的。
他又举起了自己的本体，右手抚摸过霜雪似的剑刃，突然用力地按了下去。说是用力，可是无力的手也只是用着自身的重量把手指压在了上面。然而这对锋利的剑来说也已经足够了。月光下暗红色的血马上流了出来，由于伤口深，很快就大颗大颗地滴到了地上。
不对，完全不对。
这是他的本体，是他比自己的身体要更为熟悉的存在，是他的一部分，所以它不应该划伤他，它不会划伤他。
八景被惊到似的松了手，剑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铮鸣。
不对，这不是他的本体，一定不是他的本体。
他茫然四顾，入眼皆是陌生之景。月光为一切都镀上雾蒙蒙的白色，一草一木都不是记忆中的样子。
不是这里，他不该在这的。
那他会在哪？他应该在哪？
八景挥灵踉踉跄跄走了两步，才发觉自己不知究竟要往何处去。他滞在原地，木木地站了很久，久到东边的天空上隐约有了白色，久到手上未包扎的伤痕自动止了血。
这样的夜晚，很适合喝酒。这时他才模模糊糊地想到。喝高度的烈酒，喝用大碗盛着的清冽的白酒，可以一饮而尽，然后就会被呛得咳嗽，咳嗽得喘不过气。
忘忧酒，忘忧酒，酒能忘忧，亦能解愁。所以才有那么多人留恋红尘图一醉。
曾经有人这么对他说。
现在他也想一醉，没有酒，烟或许也能达到目的。
他跨过了地上的剑，去部屋里翻出了烟斗、火柴和一盒烟丝。填好了烟锅，划了好几根火柴却怎么也点不着，再要取时，摸了个空。火柴已经用完了，烟还是没能点起来。他一下怔住，执着细长的烟斗颇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烟丝已经填进去了。
他慢慢蹲了下去，把手上空的火柴盒与夹着的烟丝一同放在了地上剑的旁边。接着就用空出来的手取出了烟锅里的那团橙黄的烟丝，径直塞进了口中，含了一会儿就嚼了起来。
这种感觉并不好，口腔辣得难受。八景却像吃到了什么美味一样，不急不缓，但咽下去一口就又再塞一口，始终都没有停。
他吃得认真而又仔细，如同品尝珍馐。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