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尘》妻说

26、第二十六章

　　想当初云华可是云茯苓的骄傲，稀里糊涂的云茯苓竟然培养出云华这么一个得力人才，当时云茯苓可以没有少嘚瑟。可是云华的倒戈来的太突然，没有一点点的预兆，在一次出兵中，直接倒戈天族，使得那次魔族死伤惨重。魔王震怒，而当时云茯苓与鲛人公子无极正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因为云华的一时倒戈，这让当时名声大燥云茯苓一些子成了洪荒的笑柄，也将魔族与鲛人族的联姻稍作了拖后，云茯苓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但是她相信云华，她养大的徒弟她很清楚。所以她才私下独自去找云华，还没有见到云华，却是先见到了他们魔族最大的敌人，天族的王，天帝。

　　为了见到云华，云茯苓直接放弃了反抗，甘愿跟着他们回了天族，而她去找的云华却连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将云茯苓关了起来，且一关就是两百年，那两百年云华看她的次数屈指可数，陪着她的是那牢房中日日燃烧的油灯，还有那带有云华法力的冷如寒冰的铁链。还有在她身上的伏魔阵。

　　回想起这些，明明应该是对云华恨之入骨的，可为什么偏偏有生出了其他的情义。看着归期还在等着她的回答，云茯苓收回了飘远的思绪。

　　只淡淡答道：“嗯”

　　归期可能也没有想到云茯苓会回答她，试探问道：“那帝姬是遇到云华公......“听到云华的名字，云茯苓的脸色一变，归期以为云茯苓是讨厌云华的，她不该唤云华为公子。便直接道：”是遇到他了？“

　　见云茯苓不答，归期暗想自己可能是说对了。看云茯苓的脸色好一点之后，归期犹豫半晌才慢吞吞地道：”归期幼时曾在街上看到过凯旋而归的帝姬，当时帝姬骑着您的仙鹿走在最前头，跟在您身后的云华，眼神一直在您的身上，可能帝姬也没有发现过，云华看帝姬的眼睛里，有闪烁的星光。就像我阿爹看我娘的眼神，一样。我娘说.......“归期低着头像是鼓足了勇气才道：”那是爱慕。"

　　云茯苓听了她这话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炸开一样。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虽然，云华最后还是倒戈向天族，但是我觉得他既然能如此看帝姬，那必不会做害帝姬的事。”

　　云茯苓摇摇头，暗叹归期没什么心思。人心是最可怕的东西，也是最善变的。前一秒说着如何如何爱你，下一秒便有可能亲手杀你。何况那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云华现在已经继承了神的力量，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神了。怎么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她。就拿眼前的来说，云华能将云茯苓囚禁百年，已经是在做伤害云茯苓的事情了。

　　“你不恨他？”因为云华的倒戈，魔族死了不少人，魔族很多人都是很恨云华的，虽然云茯苓是云华的师父，但是云茯苓毕竟是魔族的帝姬，他们只能恨恨云华了。

　　归期点点头：“恨的，归期只是就事论事。讲出自己看到的。”

　　云茯苓叹了一口气，说了归期也不明白，径直起身绕过跪着的归期，只给归期留下个背影还有一句吩咐：“烧了。”

　　待归期抬头，云茯苓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归期无奈摇了摇头，只得将箱子拖了去后院，找个地方烧了。

　　云茯苓坐在房顶看着院子里点火的归期，看着归期将木箱中的衣服一件一件的丢进火堆里，心里有个地方的弦像是一下子断了，云茯苓抓也抓不住，一瞬之间跑的无影无踪。

　　好像有什么东西空了。心里还有些轻松，以后可以只保护魔族了，不用再纠结如何两全了。

　　以后不用再操心这个徒弟了。

　　只是心里还有一点难过，云茯苓知道这些难过只是暂时的，她以后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云茯苓微仰了头，深吸了口气，忍下心中莫名的一些情绪，放松似的轻笑了一笑。

　　以后她就是一个人了，不会再有人陪在她左右了。不会再有人与她并肩作战了。不会再有人陪他喝酒了。不会再有人跟在她的身后黏着她了。

　　这样也好。

　　只是归期说的云茯苓一点印象也没有，也许云华是因为她后来的不重视，忍不了了对她的因爱生恨吧。

　　不再看归期烧衣服，云茯苓去长街买了最喜欢的鲜花酒，提着酒慢悠悠的走在回去的路上，顺便在找个喝酒的地方，她的府邸里到处都还有云华的影子，她不想回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上的行人少了一半，云茯苓走着走着就走出了城，出了城，有一大片湖水，云茯苓闭眼一探察觉，四下无人，湖边停靠着几艘木船，云茯苓随便挑了一个，开开心心的上了船，将收在袖中的酒坛都放在了甲板上，施了法，木船晃晃悠悠的像湖中飘去。

