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琴酒的番外》疾风过岭

2、《琴酒陷入暗恋旋涡》32章的延伸与修改

　　林沐推开门，套房里没有开顶灯，只点了一盏放在角落里暖黄色的台灯，她的双眼适应了几秒才逐渐看清那个坐在沙发里的黑影。

　　鼻尖飘过有些呛人的香烟气味，林沐本就不大痛快的心情愈加烦躁。

　　陷入柔软沙发的琴酒把叼在唇边的烟取下来弹了下烟灰，迟迟没听到走近的脚步声，琴酒不觉掀起眼皮，抬眸看过去。
　　只见来人站在门口，手扶着边柜，眉间微蹙。
　　琴酒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也不说话，心里却隐隐猜测着林沐刚才去见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么想着，他用牙尖咬了咬过滤嘴，暗自讥笑一声。

　　几秒后，林沐把鞋留在门口，赤着脚走来，径直在琴酒身侧坐下，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倒出一根叼在唇边，垂眸一瞥琴酒手里把玩的银质打火机，淡淡道：“借个火？”

　　琴酒把玩打火机的手指一顿，还没等他把打火机递过去，林沐反常地忽然凑近，她叼在唇边的烟头直接怼上了琴酒嘴边的半截烟。
　　两相接触，香烟外层的纸先行引燃，只是星点的火光尤为不够，于是林沐猛吸一口，试图引燃卷在深处的烟草。

　　这一吸，烟气骤然过肺，林沐不光是被烟气呛到，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先轻咳了几声，她欲忍住，可是刚停下一秒，被刺激得灼烧的喉咙再次投降，林沐一手用力攥住茶几的边缘，瞬间弯下腰，猛烈咳嗽起来。

　　琴酒上身往后一靠，垂下眼眸，视线正巧落在林沐解开两颗扣子、稍稍敞开的领口上，隐隐能看见林沐锁骨下殷红的伤口。
　　林沐离开前，衣服还是整整齐齐穿好的，扣子也是一个不落地扣到最后一颗，此时却……
　　琴酒微微一顿，指尖烟头尾端的一截烟灰倏然掉落，顺着他黑色风衣的衣领滚落到腰间。

　　刚才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更是让人想入非非了……

　　琴酒稍稍仰起下巴，又把烟头重新叼到嘴边，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直到林沐咳完，房间里又陷入一片宁静，琴酒才又垂眸，不咸不淡地“采访烟后感”道：“怎么样？”

　　林沐直起腰，重新抬起的眼尾带上了一丝潮红，她抬手抹了一把眼尾，看向琴酒，神态像是刚驯服了一匹烈马，带着一种不服气道：“还行。”

　　琴酒迎上林沐的目光，对视几秒后，他偏头哼笑一声，然后把手里即将燃尽的烟头碾灭在茶几上，接着忽然俯身，伸手拿过林沐指尖的半截烟，在林沐的注视下，自然地送到自己嘴里，浅浅吸了一口，烟头火光往前窜了几毫米。
　　琴酒看着林沐，双眼微微眯着，一片白色烟雾从唇间弥散开来，笼住了他的面庞，蓝色的眼眸愈加不真切。
　　像是海上的晨雾，几秒后，昏黄的“日光”一照，晨雾散开，深蓝的海水穿透那片晨雾忽然就到了眼前——琴酒俯身，把手里的那截烟递回到林沐眼下，“教唆”道：“第一次别过肺，再试试。”

　　林沐看着重新回到眼前的烟，手都没抬，径直俯身低头，启唇咬住，双唇在衔住烟头的同时，若有若无地触到了琴酒尚未离开的指尖。
　　温热的指尖。

　　琴酒却感觉自己指尖触到了一块沁水润玉，柔软却又无比冰凉。
　　他的指尖在半空中悬了几秒才撤开，想起之前在结界中，林沐挣开的手腕，他微微挑了下眉，故意将目光落在她的锁骨之上，问：“刚才见到谁了？”

　　林沐转眼一瞥，顺着琴酒的目光也垂眸瞥了一眼自己的领口，然后忽然轻笑一声。
　　原本青云直上的一缕烟雾，在这声笑中，四下散开，乱成一片。

　　雾气好像又遮住了海面。

　　一切没有预兆，却又心照不宣。

　　林沐的后背靠在沙发上，仰着头，她看到琴酒的手先穿过那片青蓝色的晨雾，接着她的手腕就被扣住了。

　　那只手力道很大，不容拒绝，林沐顺着那股力道，身体脱离沙发一瞬，然后又重重地落了下去，与此同时落下来的还有琴酒，只是他不是落在沙发上，而是落在她身上。

　　琴酒双腿跪在林沐腰际，林沐咬了一下烟头的过滤嘴，重新仰头，昏黄的灯光映照出头顶这人脖颈上凸出的青紫色的血管。
　　林沐的双眼极轻地眨了一下，眼里露出一丝兴趣，然后她缓缓双手，指尖触了上去。

