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假面》光光2018

7、暧昧的肢体碰撞

　　许昆又站在同一个地方点燃一支烟，同样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女孩，此时她的表情已经有些疲惫了，细看似乎有些发抖，许昆想起她在学校的礼堂后面的走廊找他借烟时的姿态。

　　抽了一半就丢到地下踩灭了，她就不能侧侧头看看其他的地方么。

　　楚翘又饿又累又冷，刚有辆私家车停下，但是看她全身湿透，赶紧又发动车子离开，公交车仍然没来，她拿出手机，但是不想给任何人打电话求救。

　　许昆走到路中间的时候楚翘才看到他，此时右边车道正好有车经过，他站在路中间的白色分界线上等车过去，此时眼神对上，楚翘先是有些惊讶，其次是觉得有些狼狈，最后竟是一丝丝的心安，无人走过的路上，一边是比较荒凉的未开发的地段，之前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你，怎么在这里？”许昆走近她，发现如他猜想，她全身都湿透了，此刻她腰背挺直，说话竟然还带着一丝傲气。

　　“我家在对面，”许昆指了指对面，然后低头看她，“这辆公交车只有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有车，你都不看底下的运营时间吗？”

　　他身高很高，头顶正好与站台平齐，手臂往上指了指那一条运营时间，语气有些温柔，像是刚才跟许依依说话的语气。

　　楚翘苍白的脸上泛着红，不知是不是因为害羞，只低低的哦了一声，低头思索了一会，“那我还能怎么回去？或者这附近有没有酒店？“

　　许昆低头把她从头看到脚，幸好不是寒冬腊月，不然这会儿得叫救护车，“你跟我来吧。”
　　许昆将楚翘带到他家，楚翘看到外面的霓虹招牌若有所思，“这是你家？”

　　没有得到回应，少年继续往里走，她只能在后面跟着。

　　进门就看到一个女孩晃着腿一边写作业一边哼歌，见到来人，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楚翘瞧，然后露出牙齿甜甜的笑，“姐姐，你可真好看啊，哥，你同学么？”
　　“写你的作业，你，跟我进来。” 后一句是对楚翘说的。

　　许依依吐吐舌头，继续埋头写作业。
　　小卖店往后走便是许昆的房间，许依依和蒋情住在楼上，房间比较简单，但是很干净。

　　许昆进去之后直接打开衣服开始找东西，楚翘站在一旁打量他的房间，这是她第一次进男生的房间，而且还是只有过几面之缘甚至还不知道名字的男孩子，这世界，真神奇。

　　床单是简单的条纹，被子叠的很整齐，床头墙面贴着几张篮球明星的海报，右边书桌上有些散落的纸张，离的有点远，看不清上面是什么。

　　她的环视被少年打断，许昆将一套衣服扔到床上，姿势说不上温柔，反正有些不耐烦，“我以前的校服，你先换上。”

　　说完就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楚翘人还是一阵恍惚，不过身上的不舒适感倒是真的。

　　走到门附近将门从里面反锁，然后赶紧脱了身上的湿衣服，他给的应该是他以前读初中穿的校服，颜色比较浅，不是他们学校的校服，只是衣服大了倒是没关系，只是裤子一提上就往下掉……

　　楚翘在房间里拿这条裤子实在没有办法，但是真的不想穿上刚才脱下来的那条湿淋淋的裤子。

　　犹豫许久还是从里敲了敲门，又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能一直敲门。
　　“怎么了？”一门之隔，声音传过来很清晰，低沉而不耐烦。

　　“裤子，裤子腰太大了，一直，往下掉。”好在隔着门，楚翘这么多年从未像此刻这样窘迫。
　　门口的有脚步走远，楚翘背靠着门看着自己一手提着的裤子，突然失笑，真是滑稽。

　　过了片刻，门被扣响，楚翘小心翼翼地将门开了一条缝，往外看去，那人背对着门从背后将手上的衣服伸到缝隙处，楚翘另一只空闲的手将衣服拉进去，然后砰一声关上门。

　　再次拿来的是一条松紧带的白色短裙，穿上正好到膝盖上面，楚翘将过长的校服上衣放进短裙中，柜子上有一半的镜子，她顺手将头发理了一下，看了一眼换下来湿的校服，团成一团扔进了房间的垃圾桶里。

　　“哥，她是不是你女朋友，或者你的追求者？我看她刚刚湿淋淋的，不会跟踪你过来向你表白被拒绝跳河了吧？”说完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怎么做数学题就没有像现在这样脑子开过光一样。

　　许昆眸色一暗，邹邹眉头，“许依依，整天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看看你现在脑子里都是什么鬼东西。”

