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旧时光续》燃烧的蛀牙

14、复习太累了去滑冰吧

　　送走蒋川跟凌翔茜后，马上就迎来了四六级考试，不过这对英文很强大的余周周跟林杨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之后又开始下学期选修的选课，林杨舔着脸硬是全部跟余周周选在了一块。元旦假期已过，很快迎来了期末考试。
　　期间余周周还感冒发烧了一次，林杨就会给她买药，买食物，就恨不能上宿舍去照顾她。那时候他就特别羡慕元培学院那男女混住的宿舍楼。那至少，他还有机会亲自照顾余周周。
　　考试临近，但是学校竟然没有开设通宵教室。常常教室满坐着拥有强烈学习愿望的人，却被看楼的大爷开始逐间教室赶人。
　　单洁洁每天都是心情沮丧的回到宿舍。
　　她看着其他三个围成一圈有说有笑泡脚的女生，总是觉得一股长长的无奈。
　　“复习得怎么样？”高素妮总会热情的跟进来宿舍的人打招呼。
　　“还没看完，我看这次考试，我要不行了。”单洁洁叹气说。
　　高素妮安慰说：“没事儿，我看得也不好，明天我们一起接着看吧。”单纯可爱的高素妮，特别喜欢粘着单洁洁，基本上单洁洁去哪，她也跟着去哪。
　　单洁洁看着她轻松没有流露半点焦急的神态，只能自己心里感叹了一番，人跟人差距咋这么大呢。自己生活自理能力不知道高高素妮几条街，会洗衣做饭，会修电灯泡，提着四个水瓶依然健步如飞，一个人置身在王府井也不会迷路，照顾人时温文尔雅，处理事时干脆果断，性格开朗直爽，不拘小节，内心强大。结果，竟然要败在这高数上面。
　　不行我已经为高数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不能因为一时的松懈而功亏一篑，单洁洁穿过她们几个，找到位置，坐下来，硬着头皮翻开了高数书，直到其他三个都躺在了床上，她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也不顾什么卫生啥的了，拖着疲惫的身躯，洗了脚也跟着躺在床上。
　　“要不我们放歌放松一下吧！”平时话不多的陈婧楠突然说。
　　“好啊！听歌能提高效率。”高素妮接道。
　　“快放，快放，这几天累死了。”
　　“Na Mo He Na Da Duo Na....”竟然是大悲咒的旋律。
　　“我们确定要听这个吗？”余周周说。
　　“对呀，感觉怪怪的”
　　“陈婧楠你还真是奇葩，手机铃声是世上只有妈妈好，习惯听的歌是大悲咒这一类的歌，我也是对你无语了。”单洁洁说。
　　“不如我们来说说自己以前的奇葩室友吧！”高素妮快乐的倡议。
　　“我就说一个现在的，高素妮，就是你，说话港台腔，我都老是被你带偏，总瘪着嘴对我撒娇，打伞的时候还会怪我没遮好，还老抢我吃的，关键你这个人晚上睡觉还打呼，磨牙。”单洁洁说，“还有余周周，爱说梦话，昨天还睡了老说着西米克西米克，米克米克变！！还有老跟林杨煲电话粥，大半夜的不睡觉。每次喝酒都要变成暴力狂。”
　　“有那么严重吗？我都不记得了啊。”余周周只记得自从跟林杨越来越亲密就越来越喜欢对他动手动脚，难道现在连对舍友也这样了吗？她想着，然后淡淡说：“我倒是第一次有室友。”
　　“我是第二次，高中我住宿舍的时候，她们都叫我厕所妮，哈哈，因为我特别喜欢打扫厕所，还天天洗澡。”
　　“那高中的时候，别人都叫我单大炮，就因为姐说话特别大声。”单洁洁说着陷入回忆，突然有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浮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我也是第一次跟人一块住。那个，陈婧楠你有什么外号？”
　　默不作声的陈婧楠吃惊了一下：“啊？”
　　“说不说。”
　　停了好久，才传来她弱弱的声音。“猴头菇，以前我身体小小的头大大的，所以...”
