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雨的缱绻》陌上花开2010

47、047：你还有我

　　其实，他来不来一点意义都没有。
　　无意中在□□群里看到有人说秦雨妃奶奶意外离世的消息，他匆匆赶过来。
　　今天是出殡的日子。
　　远远的，他看到张少寅和宋兰儿分别陪在秦雨妃两侧，她没有流泪，但是脸上的表情绝对是非常悲戚的。
　　多想像自己难受时一样，还她一个拥抱，不过，她并不需要他的安慰和拥抱。
　　她身边一直有张少寅！
　　“雨妃，难受就哭出来。”张少寅搂住了秦雨妃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中带。
　　“没事，我还可以。”再难过，她也不愿意眼泪就这样流下来，那不就等于承认奶奶永远都回不来了吗？
　　她不哭，她绝对不哭！
　　更何况，躲在一个男人怀里哭这种事情，这个男人必然是最特别的那个存在，她拒绝学长的感情了，那就不能在软弱时做出让人误会的举动。
　　用力闭了闭眼，向子杰收敛了眼里的疼惜和感情。
　　直到送棺材入灵车，秦雨妃才看到向子杰。
　　那个人就这样站在一边，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又仿佛透着一股关心和担忧。
　　有些时候，让人产生一眼万年的错觉。
　　对于向子杰的出现，秦雨妃完全没有预料到，即便两个人是比朋友更深一层的友情，在突然失去奶奶的那一刻，她也没想过要告诉他。
　　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在她可能最脆弱的时候出现了。
　　她告诉过自己无数次，这个男人招惹不起，这个男人爱不得，而他总是一次次轻而易举地打破她所有的防备，拉近她一次次想要拉开的距离。
　　向子杰迈开步伐走上前，关心地问：“你还好吗？”
　　不好，很不好。
　　可是，她有什么权利向他诉说自己的难过和悲伤？
　　“雨妃……”
　　她明明那么难受，却为什么不肯让眼泪流下来？她这强忍悲伤的倔强模样，更加让人心疼。
　　“谢谢你过来。”
　　明知道不该，可是他克制不住自己拥她入怀的冲动。
　　他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那么难受却不愿意躲在张少寅怀里释放情绪，她是温柔的，却也是执拗倔强的。
　　她为什么非要在张少寅面前故作坚强，做个柔柔弱弱的小女人不好吗？
　　“为什么要忍着？”轻轻拍了拍秦雨妃的后背，他感觉到她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却始终还是没有哭出来。
　　“哭了奶奶就再也回不来了。”
　　傻瓜，秦雨妃，你以为不哭就能回来了吗？
　　死了就是死了！
　　“看开点。”
　　她没有想过，这么难过伤心的日子，那么忙碌的向子杰，竟然会赶过来陪着自己度过这么难过的一天。
　　宋兰儿想要上前将秦雨妃从向子杰身边带回来，被张少寅拉住了手阻止了。
　　宋兰儿皱了皱眉头，张少寅的手上微微用力，宋兰儿终于没有再做无谓的挣扎。
　　“秦雨妃，你冷静一点！”看着想要追着棺材一起入火化室的秦雨妃，向子杰反应迅速地将人整个扯进了怀里。
　　“让我进去！”秦雨妃克制不住用力推打着禁锢了自己的人。
　　“冷静点！”向子杰将人紧紧按在自己胸口，任她怎么推打都不肯松手。
　　让她看着亲爱的奶奶被推入火化实在太过残忍，不需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让她承认老人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也许是打累了，也许是神志恢复了，秦雨妃突然就静静伏在向子杰胸口不动了。
　　察觉到的异样的向子杰赶紧将秦雨妃带出了一群送终的亲朋好友中，带到了殡仪馆为家属准备的休息室。
　　“秦雨妃？”轻轻拍了拍秦雨妃的脸颊，果然是晕过去了。
　　她眼下的黑影太明显了，虽然忍着眼泪却是整夜也没有合眼过吧。
