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绝尘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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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神界的王宫中央出现了一个法阵，把一个少女从人界传送到此处。
这个少女便是莉莉。
神界的王族有一个特权，只要有相应的工具，就可以把自己从任何地方透过法阵传送至神界王宫。这座王宫又名星夜之殿，因为王宫的架构就像星空一样，有着不同的星座，这一点前文有所提及。圣战结束后，为了防止外族入侵，莉莉的父亲曾召集六位最出色的法师，在星夜之殿布下结界，只要是非神族的人，便会受到结界的影响，法力大减。
“有没有人呀？”莉莉一边往宫殿深处走，一边叫喊着。她不由得觉得奇怪，平日应该有很多婢女在这儿待命的，但今天居然一个人也不见。
她逛着逛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英仙座，即是神王的居所。神王是一个有魄力的英雄，他的宫殿自然是宏伟非凡，雕刻着彼岸花的数根神柱撑起穹隆状的屋顶，直入云端。不像其它星座那样有着大大小小几间宫殿错落有致，堪称神界权力中心的英仙座就仅有一座宫殿，但那唯一的一座，其壮丽程度就足以让人惊叹。
莉莉心下思索道：“整个神界那么大，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寻找绝尘令，只怕拖得久了，罗穆萨斯哥哥就会有危险。既然这样，找父王也许是最好的办法。”虽然她知道罗穆萨斯私自逃出神界，向神王求救就等于把这件事告诉他，但为了救罗穆萨斯，也只好这样了。“罗穆萨斯哥哥，如果父王派兵捉你，让你实现不了愿望，你千万不要怪我啊，我也是为了你好。”莉莉这样想着，便走向宫殿门口。
她正要像以往那样大大咧咧地冲进去，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拦住了她。
莉莉有点不满地说：“你看清楚没有，我是公主殿下耶，你们竟敢拦我？”
两位侍卫见是莉莉公主，便诚惶诚恐地一起向她下跪。莉莉得意地一笑，便大步往里走。但两位侍卫仍然跪在地上伸手拦她。
“喂，你们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进？我要找父王！”莉莉生气地质问道。
“请殿下原谅，”其中一个侍卫回答，“神王陛下有事外出，在他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宫殿。”
“外出？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属下不知。”侍卫小心翼翼地回答，唯恐这位刁蛮公主一个不顺心，便要降罪于他们。
“呼，那算了。”莉莉急着要救罗穆萨斯，也懒得和侍卫们过不去。她想道：“父王这次大概又是忙他的正经事，估计没有一两个月是不会回来的。我只好再想想其它办法吧。”
莉莉的前脚刚踏出英仙座，一个长发的女子突然重重地把她扑倒在地上。
“啊！”莉莉看着自己手肘上的擦伤，恼怒地问道：“喂，你搞什么呀？”
那个女子没有理会她，突然横抱起莉莉，极其灵巧地窜上了树。就在那个女子脚尖离开地面的后一秒，地面霎时间裂开两半，裂痕一直延伸到英仙座内。两个守门侍卫遭遇到这突如其来的地震，被沙石击中头部，一瞬间气绝身亡。这一幕惊心动魄的场面，前后一分钟也不到。
年幼的小公主目睹这一切，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她转头望了望刚才救了她的女子，颤声说道：“谢……谢啊！”
那个女子嘴角稍稍往上翘，便算是作出了回答。她的表情完全没有丝毫的变化。
“你是谁？你穿的是王宫的侍女服装吧？是来自哪个星座的？”莉莉问道，心里暗地责怪那个侍女对她如此无礼。
“格蕾斯（Grace），是凤凰座的侍女。”她的语气淡淡的，想不起波澜的湖水，冷至入骨。
“啊？凤凰座！”那个星座的名字是神界的禁忌，莉莉立刻不再问了。即使她贵为神王的女儿，也不清楚凤凰座在哪里，只要她一提及那三个字，任何人都会闪烁其词。她不经意地往树下一望，便因眼前所见而惊骇万分。
一只发狂的怪物大口喘着气，往这儿奔来，它那巨大的脚掌每踏出一步，都是一场地震。宫中的众人纷纷惶恐地闪避，生怕成为怪物口中的美食。有胆大的人用长矛刺它的腹部，那怪物立刻转过头来向他们怒吼一声，那几个勇士顿时头骨碎裂而死，而怪物竟然毫发无损。