　　“你倒是挺像的，哈哈。”
　　“你也别笑了，单大炮。”余周周说。
　　突然高素妮的手机响起来了，打断了她们的夜谈。她震惊于这么晚竟然有人给她打电话，还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你好啊，你是？”高素妮的声音甜甜的。
　　“****。”
　　“你有病吧！”高素妮生气地鼓着腮帮子。
　　“....我真是你妈。”
　　“大姨妈？”
　　电话里陷入了几秒的沉静，然后传来了略带生气的声音，“你不认识我声音？”
　　听完高素妮停顿了好久，突然说：“妈，陌生号码，我以为是骗子呢！”
　　“哈哈哈....”所有人笑得前仰后翻。
　　对于北大学子来说，冬天开始的标志就是湖上冰场的开放，但是对于余周周她们来说未名湖冰场跟她们好像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天气太冷了，而且面临着期末的考验，北大宿舍的暖气并不是很足，在里面都冻得发慌，更何况寒风凛冽的室外。每天早上，她们宿舍总是陈婧楠的闹铃先响，但是无济于事，大约闹钟响之后要过个十几分钟，陈婧楠才会慢吞吞地从被子探出胳膊，然后大喊一声，快要迟到了，然后其他人也才极不情愿的从被窝中爬出来，穿着睡衣走到公共水房，这时候无论再怎么的睡眼朦胧，洗脸刷牙的时候冷水一浇，也足够一个人哆哆嗦嗦清醒过来。
　　余周周是最幸福的，通常她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就有一脸灿烂笑容的林杨拿着鸡蛋灌饼陪着黑芝麻豆浆在等着她，而其他人因为起得晚，只好跑到超市买包子。冬天的时候因为天气太冷了，林杨跟余周周只好走着去上课，一路上顶着冻红的鼻尖，呵着白气走过三角地，一路上银装素裹，阳光照在雪上，显得格外亮堂，天在发光，地也在发光，路上经常有环卫阿姨清扫着路上的积雪，似乎在雪的国度里，时间都好像稍微变慢了一点，两个人蹦蹦跳跳说着话走了很久，竟然都没有迟到。
　　小的时候，上课会因为台风或者其他极端天气听课，但期末考试却不会因为下雪而向后顺延。余周周是属于靠前突击的人，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天学习24小时，一周学习七天，然后一年学习两周。因为每天白天的时候坐在教室里，总是哔哩啪啦拿着手机跟着林杨天南海北的海聊，当学校终于识时务的开了通宵教室，加上期末几天没有课，到了晚上余周周只好继续刷夜弥补白天的无所事事。当踏出即将熄了灯的寝室面对寒风刺骨的黑夜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悲壮。本来林杨也是跟着余周周一块去开夜车，但每次林杨都在教室里面睡觉，对于数院来说，背的东西其实不多，只要理解通透，有时候一学期的内容只要一天就可以融会贯通。后来余周周便不让他来陪着了，转而跟单洁洁两个人一起通宵。最贪吃的是高素妮，每次余周周跟单洁洁出来刷夜，她都会跟着出来，因为她们每次刷夜前都会先去吃炸鸡或者麻辣烫，路上经常有卖烤串，香喷喷的，也不顾上会发胖，三个人总会在寒风中坐在小板凳上啃得满脸油渍，然后互相看着对方，滋滋发笑。吃完之后，余周周跟单洁洁就会顶着寒风继续悲壮的自习，而高素妮则擦擦嘴巴返回寝室睡觉。单洁洁总会对她破口大骂，骂她不够义气，而高素妮总会朝她们做了个鬼脸，像个小鸭子一样跑掉。有时候陈婧楠也会加入她们，因为人数多了，就一块跑去吃外面的火锅，窗外鹅毛大雪，三两知心好友围坐一桌，刷着热气腾腾的火锅，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学院里的八卦或者学校的奇闻，像刘婉荟暗恋温肖楠，北大校草叶钦达竟然被上海交大校花周能轶追走了....每说到这里，陈婧楠总会仰天长叹，自己怎么就没有长得像周能轶那样貌美如花，出类拔萃呢，然后责怪单洁洁跟高素妮没本事，肥水流到别人那里了也无动于衷。说着说着，单洁洁总会跟高素妮又吵起来，每次高素妮总会偷偷吃掉单洁洁放下去的丸子，经常一场下来单洁洁连一个丸子都吃不到。
　　结束一晚上的自习之后，返回宿舍的时候经常天都快要亮了。接着就整理一下，睡到下午。