　　悲伤过度暂时晕一下其实算是正常，向子杰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她能舒服地靠着自己休息一会儿。
　　大家都在悲伤中，并没有人发现向子杰将秦雨妃带到了休息室。
　　直到所有仪式结束，在等待骨灰盒出来的那段时间，亲朋好友陆陆续续来到了休息室。
　　虽然对于向子杰的出现觉得有些好奇，不过在这当口也没有人过来和他搭讪聊天。
　　向子杰看着休息室里人越来越多，估计雨妃的父母应该也快要进来，再次试着叫了几遍秦雨妃，她才慢慢清醒过来。
　　“别让你父母再因为你而担心，坚强点。”
　　“谢谢你，向子杰。”看着被握住的手，秦雨妃真诚又感激的说道。
　　“我从来不跟你客气，你也不要跟我这么客套。”
　　“嗯。”
　　她从来不曾奢望过，有一天还能重拾少年时与向子杰那么亲密的一份友情，可是，得到越多就会越贪心。
　　向子杰的出现让她意识到了自己内心的黑暗和可耻，明知道即便用着朋友的借口呆在他身边都是不对的，却又对自己无能为力。
　　同样被定义为朋友，她呈现在张少寅和向子杰面前的模样却还是区别明显。
　　宋兰儿注意到张少寅的手在身侧握紧，眼神暗了暗。
　　明明放不下对雨妃的感情和守护，又何必装作放下了呢？
　　这个男人可真会忍耐，就是因为太过隐忍了，才会生生错过了本可以发生点什么的时光。
　　向子杰是雨妃心里头的白月光，当白月光出现了，她的世界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特别的存在，即便曾经的白月光如今早已性格迥异。
　　宋兰儿虽然不待见向子杰，但是她身为女人的直觉却知道向子杰不会伤害雨妃，若是向子杰要伤害雨妃的话，不会用好朋友这个名词为自己的身份定位。
　　虽然她不了解向子杰，也不想要了解，但是她一个旁观者还是能看出向子杰对秦雨妃有着不同于对待其他女人的感情和态度，因为吃定了向子杰不会伤害雨妃，她才没有上前阻止向子杰此时此刻对雨妃做出如此亲密呵护的举动。
　　她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看出向子杰隐忍在眼眸深处的那份怜惜和不舍，但是她觉得自己看到了那样的感情。
　　那个报道中卷狂邪魅又冷漠无情，换女朋友如换衣服的鬼才，在她眼里更像个想爱却不敢爱的胆小鬼！
　　宋兰儿知道很多男人都为自己的美貌和魔鬼身材倾倒，但是见到自己的闺蜜后，却更多的会被雨妃那种天生的温柔气质折服。
　　也许曾经也有过类似嫉妒的情绪，但是宋兰儿知道比起美艳动人的女人，确实温婉清纯的气息在相处后更加容易吸引人。
　　自己不也是被雨妃身上这样的气质所吸引的吗？
　　她一个女人都喜欢这样的雨妃，更何况是男人。
　　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就是温柔和眼泪，运用的好，再难搞定的男人都会陷进去。
　　看着众人都在葬礼仪式结束后，前前后后地离开。
　　墓地上剩下的身影很快就只剩下散散俩俩几个，秦父和秦母还要去饭店后续的晚饭事宜，看到有宋兰儿和张少寅在，既然女儿还想要多陪陪祖母，他们也就没有勉强。
　　一席素白的衣服站在陵墓前，待众人都离去后，秦雨妃才在墓碑前跪了下来。
　　墓碑上的照片是祖母年轻时留下的，年代久远的黑白照，那个时候的祖母看着还是个很温柔的中年女性，祖母不爱拍照，所以留下的照片寥寥无几。
　　祖母身体虽然由于年岁高了偶有小毛病，但是却并没什么大问题，算是比较硬朗的老人，想不到竟然会走得如此突然，她真的没想过慈祥温柔的祖母会是以意外的形式离开这个世界，猝不及防甚至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宋兰儿想要蹲下去扶秦雨妃，却被张少寅拉住了手，对着她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就让她静静地再陪一会儿她亲爱的祖母，让她慢慢地接受这个现实。
　　宋兰儿看了眼神情悲切却又想要强忍住悲伤的好友，在张少寅的眼神示意下，终于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默默离开了墓地。