只见一个少年跟在怪物身后气喘吁吁地奔跑着，不断大喊：“小尘，停手啊！”那少年便是那西塞斯。他似乎已经奔跑多时，脸上发青，汗滴淋漓，即使是一阵风也会把他吹倒，但他却毫无放弃的意思，仍然奔跑着。
不知为何，魔尘兽终于停下了，它仰头嗅着空中的气息，仔细地想要分辨出什么。突然，它一声长啸，改变了方向，不再往英仙座跑去了。
“它究竟想去哪里？”莉莉想道，“啊，糟糕，是天琴座！这比到英仙座更糟！”天琴座的主管是神界中唯一一个不懂法术的人，遇到魔尘兽，只能束手待毙。莉莉情急之下，从树上跃下来，跟着那西塞斯往天琴座跑去。
“喂，你！”格蕾斯正想叫住莉莉，却发现她已经不见踪影了。“哼，神界的事我一向都不想管。”她不屑地冷笑一声，便隐去身形离开。
天琴座是一处幽深的竹林，那魔尘兽虽然体型庞大，但非常灵活，三步两步就不知所踪了。莉莉心想这下更糟了，觉得此时应该先要找到天琴座主管，保障她的安全。她当机立断，一把抓住那西塞斯的手，说：“往这边走！”
两人在竹林中七绕八拐，不停地奔跑着。这竹林的设计十分巧妙，看上去竹子杂乱无章，实际上是一个具有八十一个出口的迷宫，其中只有一个才是正确的。天琴座的主管是神王最小的妹妹，名为海伦•斯图亚特，她性格文静，不喜欢太多人打扰，便在居所设下这个迷阵。幸好莉莉和她颇为投契，怕她一个人会闷，经常去探望她，便记下了走出迷宫的这个复杂的方法。
“那只怪兽是你养的？要怎样才可以阻止它？”莉莉边跑边问。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直追着它跑，跑了三天三夜了。”
莉莉没好气地说：“你追着它跑有什么用！”她想了想，便觉得更加气愤了：“哼，你养的这只东西如果伤了我姑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两人好不容易跑到了竹林的尽头，那西塞斯惊奇地发现，天琴座内部的景色与其它星座不同，隐藏在花丛中的小木屋清幽雅致，完全不见堂皇的宫殿。只见一个娴静优雅的女子缓步到花前，俯身轻嗅那清淡的花香，一缕金发从耳边滑落，掠过娇弱的花瓣。那女子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嫣然一笑：“莉莉，你来看我了？身边的那位是你的朋友吗？”
那西塞斯认出这个女子竟是他在石壁上看到的人，他做梦也想不到他会在这里遇到她，一时目光定在她身上，竟然再也移不开了。他激动地说：“海……伦，是你！”
“你知道我的名字？”女子疑惑道。
那西塞斯一时也解释不清楚，支支吾吾了几句就闭口不说了，他的目光仍然炽热地聚集在海伦身上。感受到对方那异样的目光，海伦的脸羞得红红的，她微微低下头，避过他的双眼。
莉莉见那小子木讷得要命，一脚踩上他的脚上，骂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姑姑是神界第一美人，但来求亲的人没有一个像你那样盯着人家看的！”
那西塞斯被她一说，窘迫地要命，扭过头不再看海伦。两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
“真是的。”莉莉无奈的嘟囔着，突然她看见原本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的魔尘兽正虎视眈眈盯着海伦那雪白的脖子，它伸出爪子，仿佛下一瞬间就要把目标扭断。莉莉惊叫道：“姑姑，小心！”
海伦一回头，看到那庞然大物。一人一兽，他们的体型差距太大了。但海伦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相反地，她向前走了一步。
那西塞斯看到此情此景，暗叫不好。他想也没想就档在海伦前面，叫道：“你快走！”他离魔尘兽就只有短短的一米，只要它挥动爪子，准会把他的头颅抓碎。
莉莉急得要命，可除了干着急又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心想：“这两个人真是的，不危险的事不去做。”但转念一想：“那个傻小子还蛮有义气的，宁愿死也要救我姑姑，哈，他肯定是喜欢我姑姑了……哎呀，我还想这些干什么，他们都快没命了。”
面对昔日玩伴，那西塞斯已经找不到对它熟悉的感觉了，他回头望了一眼海伦以后，紧闭双眼，等待死神的降临。“好好记住那位小姐的样貌，我死了也值了。”
“等一下。”一直久未说话的海伦伸出手，放在那西塞斯的肩上，“谢谢你，不过我想和它说一下话。”她的手比丝绸还要细滑，冰凉冰凉的，那西塞斯第一次被女孩子用手碰到，顿时愣住了，待到明白了海伦的意思后，他向后退了一步。