　　下午醒过来之后，余周周会吃林杨拖高素妮或者陈婧楠送到宿舍的午餐，吃完后就带着林杨的保温瓶去教室自习。
　　经常自习没有一会儿，林杨就会飘然而至。
　　“周周，最近你复习太累了，我给你炖了鸡汤，”说着拿出保温瓶，放在余周周跟前，接着小心翼翼打开盖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你最近天天熬夜，熬夜的话喝这个又补脑，又补气，人体倍儿棒。”林杨说着。
　　余周周全然不顾周围人艳羡而又痛恨的眼神拿起汤勺，舀了一汤勺直接往嘴里送。
　　“林大公子，很甘甜，厨艺又进步了啊。”说着拍了拍林杨的头。
　　“全是我们周周女侠调教得好，小生应该感谢你才是。”
　　“林杨，你复习得怎么样了？怎么老看你整天跑来跑去的，期末绩点很重要的。”
　　“我林杨是什么人？No problem！”说着林杨呵呵之笑，然后突然看到了余周周嘴边的痘痘，关切说：“周周，你熬夜的时候容易饿，但是也别吃太多油腻的东西，越油腻的东西，对身体越不好，要多吃水果青菜，还有要记得劳逸结合，我以后天天给你炖鸡汤。”
　　“不用这样的，林杨。”
　　“怎么不要了，老公照顾老婆天经地义！”
　　“你说什么？”
　　“没 ，没，周周，我们别自习了，我们去溜冰吧！”
　　“我不会。”
　　“我可以教你，我最近学了，特别好玩。”
　　“我不要，你自己去玩吧。”
　　“别啊，周周，一起去嘛，一起去嘛...好周周，一起去嘛...”林杨摇晃着余周周撒娇道。
　　“好了，好了，怕了你。”余周周无奈。
　　未名湖已经结冰一个多月，冰场也早开放多时，但是余周周却没有来过一次。结了冰的未名湖就跟一面镜子一样，莹澈如玉，冰场上男女交错，共舞同溜，即使冬天的衣服再臃肿，滑冰的男孩女孩也可以很轻盈。租冰鞋的地方也排满了队，北大未名湖冰场是对外开放的，经常有很多外来的人员，不过幸好，作为本校学生，一个小时才五块钱。
　　排了十几分钟的队之后，才办好了租借手续，然后领到了冰鞋。余周周没见过冰鞋，脱了鞋子之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穿好了一只脚，而林杨早已经穿好了，兴奋的在原地打转，他看到余周周竟然连谢都没穿好，哈哈一笑：“余周周，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一个女孩子竟然还不会穿鞋。”
　　余周周白了他一眼，用右脚踢了他一下。正准备针对林杨对自己的挖苦反击，林杨已经半跪在自己面前，扶着她的脚，把脚放到冰鞋里面，然后开始系鞋带，动作干脆利落。
　　余周周看着眼前的林杨，突然想起了灰姑娘的故事，王子为公主穿上水晶鞋，而自己现在就是那个公主，心里觉得格外幸福美满。
　　到了冰场，余周周才发现自己就跟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一样，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平衡。
　　扑通“嘶..”余周周轻叫了一声，又摔了一跤。
　　“周周，你怎么样？还好吧？”林杨着急的问道，他想起自己学溜冰的时候摔得手上和脚上都是淤青，就为了能有一天牵着余周周在冰上舞动才咬牙坚持。
　　“没事儿，滑倒，手撑到了冰上，有点痛。”余周周扬起脸笑了笑。
　　“周周，我教你把，你看看我怎么做的，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很快就学会的。”林杨两步滑到了距离余周周三米远的地方。
　　“首先要注意保持好重心，双脚要微微地向外分开。”林杨一边做动作，一边慢慢讲解。
　　“哦，是这样吗？”余周周也跟着两脚微微弯曲，呈外八字，保持住自己的平衡。
　　“对，就是这样，我们的周周同学就是聪明。”林杨夸耀。
　　“那是当然。”余周周洋洋得意。
　　“你记得保持重心在自己的双腿之间，感觉就能站稳了，现在开始试着分开提起双脚向前滑一下。”
　　在林杨循序渐进的耐心教导下，不到十分钟，余周周就可以很顺利地往前滑很大的一段距离。
　　“怎么样？”余周周脸上泛着粉红，呵着白色热气说。
　　“太好了，我们一块滑吧。”林杨说着牵起了余周周的手滑行起来。
