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暮三月

43、43 改变

　　绮里易目光随着陆姌妤来到药铺门口，是个很普通的药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她为何特意来此收药呢？只见陆姌妤轻盈地踏上阶梯来到门前，拾起门环轻轻地敲了三下，也不急着说话。门很快就开了，“吱”的一声响，从里头探出了个头来。

　　“原来是陆大夫。约定的时辰都过了，还以为你不来了。”话音刚落，以为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路上有些事耽搁了。”姌妤没有太多解释。

　　中年男子点点头，刚准备带陆姌妤进门，目光却扫到了陆姌妤身后不远处的绮里易身上。只见绮里易衣着华丽，身上却又背着个普通竹篓，实为不搭。心生疑惑，不由自主地问道：

　　“这位是……”

　　陆姌妤不想太多解释，便道：

　　“他是我的一位病人。”

　　原来如此，中年男子听后点点头，接着又朝绮里易望了几眼。只见绮里易神清气爽、容光焕发的模样，不像是病人。

　　“可他……”

　　陆姌妤知道男子会怀疑，马上打断小声道：

　　“他这里病了。”只见陆姌妤指了指脑子，动作小心翼翼地，像是刻意不让绮里易看见一般，这回男子终于相信了，还感叹道：

　　“这里的病可不好治。”

　　陆姌妤没做声，只是回过头来，朝绮里易笑笑。中年男子也望向绮里易，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绮里易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们的神情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刚刚，她是在嘲笑我？”

　　绮里易也没想太多，朝陆姌妤他们摆摆手，示意让他们快进去，不要管自己。陆姌妤二人这才进了门。在外面也不知过了多久，绮里易无聊便坐在了台阶上。虽然一直很好奇框里到底装着什么宝贝，但还是耐住性子忍着了。一会儿，身后传来了开门声，和陆姌妤道谢的声音。绮里易立马起身，只见陆姌妤提了几包用油纸包好的药材走了出来。绮里易将身后的篓子放到陆姌妤跟前，陆姌妤便将手中之物放了进去。道：

　　“这是最后一家了。”说着，陆姌妤准备将竹篓背起。

　　绮里易听出了陆姌妤话里的意思，知道这是要与他作别。连忙伸手阻止道：

　　“且慢。”

　　见陆姌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绮里易继续道；

　　“天色已晚，你一个女子行在路上不安全，还是让我送你回府吧。”

　　陆姌妤摆摆头，继续道：“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一直以来？”绮里易暗想，但也管不了许多，连忙夺下陆姌妤手中的竹筐，一鼓作气道：

　　“就算没有什么问题，我也放心不下。”

　　见绮里易如此，陆姌妤只好作罢。二人又漫步在青石路上，但又不像刚刚那般尴尬。绮里易见陆姌妤只是低着头，便问道：

　　“你这收的是什么药？”

　　“人参须。”

　　“人参须？”绮里易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道

　　“对。”

　　绮里易停下了脚步，姌妤也跟着停了下来。绮里易一脸不可思议道：

　　“可能是我孤陋寡闻。只听过用人参做药，没听说过用人参须的。人参须一般不是都摘掉了吗？毫无用处。”

　　“对你这样的富家子弟肯定毫无用处，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平穷的老百姓来说却至关重要。”陆姌妤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绮里易听出了陆姌妤话里的刺，连忙解释道：

　　“姌妤，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

　　陆姌妤轻叹一口气道：

　　“其实人参须与人参的功效是一样的。”陆姌妤淡淡道：“就像一个国家，如果没有平民百姓的话，那些皇亲贵胄便什么也不是，平民与贵族又有和区别？如果贵族是国之栋梁的话，老百姓便国之根本。”

　　陆姌妤的这番话一直在绮里易心里回荡，好像深深地镌刻进去了一般。绮里易定定看着陆姌妤，一时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也觉得像我这样的女子说出这番话实在荒谬至极？”

　　“当然不是。”绮里易立即回答。“你的话入情入理，我听得心服口服。贵族与百姓乃是同根生，既然享受了高人一等的待遇，那自然是要做出相应的付出，而不是一味的享受。”

　　陆姌妤这才安了心，你和他不同……不对，是和所有人不同。

　　“可是就你明白，又有何意义呢，什么都改变不了……”

　　绮里易将此看在眼里。不过一会儿，便到了姌妤家街头。陆姌妤坚持不让绮里易送到门口，绮里易只好作罢。回去的路上，绮里易一边可惜没有知晓陆姌妤家的具体位置，一边回想着她的那番话和说这番话时那黯然的神情。总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才好，可是现在的自己能做什么呢？绮里易想起阿琴逝世后，范文卿的长叹：“身在皇家，若求自保之法，只能是将自己的光芒隐藏，不飞不鸣。整装待发之时，方可一飞冲天、一鸣惊人。”以前的自己，为了自保将自己隐藏了起来，现在是时候了吗？自己有这个能力吗？带着一肚子疑问，绮里易踱步回到了府上。没想到云秀还在厅上候着，一见绮里易回来便问长问短的。绮里易只说有些累，便让云秀伺候着入寝了。一夜无梦，只听耳边忽然传来谢地的声音：

　　“主子，今日是上皇子朝的日子，请起床梳洗。”

　　绮里易慢慢坐了起来，眯着眼。房里的蜡烛还未燃尽，天也未亮。但是昨晚答案好似要开花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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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得真的很慢，没办法能力有限。
又要工作，又要学习考证什么的。
虽然不定时更新，但是我也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