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不正经》7law

7、7.交战

　　三十秒。
　　“我靠！”
　　黎昕怎么也没料到打开电脑后还能看到复杂的数字代码。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高调的T-4密码，想也不用想的就知道这个系统一定是出自奥斯顿之手。“这孙子……又他妈的玩阴的！”
　　虽然嘴上这么骂着，可黎昕悬着的心却也终于放下了。奥斯顿和伦纳德一定碰了面，他们都没有出事。
　　黎昕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快速破解着T-4密码。他不懂黑客的术语，但懂部队的代号。
　　在进入最后的五秒钟倒计时的时候，黎昕解开了奥斯顿的系统。
　　“我和伦纳德并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联系终断，但我依旧可以追踪到你和凯希的信号。
　　——奥斯顿。”
　　奥斯顿平板电脑上的数字永远都停留在了“005”上。
　　“你看，我就说你别那么早下定义。”
　　他笑了起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伦纳德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外套。他没感受到自己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直到用手去摸腰间的手枪时才意识到他居然被奥斯顿那个混蛋给黎昕安的系统担心成了这样。
　　风度也好，从容也罢，竟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你去哪？”
　　奥斯顿一把拉住了伦纳德的胳膊。
　　“找黎昕。”
　　伦纳德甩开奥斯顿的手，“然后和他一起杀了你。”
　　如果不是奥斯顿和伦纳德相处了这么久，他一定会被伦纳德脸上冷漠严肃的神情误以为成他真要来杀了自己。
　　“我就这么罪不可恕？”
　　他挑眉。
　　“你该死。”
　　伦纳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咖啡厅。
　　黎昕断了电源，屋里又恢复了之前的阴暗。
　　他收起闪存盘，拿起扔在桌面上的匕首，小心翼翼的摸到了门口。
　　一切都是出乎意料般的顺利。
　　黎昕的手放在门把上，再三确认了门口不会有人的之后才将办公室的门拧开。
　　他还没联系上凯希，总不至于在打听到一点消息后就结束任务。黎昕思考着接下来的作战计划。M区的网络系统肯定已经全部损坏了，但好在之前的种种新闻已经给这里的人们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时间，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恐慌。金融大厦里也一定隐藏着整个T-4想要的秘密，或许这些秘密会成为C-04任务的突破口。
　　比如说——那些刚才在谈话的人究竟是谁。
　　灰暗不堪的环境永远都是将真相完美匿藏的地方。想要得到答案，就要潜入黑暗；就要付出代价。
　　走廊上的尽头响起了脚步声。
　　越来越近。
　　该死！
　　黎昕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他只好祈祷自己脚步声的主人是凯希，而不是刚才的那帮人。他知道，如果遇见陌生人那一定就是背水一战。他享受执行任务时紧张刺激的快感，却不喜欢跟人交手。奥斯顿的枪是为了救人，伦纳德的枪是为了杀人，凯希的枪是为了确保任务的成功率，卡罗尔的枪是为了自信——而黎昕明白，他的枪是为了自我保护——从来都不是伤人。无论对方究竟是谁。
　　“哟，黎少爷？”
　　事情果然不会跟想象的那么顺利。
　　对方尖利的大笑在空荡的走廊里回绕着，那声音像是被轻折过的骨头般咔嗒作响。“让我瞧瞧，T-4的部队对你还好吗？”
　　妈的！这人还探到了自己的底细？
　　黎昕用手正了正一直戴在右手小指上的尾戒。不管自己到底怎么善良，反正一定不可以让这个人活着回去了。
　　“我真是走了运，还能看到活着的你。”
　　对方和黎昕的距离越来越近。他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露出的小腿上印着渗人图案的纹身。那人戴着口罩，黎昕根本没有办法看清他的面容。“我以为你早就死在了哪个饭桶的手里了呢！”
　　那人抽出了一把短刀，冲着黎昕砍来。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今天，大名鼎鼎的T-4精英黎昕先生就会被我杀死。”
　　黎昕侧过身，躲过对方突如其来的偷袭。
　　“你在暗示我你是个饭桶吗？”
　　黎昕笑了起来。他在思考着如何才能摘下对方脸上的口罩，这样才能看清他到底是谁。这声音听得他越来越觉得耳熟，但脑子里就是没有一丁点关于这个声音的记忆。
　　“你他妈的！”
　　黎昕的话成功的激怒了那人。他刀刃一转，向下刺去，一刀就挑破了黎昕卫衣的口袋。“我会送你下地狱的！”
　　他知道黎昕手里的匕首根本起不到任何防守的作用，便变得更加张狂起来。