　　她不放心雨妃，可是，也许，即便雨妃从来不曾想过要破坏什么，更没想到重逢后要跟向子杰发展成除却朋友之外的关系，可是，在她内心深处，她依旧渴望着向子杰吧。
　　也许这个时候，真正能安慰她的人，不是自己这个闺蜜，不是少寅学长，而是向子杰。
　　感觉到头顶多了重量，秦雨妃才从自己沉浸着的世界里回过神来。
　　恍然间，才发现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下来，墓地里没剩下几个身影。
　　心情低落的时候觉得微风都是凄冷的，她跪坐在墓碑前，其实也没想太多，思想茫然又遥远，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很遥远的过去，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只是意识到在发顶的手是谁的时，她的眼里才慢慢多了抹情绪。
　　在秦雨妃身边蹲下了身体，向子杰迟疑了一下才将手滑落到了秦雨妃脑后，微微使力将她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肩头。
　　她是真的累了乏了也太悲痛了，所以才会不懂得拒绝。
　　眨了眨眼睛然后慢慢闭上了，这个时候能有个依靠，不管是谁她应该都不会拒绝的，更何况，那个人身上有她熟悉的那股清冽的隐香，让她觉得意外的安心和可靠。
　　想要说声谢谢，嘴巴张了张，最终却没有说出那两个字。
　　她对他说过朋友之间不要说那两个字，此时此刻，这种痛苦中的扶持和无声的陪伴，比起什么都打动人，若是她说出这两个字，就显得见外和矫情了。
　　向子杰面对秦雨妃的柔顺，才伸出了另一只手将她揽进怀中。
　　紧紧的拥抱正是她最需要的，秦雨妃下意识地往向子杰怀中更贴近了几分，伸手抓住了他外套的衣襟。
　　除了这个拥抱，他什么都给不了她！
　　秦雨妃看不到的地方，向子杰才允许自己内心深处含着的那些心疼不舍流露出来，却对她此刻的忧伤难过无能为力，于是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将她紧紧按在自己的胸怀，想要拂去她的悲伤难过，想要用这无声的举动让她不要感觉到孤独和无助。
　　他不想去思考自己此时此刻这么做会不会让张少寅那个男人误会，他一直以为张少寅是个非常完美的男人，对雨妃也必然是呵护备至，却并没看懂为什么在这样的场合，雨妃还要在他面前强忍着悲伤，难道在未婚夫面前还要这么克制情绪吗？
　　或者，雨妃和张少寅之间的感情，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深刻，不然为什么张少寅竟然会允许他此时此刻陪在雨妃身边？或者他只是去帮助雨妃的父母招待那些亲戚朋友了、如今分身乏术。
　　等秦雨妃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下，向子杰才开车直接送她回到了住着的小区。
　　外面夜凉如水，向子杰很自然就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到了秦雨妃身上。
　　秦雨妃用手拢了拢外套的衣襟，想要对向子杰绽放一个浅笑，却是牵强。
　　“雨妃，不管中间分开了多久，你一直是我重视的朋友，所以如果笑不出来就不要勉强自己对着我笑，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虚伪的礼节。”向子杰为她这般为难自己感到心疼，眼眸里含着某种微光，他帮着雨妃理了理外套和微乱的发丝。
　　即便此刻他表情并未透露些许柔情，可是轻柔体贴的举动胜过千言万语。
　　从以前到现在，从来都是他主动靠近、主动示好，就因为她的矜持，他们曾经才会友情中断、才会分开那么久都没有一点联系。
　　她一直以为向子杰的性格那般开朗阳光，不管在哪里都一定活得很好，却不知道这些年他到底经过过什么，才会变了性格改了面容。
　　如果她当年没有和他因为分读两班、考上两个大学而断了联系，她不会错过他的人生那么多。
