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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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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骁看着梁汀。风先吹过自己的身体,然后吹向她。仰起的脸透着倔强和正直,看向自己的眸子没有丝毫的畏惧,额前有些许凌乱的碎发,这样的她,干净透明。
骆骁明白。他们的职业是军人,不是刽子手。多数的残忍都是为了自保,为了自己的兄弟亲人不受伤害,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认为那些人就该死。同样都是活生生的人,看着同自己一样的生命在眼前倒下,谁能不感慨,谁能不震撼。有些事情是错了,可为什么错,要比错了更重要。
后来骆骁总是说,那时候的梁汀深沉的不像梁汀。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沉重,骆骁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他已经充分了解的缘由,再说下去,恐怕就得上升到两人都承受不了的高度了。
于是骆骁说,“走吧,我送你。”
梁汀也没客气,自行车丢在了现场,走回去的可能性早就被自己否定了一万次,既然有顺风车坐,何乐而不为。
上了车,骆骁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先去吃饭还是直接回家?”
这时候梁汀才想起来,除了中午急忙凑合一顿午餐,自己到现在还是滴水未进。想着想着便觉得饿了。本想说去吃饭,可话到嘴边一个急转弯,因为梁汀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梁汀抿着嘴,好看的眉毛向眉心拱起,侧脸问道:“去吃饭的话,谁付钱?”
骆骁的动作明显滞了一下,唇边的肌肉因为憋笑而变得明显。
“当然是你了。”
梁汀瞬间面无表情的将自己向车门边挪了挪,干脆利落的说:“哦,那回家。”
然后火速报了地址。
骆骁转头舔着嘴角憋笑,回过头时又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是我在部队呆的太久了吗?现在的女孩子都像你这么……,呃……”
“抠门?”
骆骁轻笑出声,梁汀看到他右边嘴角有个浅浅的酒窝。
“你也可以称之为……,节俭?”
梁汀轻声冷笑,心想这讽刺可真是不要太明显哈,嘴上下意识的就顶了回去。
“是我太久没有接触过军人了吗?解放军不是不能收老百姓一分一毫吗?”
“你说的那是八路。”
“你要向革命先辈学习,那都是些光荣传统。”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梁汀耸肩:“那太遗憾了,你救的是个穷鬼,穷的我都替你难过。”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最后骆骁还是将车停到了梁汀家附近的一家小面馆。折腾了这么久,现在天都快亮了。清晨的薄雾缠绕着整个城市,面馆的热气随着玻璃门的一开一合流入汇合到空气中,暖暖的香气让人舒心。
梁汀暗道这人真是精明,明知道自己滴水未进,还故意把自己带到这么个地方,摆明了就是“看你忍不忍得住,忍不住就请我吃面吧,哈哈哈哈哈”的阴谋。
骆骁停好车就看到梁汀一脸惆怅的样子,心说真不是还在为了谁付钱而纠结吧。这姑娘到底是有多穷。
“走吧,下车。”
梁汀回过神来,一脸悲壮的跟着下了车。浑身都写满了“反正我没钱”五个大字。
刚走进小店,麦芽的香气就让梁汀折服了,哪还管付不付钱的问题,轻车熟路的点了餐,又找了干净的地方坐下,心情大好的把桌凳擦了一遍,也顺带擦了救命恩人的。
骆骁看着梁汀脸上的变化,又看着她蹿来蹿去擦拭桌椅,嘴角不由得带了笑。这轻快如孩子的样子任谁能想得到,她眼里也会出现同方才一般的沉重和深邃。
一餐无言,两人慢吞吞享受这平和的时光。太阳慢慢升起,悄悄的从窗子外踱了进来,轻轻柔柔的拥在了两人身上,热腾腾的蒸汽轻抚着两个年轻人的脸颊。
如果那天你碰巧路过这家小小的面店,你就会看到这幸福的有些飘渺的画面。
然后骆骁抬头,看到了晨光下的梁汀,散着的头发被别在耳后,低眉垂眼的细细的吃着面,鼻尖被蒸汽腾出了细细的汗,脸颊因为身体的回暖变得微微泛红,握着筷子的姿势很标准,很好看。
骆骁低下头轻笑,露出嘴角浅浅的酒窝,然后抿起嘴转过头看向窗外,却意外的从雾气弥漫的玻璃上看到了两人的侧影。
后来他说,那一刻,他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