　　琴酒动作微微一顿，逐渐升温的身体里，脖颈上那一丝冰凉过于突出。

　　琴酒垂眸，看到林沐眼里的戏谑，伸手把她嘴里的烟头抢过，胡乱碾灭在茶几上。
　　林沐却启唇，一口“晨昏”再次蒙住琴酒的脸庞。

　　视线受阻，林沐更加敏锐地感受指尖那一点温热的，柔软的，还在微微跳动的血管。
　　林沐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奔流不息、汹涌澎湃的血液呼啸着流淌过血管的、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声响。

　　琴酒肩上的银发四下垂落，发尾缠绕在林沐的额间，发间，锁骨，还有衬衫领口里若隐若现的伤疤上。

　　“咔嗒。”
　　“咔嗒、咔嗒。”
　　“咔嗒咔嗒咔哒。”
　　皮带卡扣在凹槽处滑动的声音从一开始的一卡一顿，到逐渐急促，到追上心跳，再到不可抑制地超频，最后响成一道尖锐的啸叫，最后，随着一道“哒”得落地声，一切刺耳的声响戛然而止，只剩下更细微的、更隐蔽的、更混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林沐一手抵在琴酒温热的心口处。
　　两人目光终于交汇。

　　琴酒动作没停，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想反悔？”

　　“不是。等一下。”林沐推开琴酒，在房间的抽屉里找了找，最后拿着薄薄一片递到琴酒手里，又躺了回去。

　　琴酒看了一眼掌心的东西，又看向林沐：“需要吗？”

　　林沐没说话，直接抢回琴酒手里的东西，撕开，没等琴酒反应过来，就已经做完一切，再次躺了回去。

　　看着林沐娴熟的动作，琴酒瞳孔微微放大，再低头一看，也没空考虑“林沐一个魔法少女，又不会怀孕，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了”。

　　一缕银色长发落在林沐的肩窝，晃动着。
　　没几秒，又掉下来一缕，片刻后，琴酒的银色长发已经和林沐的黑色长发彻底交融，两色交缠又分开，分散又交融。

　　眯起眼看，那两色发丝像是一条在大风中抖动的浅灰色围巾，松松垮垮、湿湿嗒嗒地痴缠在两人肩颈之间。

　　琴酒凝了凝神，微微仰起头，正巧与林沐视线相交，她的瞳孔中清晰地映照出他的模样。
　　他动作一顿。

　　林沐的骨架很小，皮肤白皙，柔弱无骨，好似一触上去就会散架，此时，她的皮肤上已经红了一片。
　　可是那双清明的瞳孔中，却同样映照出了一个遍布红晕的人。

　　琴酒皱起眉，呼吸已然乱了，他不禁垂下头，闭了闭眼，喘息几次，再次睁开，对面瞳孔中，依然一片清明，映照出的那个人也不曾变化。

　　琴酒莫名有些恼火。
　　下一秒，他抿起薄唇站起身，一手用力捞起林沐的肩膀，再将她狠狠摁在沙发背上。

　　琴酒没控制手上的力道，林沐有些疼，正要开口说话，琴酒却发泄似地一手摁了下林沐的后脑勺，一手捂住了她的双唇。
　　他让她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最后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冰凉的蝴蝶骨上。
　　他屏住呼吸忍了片刻，最后还是不可抑制地一下一下呼出胸中的气息，让一片潮热喷洒在林沐冷然到有些凛冽的皮肤之上。
　　半晌后，额下抵着的那具躯体好似终于暖了起来。

　　琴酒神思恍惚，久久未开口的嗓音有些沙哑：“林沐……”
　　这沙哑的声响落在平时或许只是沉闷，而此时听上去竟带出几分缱绻。

　　林沐不禁用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才启唇，应了句：“怎么了？”