　　黎昕的沉思给了他足够的可趁之机。
　　“去你的！”
　　黎昕向后退了一步，抬起脚狠狠的踢在那人的膝盖上，对方立刻吃痛的推开他。
　　“你真是要逼我玩狠的啊，少爷？”
　　他从西装的内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黎昕的脸。银色的枪口在应急灯的照射下闪着惨白的光。
　　“来啊，打我啊！”
　　黎昕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屑的神情。他的麻醉枪和匕首在这种场合下没有缚鸡之力，而且他根本没有打算靠这两样东西脱险的想法。对付这种蠢货，最好的办法就是激怒他。
　　黎昕就快做到了。
　　“你这被你老板养的狗，除了像个疯子一样的上下跳动，恐怕连枪都不会开吧？”
　　黎昕笑着做了一个拇指朝下的动作，“有本事开枪打我啊！”
　　五发流量枪。
　　黎昕思虑着怎么才能在这空旷没有掩体的走廊里躲过这五枪——五枪结束，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对方。
　　因为这种手枪只有五颗子弹。力量大，速度快，但是难以控制瞄准。
　　那人在盛怒之下开了三枪，没有一次可以命中黎昕。
　　仅仅还谈得上准的一颗子弹擦着黎昕的左臂飞过，蹭破了黎昕胳膊上的一层皮。
　　火烧的疼痛让黎昕不禁皱紧了眉。
　　黎昕虽然在那一瞬间有些难受，但仍然冷静而理智地搏斗着。
　　楼梯口都被那家伙锁了，电梯远在二十多层，根本没有时间走电梯。
　　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像是疯了似的的向他走来，将手里的枪扔到了大理石的地面上。
　　黎昕不明白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头也在那一刻疼的要死。
　　怎么回事……？
　　明明没被打中啊！
　　“孩子，”
　　他一把拽住黎昕的领子，黎昕的意识开始逐渐消失。
　　该死的——五发麻醉子弹！黎昕怎么也没有料到，对方是个跟自己手段差不多的人。他对流量枪的知识还只停留在只能装杀人的子弹上，却忽略了流量枪的子弹跟麻醉子弹是相通的。
　　“你很聪明，但是你忘了我们都是一类善良的人。”
　　他的话声近乎耳语。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换上的短刀抵在黎昕的喉咙，他的脖颈上已经渗出了血迹。
　　“放屁！”
　　黎昕咬着牙，努力的让自己清醒，困意却嚣张的霸占着他的大脑，“你这种人根本谈不上善良！”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张狂啊？”
　　对方握刀的手又用力了一些。
　　倦怠几乎让黎昕失去了疼痛的感觉。他想伸手抓住那人的手腕，但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就不应该这么大意！
　　黎昕只想着如何速战速决去了。
　　“安息吧，孩……”
　　“放了他。”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后冰冷的声音打断。
　　他攥紧了刀柄，却迟迟没有回头。
　　“听不懂我的话吗？”
　　那声音像是来自地狱深处般的冷漠，可怖，甚至可以说是残忍。
　　“你算什么人啊？敢让老子听你的话？”
　　戴口罩的人不耐烦的吼道，“识相的话就给我把嘴闭……”
　　这句话成了他的遗言。
　　下一秒，锋利的激光飞刀以致命的精准掷出，划破了空气，插在他的双眼之间。
　　他松开了黎昕，扔下了短刀，倒在地上□□起来，双手徒劳无力的握着那把激光刀，试图将它拔出。
　　黎昕强撑着精神，想要看清救了他的人是谁，可麻药已经开始生效。
　　他只在恍惚间看到了那个人的深蓝色眼睛，和伦纳德那双透露出寒意冷漠的深蓝色眼睛没有半点区别。
　　接着他就昏睡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正规的任务执行者一样动动脑子……”
　　伦纳德叹了口气，半跪在地上，用手替黎昕摁住脖子上的伤口。他打横抱起黎昕，无奈的看着自己怀里这个已经不省人事的小子。
　　“天杀的！”
　　被伦纳德刚才一脚踹开的楼梯间门口出现了凯希的身影。“伦纳德，你跑那么快干什……见了鬼！黎昕？！”
　　他快步跑上前，惊讶的的张大了嘴。
　　“安斯塞尔手底下训练出来的间谍都是这个水平吗？”
　　伦纳德摇了摇头。自己在六楼发现了正在用传送器拷贝数据的凯希，他根本不知道黎昕也在这座大厦里。也是在那一霎那间听到了楼下传来的打斗声。他猜到了黎昕的手法，却没猜到这小子能如此幼稚。
　　“什么叫这个水平？！”
　　凯希把传送器塞在伦纳德的口袋里，“黎昕他怎么了？”
　　“睡着了。”
　　伦纳德往楼梯间走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都叫C-04高危任务了。”
　　“为什么？”
　　凯希加快步子跟在伦纳德的身后。
　　“派出来的间谍都是废物。一个喜欢轻敌逞能，另一个没有团队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