望着那个比自己个头小很多的姑娘，魔尘兽竟然没之前那么凶了，它“呜呜”地叫着，而海伦似乎听得懂它在说什么，不住地点着头。
莉莉小声地问一旁的那西塞斯：“它在说什么？”
那西塞斯挠了挠头，说：“平时我是听得懂它的话的，但现在，完全听不懂。”他又问：“海伦小姐她，能听得懂？”
莉莉轻轻一笑：“姑姑从小就很喜欢各种动植物，后来父王就赐了这块地方给她，让她随心所欲地和动物生活在一起，闲时又可以种花种草。时间长了，她就会和动物交谈啦。只要她弹起竖琴，林子里的雀鸟都会飞过来听的。”
“哈，那么神奇？我平时也和蚊子生活在一起，怎么我就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呢？”那西塞斯一脸天真烂漫。
“……”
看见莉莉黑脸以后，那西塞斯立刻识相地转移话题：“啊哈哈哈，对了，海伦小姐，小尘它怎么了？”
“那孩子……它很痛苦……”海伦紧蹙着双眉，说道。
“嗯？”那西塞斯听不太懂。
“大概，它体内有些什么。可是我不懂得把它取出来。”
“啊，那个简单得很。”那西塞斯拍着手，走到魔尘兽跟前，“让我来。”他用手按在魔尘兽的肚子上，随着他逐渐用力，手指竟然慢慢没入去，而魔尘兽的神情依然。
“哇，好厉害！”莉莉赞叹道。
“这……这没什么啊，我一出生就已经会了。”
“哼，称赞你几句就嚣张成那样！”莉莉嗔道。
那西塞斯却一脸无辜地说：“嚣张？没有啊。那是事实啊。”
“唉，和你这种人说话只会气死我。”
“为什么？”那西塞斯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你！”气得发抖的莉莉用手指着他的鼻子，“不要和我说话！”
“啊，拿出来了！”那西塞斯的手从魔尘兽的肚子中出来，然后他转过脸对莉莉说：“我刚才那句话不是跟你说啊，你别气死。”
“哼！”莉莉别过头去，却又听到海伦的惊呼声，她再次转过头看看那西塞斯手上取出的物件，也惊呼起来：“绝尘令？”
“五圣令的实质是魔王的力量，而魔尘兽属于圣兽的一种，爱吸取别的生物的力量。然而绝尘令包含的力量过于庞大，它无法驾驭，就反被绝尘令所驾驭，失去心性。”海伦解释道。
“那就是说，现在的小尘回复到原来的小尘了？”那西塞斯问道。
“嗯。”
“那太好了。”那西塞斯兴奋得跳起来，抓住海伦的肩膀摇晃着。
“你……摇得我好晕。”
“是是是，对不起。”那西塞斯见状，立刻放开了手。他开心地招呼小尘：“嘿，我们走了！”
“先生请留步。”海伦上前叫住了他。一旁的莉莉也暗想：“这个傻小子还真的傻得彻底，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正常人都会找个借口留下来吃晚饭吧。和我漂亮的姑姑一起吃饭，那帮王公贵族盼了八辈子也没盼到呢。”
“怎……么了？”一和海伦四目相对，那西塞斯说话就开始变得结巴了。他低着头，一直不敢看她像湖水清澈的眼睛。
“我听闻有一个已经被灭绝的种族，叫仙妖族，那里的族人懂得与动物沟通。而你又能和魔尘兽成为朋友。莫非你是那个族的遗孤？”
莉莉想道：“仙妖族？什么来的？怎么我以前都没听姑姑提起过？”
那西塞斯摆了摆手：“不是啊，我是魔族的。”
“魔族”一词在神界里是禁忌，只因在圣战一役中神族所受的耻辱。此时单纯的那西塞斯毫不避讳地把它说出来，海伦平静的脸上稍稍变色，而莉莉马上拔下腰间的匕首，向他刺来。
“莉莉小姐，怎么了？有话好说啊。”那西塞斯徒手挡住莉莉突如其来的匕首，而匕首竟没在他的手上划下一个伤口。
莉莉万分惊讶，因为她出手已经是极其快了，但他竟能一边说话一边挡刀，显然是轻而易举。那把匕首名唤“雷霆之怒”，原本是威力极强的武器，但神王嫌它太霸道，就把它改造成匕首，送给爱女。尽管威力大减，但刀刃还是十分锋利，能割破一切物品。如今那西塞斯只是用简单的防御就可以把它挡下来，这不免让莉莉感到恐惧。
“停手，莉莉。”海伦的语调十分平静，但她的话有一种威严，让人不敢质疑。
“我……”莉莉丢下匕首，哭道：“为什么？姑姑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憎恨魔族的吗？”
“什么？”那西塞斯心中一凛，他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被自己喜欢的人憎恨。
“不要再提了。莉莉，你走吧。那西塞斯，也请你回到该回去的地方。”海伦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小屋，掩上了门。
莉莉顿时像瘪了的气球，垂头丧气地走进了竹林，正眼也没有看过那西塞斯一眼。而那西塞斯内心却混乱得很，他搞不懂为什么海伦会憎恨魔族。踌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那扇门。
