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晚餐》杨小疯

2、惨不忍睹的过去

　　其实威廉姆•沃尔道夫警督在看到那个陌生警察的时候就猜到他的身份了，以至于他的新上司站在他面前做自我介绍时，只想把奥斯卡•泰勒从他的办公桌后面拖出来，一拳揍在那张官僚的嘴脸上。而根据若干年后洛杉矶警察局总警监丹尼尔•乔•李维的回忆，在他办理升任分局副局长后的第一个案子时，遇见了一位凶神恶煞的同事。

　　“能解释一下吗，泰勒局长！” 威廉姆•沃尔道夫警监站在局长办公室里一字一顿的问。

　　“关于什么，沃尔道夫？” 奥斯卡•泰勒，洛杉矶警察局抢劫凶杀案分局局长，双手交叉放在肚皮上，悠闲的靠在他的高背椅上。他知道小威利只是来发发脾气，他的拳头是绝对不会越过自己的办公桌一寸的，尽管他看起来很想。

　　“那个见鬼的‘副局长丹尼尔•乔•李维，LAPD（洛杉矶警察）要案组’是怎么回事！凭什么一个新泽西来的洋基佬可以接手洛杉矶的要案组？一天也没有在洛杉矶干过，还把我的人当奴隶使唤！”

　　“首先，要案特别小组不是你的手下，沃尔道夫警监，其次李维副局长是从纽约调来的，但他本人生于新奥尔良，再次，李维副局长是一名由中情局训练的优秀的审讯官、曾在康提柯接受战术训练，并有纽约警察局的热情洋溢的推荐信。如果你不满这次调动，可以直接向我的上司洛杉矶总警监投诉。”然后你就升职无望了。

　　沃尔道夫当然明白老狐狸泰勒的意思，他虽然性格有点冲动，但办公室政治的那套把戏他是清楚的。他也知道调职来的警察要么从基层的警探做起，要么就直接是副局的职位。他更清楚，为什么泰勒没有直接提拔自己管理要案特别小组，他只是……只是看着老泰勒的官僚嘴脸不爽，而且新来的副局长也太没有警察样了！

　　“那长相真是有损警察尊严！” 威廉姆•沃尔道夫警监这样在心里嘀咕。

　　倒不是丹尼尔•乔•李维副局长的脸有损市容，只是从沃尔道夫从小受英雄漫画影响的审美观出发，李维的长相过于书卷气了。没有伟岸的身躯、没有纠结的肌肉、没有刚毅鲜明的面部线条和健康的肤色，这种长相的人一般都是带着大号的方框眼镜、躲在实验室里的助手角色，怎么成了自己的上司，还比自己高两阶？要是出现场的的时候再被狗仔队纠缠，李维说不定会被踩倒在人群里，那才有损警察形象，说不定连市长面子上都过不去。到时候老狐狸就会后悔了！还有那张精致的脸，出庭作证的时候有一点点可信度吗？当然是由带着伤疤的肌肉硬汉向陪审团描述追捕和审问的过程才有说服力！

　　“再说，”老泰勒又慢悠悠开口，典型的大棒与胡萝卜政策，“李维也只不过是挂名副局长。他在六楼没有独立办公室，行政会议不列席，干得是和你一样的工作，手下的人还比你的少……”

　　那是因为他手下的是“特别要案小组”！

　　要说LA的特产，除了沙滩、美女、棕榈树外，就是名人和狗仔。商界、政界、娱乐界，哪一个圈子的有钱人不在LA购有一两处别墅？有钱就有闲，有闲便生事，惹事后再大把的砸钱请来波士顿的名律师，玩弄证据和逻辑。一些警方已经钉死的案件就这样被翻了案，加之媒体全程跟踪，LA警局的名声已经像阳光下的沙丁鱼罐头，一天臭过一天了——对此市长已表示过相当的不快。于是警方成立了“特别要案小组”，专门处理那些与名人有关的、影响力大的案件，其时案件的负责人需要格外小心，必须严格遵守规章制度，不给律师们任何空子钻。用奥斯卡•泰勒的话来说就是“把那群王八蛋的棺材的每一寸都钉上钉子！”

　　基于这一点，威廉姆•沃尔道夫就可以与要案组组长这个职位吻别了。在4年前沃尔道夫刚升任警督的时候办理过一桩连环银行抢劫案。每个银行的监视录像都显示抢劫银行的是同一个带着舞会面具的持枪金发女人；而警方毫无头绪，4周内没有锁定任何嫌疑人，也没有能力布控，因为抢匪袭击的银行间找不到任何相似点。而在此间，媒体已经沸腾了：女贼、连环银行抢劫犯、金发，“抢匪梦露”这个代名词出现在各大报纸头条。就这样4周后的某一天，出来买咖啡的的威廉姆•沃尔道夫路过一家银行的停车场，看见一个金发女人坐在车里。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就是“抢匪梦露”，在为下一次抢劫踩点。于是他上前搜查了金发女人的后备箱，并发现了面具和枪。然后是警方结案，控方提起公诉，但由于嫌疑人始终没有认罪，沃尔道夫作为控方证人出庭。没想到，看似钉死的案件被辩方律师以沃尔道夫没有合理的理由和手续搜查嫌疑人的后备箱为由，在交叉盘问中轻易翻了案。辩方律师还当庭笑问沃尔道夫当时“觉得”他的客户有罪，那是不是也觉得LA一半的美女都有罪？他说的同时，眼睛还不停的向陪审团中的金发美女眨着。结果嫌疑人当庭释放，LA警局又被媒体嘲笑了好几个星期。

　　所以三年之后，当LAPD成立特别要案小组的时候沃尔道夫就可以算作自动出局了。好不容易等到原来的要案组组长斯柯特警长退休，自己又一直表现良好，泰勒开始把他往要案现场派了，又空降了一个副局长丹尼尔•乔•李维……看来老狐狸还在记仇啊，当年“抢匪梦露”案件时，泰勒顶了不少媒体压力。

　　在沃尔道夫感叹上司运不济的时候，已经被请出了局长办公室。当他回到4楼的大办公室，正好碰见了从现场回来的新要案组组长和早上还在自己身后转悠的纳斯尼尔•海兹警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