　　她的声音闷在琴酒掌心，湿润的唇舌也同样被拢在了琴酒指尖，那一刹那，紧绷的弓弦突然崩断。

　　琴酒的呼吸中断了几秒，接着将整张脸埋在林沐发间长出一口气，片刻后，琴酒缓缓起身，抬头时，双唇若有若无地擦过林沐背上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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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后，两人重新坐回沙发，还是林沐刚才回到房间的那个位置，那个姿势，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琴酒看到茶几上，刚刚被匆忙捻灭的半截烟，眼睫垂下，最后从烟盒中重新倒出一根烟，“嘎哒”一声滑动打火机，点燃了。

　　琴酒没有把烟叼在嘴边，而是夹在指尖，烟雾从手指间徐徐而上，继而充满整间房，妄图带走所有旖旎。

　　心跳逐渐平缓，琴酒下意识瞥了一眼身侧的林沐，她像是累了，闭着双眼，双颊因为摩擦到沙发上的格纹而有些微微泛红。

　　琴酒挑了一下眉，烦躁渐渐收了些，他收回目光，舒展身体，背靠向沙发，脑袋后仰搁在身后的靠枕上，和林沐一样，缓缓合上双眼。

　　手边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林沐立即睁眼，看了眼来电显示，她把手机放到耳边，对那边道：“怎么样？”

　　琴酒一个“我……”字刚出口，再一睁眼，却见林沐并不是问他，而是正侧着头对着耳边明晃晃的手机说话。
　　琴酒嘴边的话硬生生噎在喉中，胸口又窜起一阵无名火。

　　林沐敏锐地察觉到琴酒的目光，扭头看过去，琴酒此时却又把眼睛又合上了。

　　“嗯。”林沐专注地听着电话那边的汇报，然后问，“小和呢？医生检查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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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你早点回家休息，别胡思乱想了。”
　　“流火在你旁边吗？嗯，换她听。”

　　换个人听？
　　琴酒翻了个身，背对林沐。

　　“流火，警视厅那边……嗯，你和小池谦商量，他们不好糊弄，我在会长这边，有点事要处理。要是他们找我，你随便编个理由，等我回去再说。”
　　“不会很久，几天吧。”
　　“是生濑叔在旁边吗？我跟他说几句。”

　　琴酒一顿，喉结滚了下，然后忽然烦躁地睁开眼，坐直了。

　　“你先回去吧。”
　　“对。他现在和我在一起，没事，你别瞎担心。”
　　“哦对，生濑，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讲过我在结界里帮一个男的接过腿……嗯，应该比较久远了，你有印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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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全是啰啰嗦嗦的话，琴酒想去洗澡，但是却一直坐着没动。
　　指尖点燃的那支烟一直在静静燃烧，一口也没抽，直到火烧到指尖，灼到皮肤，一阵疼痛，琴酒才忽然手指一颤，拧起眉头，扬手把它丢到烟灰缸里。

　　林沐感觉到光影闪动，不觉又侧头瞥过去，但是通话依旧没断：“噢，那次你跟我一起的呀，我忘记了，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最近先不用准备我的饭，我快回去再告诉你。”
　　“好，我会注意的，你早点休息吧。”

　　不知过了几分钟，林沐终于摁断通话，站起身，捡起地上衬衫松松搭在肩上，然后一瞥琴酒：“你刚才想说什么？”

　　琴酒的眼神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他将林沐上下冷冷扫视一遍：“没什么。”

　　林沐捏着衬衫的手指一顿，看了琴酒几秒，思考了几秒，最后拢上衬衫，走至琴酒面前，准备拍拍他的肩膀，但是不知又想起什么，伸到一半又收回手，然后照着“高情商”语录里看到的句子，郑重地对琴酒道了一句：“很棒的体验。”
　　此话一出，琴酒的神色倒是更怪了，林沐沉吟片刻，却没找到症结，隧放弃思考，老江湖一般，保证了句，“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我懂的。”

　　琴酒眼皮一跳，掀起眼帘，但是瞬间，他又重新敛了眸光。

　　林沐已经不再关注琴酒，看向桌上的电脑，随口又问了句：“不洗洗吗？”

　　琴酒有些愤愤然走进浴室，打开花洒，将双手撑在浴室的墙上。
　　一盆冷水从琴酒头顶飞流直下，浇至四肢，瞬间，全身的血都冷下来了。

　　她不是人。
　　所以，更没什么可担心的。
　　琴酒暗自心想。

　　冲凉了十几分钟，琴酒才重新走出来。
　　但是刚一推开浴室门，入目就是林沐背对着他的身影，她的双手在电脑键盘上翻飞，已然是进入工作状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