“有事吗？”海伦正在房间里打扫，她仍然继续着手中的活儿，头也没有回。
“我想知道你和魔族的事情。”
“坐吧。”海伦淡淡地说，并给那西塞斯沏茶。
“圣战开始的时候，莉莉还没有出生，而我，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女孩。我的哥哥姐姐也只是比我大一点点，就被迫上战场了。我好恨自己不会打仗，除了躲在宫殿里，什么事情也帮不上忙。我的姐姐们都是那种很有魄力的英雄，有统领军队、处理国家大事的能力，所以她们曾经和我的哥哥们你死我活地争夺王位。而那场争夺王位的战争，从一开始就已经把我排除在我了，我没有那种能力。”
那西塞斯插话道：“女孩子干吗要打仗呢？不是应该所有的女孩子都要像你那样吗？我就不喜欢女人当王，老是要忙着杀这个杀那个的，还怎么嫁人？”
“呃？”海伦先是一愕，随即就被那西塞斯直率的话逗笑了。
“我犯了一个错误，就是被魔族俘虏回他们大本营了。嗯……他们想对我做了些很不好的事……”海伦脸一红，就没说下去了。
那西塞斯人虽然傻，但还是想到该是什么事了，他愤怒地一拍桌子说：“太过分了！”
“不，”海伦说，“和我一同抓来的，还有一个少年，他当时被绑在一个柱子上。但他看见此情此景，就挣断了绳子，挡在我前面。那帮人用刀在他身上划下一个个长长的伤口，想他走开，但他死死地抱住我，一直都没有离开。他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我当时慌了，就一直哭。”说到这里，她的泪就不住地落下。其实那个人就是罗穆萨斯，一个她至今仍深爱的人，只可惜，他眼里的人不是她。
“那个人死了？”
“没有。”海伦淡淡地摇了摇头，说，“是魔王发现了，阻止了他的手下。”
“其实魔王也不算是坏人吧？”
“不对，他害死了我的家人！”海伦嘶声道。
“是你父亲？”
“不只是这样。其实我的哥哥姐姐都知道，我并不是父王亲生的。我本来是仙妖族的族人，后来魔王垂涎那块沃土，就下令屠杀我的族人。当时我还小，我的亲生父亲就把我藏在地下室里，他没有和母亲躲进去，因为他知道魔族的士兵发现屋里没有人，一定会起疑心。所以……所以，他和母亲用自己的性命救了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很漫长很漫长，我听见外面完全没有声音了，就爬了出来。那个时候，我父母的尸体已经被虫子所蛀，但看得到，他们都是微笑着死去的。我没有感到恶心，只是哭着，用手刨着土，把他们的尸体埋起来。之后我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到处都是族人的尸体，我跌跌撞撞地走着，走了好多天，最后累得晕倒了。醒来以后，就发现自己在神界了。
“当所有人都死了后，只剩下你一个人活着的时候，那种感觉是无比孤寂难熬的。他们是你所依靠的世界，而你的世界没有了，你又凭什么存在呢？”
“……”那西塞斯沉默不语，他没有经历过这些，自觉没有资格安慰她。
“那你恨我吗？”他颤抖着说出自己的疑问。好害怕她会说出一个“是”字，倘若她真的那么说了，他的心真的会碎成两块。
海伦摇了摇头：“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憎恨谁了，所有的力量已经化成泪水流走。我流过太多太多的泪，没有再多的泪可流。我也不愿意做伤害别人的事情，不愿意看到别人像我一样痛苦。其实所有人都是平等的生灵，是神是魔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没有意义！”那西塞斯认同道。
海伦笑道：“没想到你会认同我的疯言疯语。”
“怎么会是疯言疯语呢？你说的真的很有道理。”那西塞斯侧着头想了一想，“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
“还是不要了，你始终是魔族，这次只是碰巧王兄外出。我也不希望你因我而陷入危险。”
那西塞斯失望地应了一声，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海伦了，临走时他又回头再望了她一眼。他本想把石壁的事情告诉她的，但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他想道：“海伦小姐又怎么会喜欢我呢？我把那些事情说出来，只会增加她的负担而已。还是不要再让她伤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绝尘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