　　楚翘出来的时候，正好许依依跟许昆闹作一团，场面十分和谐，夹杂着少女爽朗的小声，给小屋增添了一些暖色。

　　她轻咳出声，打断他们，两人都看向她，场面有些尴尬，许昆马上恢复扑克脸，眼神看向她，妹妹明明拿给他的是中长裙，到膝盖下，怎么到她这儿穿成了超短裙，一双明晃晃的腿，修长而笔直。

　　“哇嗷，姐姐你的身材也太好了吧，这裙子让你穿出了维秘超模范儿，我以后都没脸穿它了。”许依依心思完全不在作业上了，这么美的姐姐，哥哥居然拒绝人家，真是少年不知美人美啊，她看这姐姐就比哥哥偷偷藏着的不良杂志上的那些明星好看太多。

　　许昆这时已经收回看她的眼睛往屋后走，经过她时声音很小一句，“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少女身上穿着他初中的校服居然还大那么多，穿在她身上那样不一样，那件衣服像是有了生命一样，不能多看。

　　“谢谢你的裙子。”楚翘一脸真诚的对许依依道谢。
　　“姐姐，它穿在你身上才能体现它的价值啊，裙子要是有生命，估计穿在你身上很骄傲呢。”一脸狗腿样，“我是他妹妹，许依依，姐姐你是我哥哥的同学么？”

　　“我叫楚翘，是你哥哥的同学，很高兴能认识你。”楚翘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礼物盒，本来准备送给黄文文的，幸好没有被淋湿。

　　“这个送给你，答谢你接我裙子穿。”
　　“哇嗷，姐姐你人太好了！”小孩子收到礼物都会很开心，无论是什么东西，楚翘莞尔一笑，心情也慢慢回暖。

　　后面许昆将一辆自行车推出来，楚翘看到是那辆白色的山地自行车。
　　“走吧，依依，你在家写会儿作业，我一会就回来。”

　　楚翘大体能猜到他想送她回去，但是怎么个送法，他骑车她在后面跑？还是她骑车他在后面跑，到了目的地他在把车骑回来？好像这样比较说得通。

　　跟许依依道别，小姑姑因为这五分钟的交谈还产生了不舍，依依不舍的让她以后多来找她玩，楚翘点头，这个地方她以后她的确是会经常过来。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送我出去……”
　　“上来吧。”
　　“……”

　　此时许昆已经坐到自行车车座上，两条长腿踩在地上，一只手扶着扶手，另一只手放在身侧，身子挺直看向她。

　　“上到……”哪里？

　　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他说的是哪里，山地自行车只有前面的横杆勉强可以坐人，那样坐屁股疼不说，姿势也太暧昧了吧。

　　“你们家还有没有别的自行车？”

　　“没有。”许昆直直的看着她，像是不知道她有什么顾虑。

　　楚翘往四周望了望，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路上也是鲜少有车经过。
　　“我送你到离这一点五公里的公交站，可以直达市区，骑车十五分钟左右，走过去要四十分钟，回来我还要看店，而且我妹妹一个人在家不安全。”

　　意思再明确不过，不要磨蹭浪费我的时间。

　　楚翘看了眼许昆，觉得他应该没有别的意思，慢慢走过去坐到自行车前面的横杠上。果然，一坐上去就觉得屁股疼。

　　“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吧。”少年语气淡漠，将另一只手搭到另一个扶手上，将楚翘圈进怀里，楚翘只能将脸看向前面，忽略身后少年的贴近。

　　车一发动，肢体碰撞的就更厉害了，每次他在她放腿的那一边的腿往上蹬踏板的时候腿就会完全拂过她的腿。

　　对谁都是煎熬。
　　十五分钟，有点漫长，好在路上没什么人。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姿势有点不太好看？”楚翘在他的腿再次擦过她裸露在外面的腿的时候开口问。

　　“你要是不想这样，你可以下去，你在前面快点跑，我骑车跟在你后面。”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人，很无趣？”楚翘微微转过头，少年的鼻息就在身后，不是很爽，但是又没有别的办法。

　　“那要看对什么人，对我来说，你只是个麻烦。”
　　“我和你现在的这样在一辆车上抱作一团，放在古代，你是要娶我的。”

　　许昆没理他，楚翘也不再说话。
　　到了公交站，楚翘从车上跳下来，白色的裙摆在空中荡漾成一朵花一半，屁股真的遭了很大的罪，公交站还有几个人在等车，迎着这几个人的目光，楚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在别人眼里，他两像是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

　　“今天谢谢你，许昆。”见过好几面，今天才从他妹妹那儿知道他叫许昆，之前还知道他同学都叫他，十三。

　　道谢是真诚的。
　　许昆与她视线相对，少年如墨的眼睛像个深潭一般，冷漠。
　　调转车头走了。

　　真是个无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