　　她不奢望什么，只是想要在他有需要的时候能够陪伴着他，就像现在，她难过无助的时候能有他这样的朋友陪伴着，就不会显得那么孤单那么凄凉。
　　她突然很感谢缘分，突然很感谢那场高中同学聚会，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那个误会，才能重拾这份难得的友情。
　　“嗯。”秦雨妃轻微却慎重地点了点头。
　　“你家里可能有人，我就送到这里，快回去吧。”
　　“嗯。”
　　明白向子杰是误会了，不过却也没有解释，因为有时候她觉得有这层误会，她和他相处起来更加自然，这样他就不会对她所有怀疑，而且有些误会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她不是不坦诚，而是向子杰从来也不问，和别人一样认定了她和少寅学长是一对，她又真的必须陪少寅学长演好这出戏，所以他不问她也就不多做说明，说多了做多了，恐怕都是错。
　　看着那纤柔的身影一点点远离自己，向子杰眨了下眼睛，再次掩去了过多的情绪。
　　秦雨妃走到一楼大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定住了脚步，侧过身看向了两个人分离的方向。
　　晕黄的灯光下，她看到他嘴角牵起清浅的幅度，对着她笑得清淡如水却又意外的让人觉得很温暖。
　　鼻子突然就酸了，这次没有牵强，她的嘴角也跟着扬起清浅的幅度，对着他挥了挥手。
　　中央空调般的温暖是温暖，但是比起那样的温暖，向子杰这种平日里对人冷漠孤傲的男人偶尔流露出来的这般淡淡的温暖却更加让人难以抗拒，因为你会生出一种我对他来说是很特别的那种错觉。
　　向子杰微微点了点头，却还是坚持目送着秦雨妃步入了楼层，才慢慢地转过身体，重新迈入车内，开动车子离开。

　　向子杰头枕在自己一只伸长的手臂上，一手摇晃着酒杯，看着那不断摇曳的波光，微微眯起眼，脸上的表情似冷漠又似哀愁。
　　蒋丽琳说得对，心思藏得那么深的向总，她怎么可能看得透。
　　可是，到底是蒋丽琳不想要看透，还是根本没有深入了解过向子杰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有没有想过，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当年的向子杰？
　　她有没有考虑过，为了他性格中那份对温暖家庭的渴望而放弃某些东西？
　　到底是真的不懂向子杰还是根本舍不下外界给予的五光十色？
　　时间确实让向子杰年少时的搞怪和开朗渐渐引至内心深处，可是，并没有完全丢失。
　　时间确实让向子杰随着年岁的流逝，随着成长和历练，性格中被磨砺出几多冷漠和残酷，可是，并不是本性。
　　没有一个人是只有一种面貌的，可是，蒋丽琳却总是一厢情愿的只想要留住大学时代那个对她温柔的大男孩，那是不切实际的。
　　喝尽杯中物，向子杰走进书房，从底下的抽屉取出那只年代久远的许愿盒。
　　那是初三毕业之前，他生日时秦雨妃送给他的。
　　他生日比秦雨妃早几个月，那个时候正好是中考前，她送给他这个许愿盒，也送给了他最好的祝福和最大的勇气。
　　可是，毕业后那次告白还是没有机会送出去。
　　这些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一直留着这个许愿盒，也许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
　　不过，他很庆幸，这么多年，即便搬过几次家，这个许愿盒他都保留了下来。
　　有些不能亲口对秦雨妃说的话，写在纸条上，折成幸运星封存在这个许愿盒里，其实，内心他还有很浪漫的部分，否则不会做出那些动人的曲子，不会导出那么好的片子。
　　如果真的是百分百世故的商人，怎么能有那份细腻的心思去写出感动人的词曲，怎么能把握得了剧本中那些丰富细腻的感情线。
　　写下一份心情，藏于许愿盒中，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向子杰将许愿盒重新放回去，然后取过手机，看到微信上亮起熟悉的头像，他立刻点开。
　　下一刻，他取过椅背上披挂着的外套跑了出去。