　　余周周动作不熟练，不敢做动作，林杨牵着她就像牵着一只温顺的小猫。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怦然心动的情愫一如当初。
　　滑着滑着，林杨突然看到了面前的一道不高的雪堆，停了下来，对余周周说：“周周你看，我可以飞过那个。”
　　“别闹，很危险。”余周周说。
　　“不会，你要相信我的技术。”说着松开余周周的手，一个人滑到了距离雪堆十几米的地方。然后助跑，加速滑行，在距离雪堆一米的地方纵身起跳，借着惯性飞跃了雪堆，然后又一个漂亮的平稳落地。
　　“厉害吧，周周。”
　　“林杨，你这样太危险了。”余周周担心地说。
　　“没关系，我再来一次。”林杨刚才漂亮的一跃，吸引了很多围观的人群，都对他赞叹有加。
　　林杨不顾余周周的劝阻，又同上一次一样，助跑，加速滑行，起跳。当落地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脚下一沉，紧接着身体急速下坠。身后的欢呼声已经变成了担心地惊呼。还有余周周那叫得特别大声的“林杨”
　　伴随着溅起的水花溅到自己头上，林杨半截身体掉进了冰窟窿里面，幸好他一时机智地张开手脚，将自己卡在了冰窟窿上，不然就掉到湖里面去了。
　　“林杨...”余周周焦急地拉着林杨的手，用尽力气，想要把他拉出冰面。
　　林杨掉到冰窟窿里面，看着周周为自己焦急担心地模样，竟然只觉得心里有无限的暖流流淌，一点也不觉得冷，就痴痴对着余周周笑。
　　“就没见过这么神经病的，掉到窟窿里还笑的。”工作人员迅速赶到抱怨道。
　　工作人员跟余周周一起艰难的把林杨拉上岸。
　　“林杨，你以后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余周周生气说。
　　“周周，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了”林杨道歉，他只觉得全身发麻，冻成一块，动也动不了，冷风吹过下身宛如刀割。眉毛跟头发已经结满了冰霜，上下的牙齿，冷得发颤，打颤的声音有节奏得跟敲木鱼一样。
　　“能站起来吗？”
　　“能！”林杨拉着余周周艰难的站了起来。
　　“我扶你去休息室吧”
　　“嗯..”林杨只觉得脚底有尖锐的冰凌，没走一步叫踩一次刀尖。而自己的大棉裤，因为浸了水，这个时候重得跟灌了铅一样。
　　艰难的到了休息室后，林杨只冻得瑟瑟发抖，余周周赶紧脱下自己的棉袄给林杨披上。
　　“那你呢？”林杨拒绝，“通常是男孩子给女孩子披上外套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纠结这个，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拿衣服给你。”余周周用命令的口吻说。
　　“什么？我自己能回去。”
　　余周周瞪了林杨一眼，“说等着就等着，我马上回来。”说着独自一人没穿外套往外面跑。
　　林杨依旧冻得发抖，但是披着余周周的外套又暖和了不少。
　　过了不久，余周周便喘着粗气，跑到了林杨跟前，手里拿着许多东西。
　　“呐，热水袋，你先拿着。”林杨结果余周周的热水袋，放在身上，那热水袋的温度传递到身上，格外舒服。“还有这个热水，你也赶紧喝，我刚打的。”
　　“我没有你可以穿的裤子，只有裙子，你就先把你自己的裤子脱了，换裙子吧！”
　　“周周，我一个男生，这边回去那么多人，你让我穿裙子，我还不如挨冻回去。”
　　“都什么时候了，墨迹什么，换上！”
　　林杨无奈，只好无奈背着余周周脱了裤子，然后套上宇宙的两条裙子。
　　“周周，穿这个裙子还挺舒服的，无拘无束的。”林杨站了起来，转了一群，裙摆飞扬。
　　“就是感觉凉凉的，感觉屁股都还在外面露着。风一吹更冷了。”
　　“糟糕，我忘了给你带那个东西了。”
　　“什么？”
　　“丝袜，不问会死啊！”余周周怒道。
　　“好的，好的，我们走吧。”
　　幸好回来的路上，很多同学对于林杨穿着裙子的事情并不是很在意，大家都以为他在玩cosplay，但是他耍帅掉到冰窟窿的事情，被热心的网友，传到BBS，瞬间又成了论坛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