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前半生》独醉者

5、三爷

　　陆淮本想把那“傻子”的头挪开，但身边地方实在太小，也就没动，他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不再看这恶心的世界。
　　那个“傻子”果然倒霉了。第二天蛇头就知道了她傻坐着不向路人磕头要钱的事。陆淮记得很清楚，他们像昨天那样回来的时候，蛇头看起来很凶，他还是坐在那妓女床上，衣服的扣子没扣，连他们交了钱的都不给走。蛇头一脸凶神恶煞，他下床踏拉着拖鞋在狭小的房间里两步就走到孩子们跟前。他故意拉长声音问：“今天有谁偷懒了？”孩子们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犹豫豫，有些精明的孩子就直接用手指着“傻子”。蛇头一步跨到“傻子”跟前，那孩子才到他腰部。蛇头一把揪住那孩子的头发拖到跟前，强迫孩子抬头看着他。陆淮这时才看清“傻子”是个女孩子。她的脸虽然脏兮兮的，但是长得很清秀一看就是女孩，让陆淮有一丝惊讶的，是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乌黑，此时因为痛楚眼泪在眼眶打转，竟是陆淮未曾见过的清澈。
　　蛇头可不管这些，他一把揪起那女孩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上撞，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MD！我让你懒！让你懒！！MD！！！”
　　让陆淮惊讶的是，那个女孩明显疼得浑身发抖，但她别说求饶的话了，愣是连了吭都没吭一声。这更加激起了蛇头的怒气“你有骨气是吧？你有种是吧？老子看你等会儿还能不能再忍得住！！”蛇头打人的时候从来不准他们走，逼着他们看，他要让他们怕他，叫他们不敢反抗。蛇头从院外拿来一捆麻绳，一根皮鞭子，一上来就把女孩套住吊在了屋里的房梁上，任凭女孩怎么反抗都没用。其他孩子心里都清楚，这新来的怕是活不成了。
　　皮鞭子一下一下重重地甩在女孩身上，女孩小小的身体被抽的在空中摇晃着，却还是不肯低头。但是小小的孩子，只有十岁，哪经得起这顿鞭子，立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昨晚那妓女听到动静，匆忙推开了门进来，看到这场景，吓得花容失色，慌忙上前来阻止蛇头“大老板！你真不能再打了！这孩子会死的！”蛇头一脚踹开了她，一鞭子挥到那女人身上，大骂“老子教训手底下人关你屁事！老子今天连你一块打！”作势挥鞭。
　　皮鞭还没打下，老鸨就赶了过来，看到这样子，气的火冒三丈。指着蛇头的鼻子就骂“好你个烂头蛇啊！你以为你多了不起？！要不是看在三爷面子上你以为就你那点钱老娘能看得上眼？！能让我手底下姑娘跟了你？！你现在还要在老娘的地盘上杀人？老娘这生意还做不做了？！你敢动我姑娘一根手指我就让你今天走不出这扇门！”蛇头哪在手底下这群天天让他作威作福的孩子们面前出过这种洋相，当场就梗着脖子要来揍老鸨。这时，突然从老鸨身后走出了一个人，那人身高一米八以上，身材十分精壮，长得棱角分明，不过才三十出头的样子，身穿黑西装外罩黑色风衣，头上戴着一顶黑帽，眼神犀利地盯着蛇头。
　　蛇头早就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被吓的鞭子都掉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慌忙跪了下来，颤颤地说“三爷，您…您怎么到这来了？”那个被称作三爷的人看都没看地上的蛇头，转向老鸨说道“我手底下的人，我没管教好，严老板你多担待些。”说着给了张大钞。老鸨本就心里有些怕这三爷，看了这大票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当然乐意卖这三爷个面子。当场就把地上的姑娘拉走了，也不再管死不死人了。那个叫三爷的人冷冷地盯着蛇头，蛇头立马会意，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把那吊着的小女孩放了。那女孩浑身是血，早就晕过去了，蛇头让别的孩子把她扶了起来，在三爷的目光下让孩子们都出去了。
　　陆淮虽然不知道那个三爷是谁，但肯定比蛇头厉害。总有一天，他会比这个三爷更厉害，只有这样，才能不受别人的欺负！只有这样，才能教训像蛇头这样的东西！
　　那女孩被随意地丢在了院子角落里，没有任何人看她一眼，她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自己了，陆淮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