　　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可是奶奶和蔼可亲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
　　明明知道人老了总有一天会离开，可是原本健康的奶奶，因为意外实在走得太快太急，她都没机会见奶奶最后一面，跟奶奶说最后一句话，奶奶就这么因为意外摔倒突然离开了，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亲人。
　　“雨妃。”向子杰抢过秦雨妃手中的酒杯，明知道自己不胜酒力，她竟然还敢这么喝酒，他知道失去自幼疼爱她的奶奶她很痛苦，可是再痛苦也不能伤害自己。
　　“奶奶走了，以后就没有人可以让我喊奶奶了……”酒精让秦雨妃放松了所有，包括对向子杰那点说不出口的情怀，此时此刻，她只是需要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朋友，确保自己的安全。
　　在家里，她不敢哭不能哭，因为身为女儿的妈妈比自己更加悲伤，她如果哭了只会让母亲更加伤心难过。
　　她也不敢在兰儿面前哭，兰儿已经替她分担了太多太多，她不想兰儿跟着自己伤心难过。
　　她更不能在少寅学长面前哭，已经亏欠了他太多太多，她今生无法偿还。
　　想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可是最后的理智让她知道这样很危险。
　　可是，她真的还有理智吗？
　　若是她真的还有理智，为什么要发信息给向子杰？
　　为什么这种时候她想到的那个人是向子杰？
　　是因为向子杰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她觉得即便是在他面前失态也没有关系吗？
　　“那也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向子杰将秦雨妃轻轻拥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脊，“如果想哭就哭吧。”
　　秦雨妃紧紧拽着向子杰胸前的衣服，因为他的话，眼泪像开了开关般，从紧闭的眼眶中滚滚滑落。
　　向子杰的心紧了紧，抱着秦雨妃的手臂更加收紧了几分，在她背脊上安抚的手也更加轻柔。
　　不管是为了什么，他很高兴，在她这么难过的时候，她能够想到自己，愿意躲在自己的怀里释放这些悲伤的情绪。
　　他一直以为她很坚强，可是这一刻，他这么真实的看到她的难过，看到她的脆弱。
　　失去亲人的悲伤，再坚强也会痛苦，他怎么会以为她还能坚强到不流一滴眼泪？
　　那天雨妃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傻傻的忍住眼泪，以为不哭奶奶就还有机会回来？
　　“向子杰，我没有奶奶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看不到奶奶和蔼的笑容，听到奶奶亲切地唤自己“妃妃”，这个世界上，只有奶奶才会宠溺的唤自己“妃妃”，可是这个专属于奶奶的称呼也随着奶奶的离世而消散了。
　　“你还有我。”
　　伤痛中的秦雨妃并没有对这句话有反应，酒精更让她的思绪严重跟不上节拍，她只知道自己可以在酒精的帮助下，彻底释放内心失去奶奶的痛苦和悲伤，痛哭一回。
　　泪流满面又眼睛红肿的秦雨妃，此时此刻绝对和美丽沾不上边，但是却显得那么楚楚可怜，让向子杰拧疼了心。
　　扶着那软绵得站不起来的身子，向子杰将人带回了那个从未有人造访过的别墅。
　　其实，他名下有好几处房产，只不过多数是投资的。
　　这个别墅位于松江较为有名的佘山旅游度假区，因为很少过来住，所以只是请人定时来清扫整理，不过也因此显得很干净和整洁。
　　他偶尔会过来住一住，但是该有的东西却一样不缺。
　　这里甚至连父母都还没有告知，他原本是打算婚后和妻子孩子一起住的，到时候如果妻子不介意的话，他也打算将父母一起接过来，却想不到第一个踏进这里的女人竟然是秦雨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