　　湖边柳树垂下的柳枝一下一下的点在平静湖面上，点散了湖中的倒影。月色宜人，清风一过，吹散了一池的春水，喝得已经半醉的云茯苓半依靠在船上。嘴边挂着笑，脸上一抹绯红，醉眼朦胧，不再似往日一般的清明。

　　远处灯火稀稀疏疏的分散着，像是分布在天上的星星，看着这些，云茯苓爽朗一笑，仰头又是一坛烈酒下肚。

　　月色正好，景色正好，独独少了一个酒友。这让云茯苓很是感伤，少了云华这么个酒友，她以后再上哪找这个一个合格听话的酒友去。

　　“此等良辰美景，帝姬一人在此饮酒，岂不是少些风情。”清脆的男声闯入云茯苓的耳朵，这声音有些熟悉，云茯苓还是一副随意的样子。云茯苓喝醉了就想皮一下，提起酒坛又是一口，并不接话，急死卖关子的人。

　　待云茯苓放下酒坛，来人已立在船头，船身因为突然的重量，没有平衡的在湖中摇来晃去。来人不在意，云茯苓更不在意，大不了翻船了下去洗个澡。

　　云茯苓抬头看着站在船头的人，露出大白牙嘿嘿一笑唤道：”云华。“

　　“你是不是想开了？”

　　”是不是愿意来认错了？“

　　”云华.........“

　　无念皱眉，云华？那个创世神之子？无念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起了半倚在船上自言自语的云茯苓，早就听说云茯苓与她那个徒弟关系不一般，现下看来，他们之间，哪是什么师徒情谊，是男女之情吧。

　　无念唇角一勾，不好意思了，创世神之子，我的鲛人王之位，需要你这师父呢。我不能将她让给你了。

　　无念蹲下身子盯着云茯苓道：”帝姬是不是认错人了？“本来是想着要离开了来给云茯苓道个别的，去她府邸没有找到她，然后找来了这里，本想做做样子的，没想道竟有重大收获啊。

　　不知云茯苓有没有听他说话，无念刚一蹲下，云茯苓便直接像无念扑了过去。

　　云茯苓居然扑到了无念的怀里，木船因为云茯苓的动作摇晃的更厉害了，好下一秒他们就要一起掉下去了。

　　无念因为云茯苓的动作呆住，可是不出片刻，云茯苓便将无念推开了，嘴里念叨着：“你不是云华，你不是他。”
　　?
　　无念勾唇一笑，原来是将他认做那个徒弟了，“我本就不是他。”

　　听了他的话，云茯苓抬头看着无念，醉眼朦胧，云茯苓醉了。

　　“帝姬醉了。”无念的话被一阵清风吹散。

　　云茯苓还是半倚在船上，望着天上雪白的皎月。看着悠哉游哉的云茯苓，无念轻笑出声，这是无念这些时日里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平日里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云茯苓对他的警惕，防他跟防贼似的，更别说这样对他了。

　　无念直接坐到了船头，用法术稳住了摇摇晃晃的船，盘着腿用手支着下巴，开始仔细地打量起了云茯苓，云茯苓好似不知道无念一般，仍是自顾自的喝着酒。

　　半晌，又是几坛酒下肚，无念还是没有说话，就只是看着云茯苓喝酒。魔界不似人界有那么多的小动物，在魔界这样的环境里能活下来的动物太少了。所以这样美丽的景色下，并没有什么动物的声音吵闹，很是静谧。

　　无念想看看，云茯苓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鲛人族三公子，最得鲛人王宠爱，法术高超，足智多谋。?为何会偏偏看上我这个生母是凡人的帝姬呢。这个问题真是令人深思。”?本该已经喝的不省人事的云茯苓语气里却没有一丝的醉意，眼里也再没有刚刚的迷离。抱着酒坛，笑靥如花。她派出去的人查回来的只有这些，没有一丝的破绽，可是云茯苓直觉还是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重要的部分，被他隐藏起来了。

　　无念似笑非笑得看着云茯苓，刚刚是云茯苓下的套，看来云茯苓还是在防着他，刚才是在试探他，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无念双手一摊，耸耸肩无奈笑道：“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何来缘由？”

　　突然，云茯苓俯上身来，一点一点得靠近着无念，在与无念差点要亲上的时候停了下来，一双漆黑的眼睛里直视着无念的眼睛。好像这样，可以看透他的心一样。不过云茯苓没这个本事，她不过是装腔作势，摆个架子。

　　突然云茯苓问道：“何谓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