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背影不美丽》瘾婆

2、再谈幽巷 萤子救人

　　再谈幽巷萤子救人

　　领养陶曳节后陶狸总是忘记自己已为人母，行使一贯的冷锅冷灶作风，直到叶子站在自己面前才发现如今生活已不是自己一人。
　　“叶子，我带你出去吃怎么样？”
　　果然孩子最好忽悠，换好洋装果断出门。
　　“萤子要不咱们去那个巷子吧，顺便带着叶子去玩。”几天的梦魇困扰着陶狸，饭后陶狸终于下定决心。
　　幽巷和之前的有点不同，像是有人来过。角落里还有些烧过东西后残留下来的黑灰，陶狸有种不祥的预感大喊一声抱着陶曳节冲进巷子。本来布满风尘的古老巷子被烟熏得不成样子，黑白斑驳的墙壁失去了原有的亲切，陶狸加快步伐走进那间屋子，墙上原本的画不见了只剩下一块白色的挂画印记。
　　陶狸正四处张望，却听到屋外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可屋子里空荡荡并没有容她藏身的地方。脚步声越来越近陶狸本能后退，等到退无可退时萤子发出滋滋声，陶狸按萤子的话照做，她抱着叶子紧握着项链闭上双眼。那阵整齐的脚步停在老屋门前，心脏跳动的声音震动着陶狸的耳膜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陶狸耳中。陶狸害怕到忘记睁开眼睛直到萤子的滋滋生再次响起告诉陶狸人已经走远了。
　　陶狸睁开眼睛靠着墙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她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那些人的来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得救。
　　“叶子你没事吧！”
　　叶子摇头说：“老妈，那些人为什么进来不和咱们打招呼就走了，好不礼貌。”陶曳节简单一句话驱走了陶狸的恐惧，而萤子看起来很累昏昏沉沉睡着了，陶狸鬼鬼祟祟将脑袋伸出门口，确定没人之后抱着陶曳节疯狂跑出巷子。
　　“师傅，去先声琴行。”师傅爽朗一声好嘞，竟也让陶狸觉得安心。
　　每次陶狸心情不好或者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都喜欢去先声琴行，萤子也是一样，萤子喜欢陶狸在琴行里的安静喜欢陶狸少有的那份认真，还说这样正经才更像是她的主人。
　　“美女，到了。”司机师傅爽朗发声，就在陶狸准备下车的时候司机却将车门锁上。
　　“我是上次你在差点撞了你的那个，我叫白域城。”
　　“原来是你，上次你开车走的时候车屁股后面还贴着实习现在是晋级了吗！”
　　“你百分之九十九不会开车！我中学毕业就会开车了只不过不能考驾驶证，最近逼不得已才考，而且只要车上贴了实习，他们就会和你一样以为我是新手，上路之后就很顺畅，因为没有人会牺牲自己的车和菜鸟新手过不去。”
　　“叔叔你讲的有点道理只不过全是歪理。”
　　“小朋友，叫我哥哥我比你大不了多少。”
　　“可你看起来比我妈大很多。”陶曳节天真的脸搭配滑稽的话语让人无法反驳。
　　“小朋友，后会有期。”车像离弦的箭窜出去，陶狸倒是有些相信他的话了。
　　“小狸姐，好久都没来了，最近在忙什么呢？”
　　陶狸抱起不在小包视平线内的陶曳节说：“这就是我忙的原因咯！”
　　“你在做钢琴家教？你不是最不喜欢小孩子吗？难不成你失业了？”
　　“叔叔你好，我是小狸的女儿陶曳节，你可以叫我叶子。”小包上下颚像隔着牛郎织女之间的银河再也无法相见。
　　“政叔叔呢？”
　　小包陷在惊讶中无法自拔，抬手指向琴行另一端。
　　“小狸啊，好久没有过来了最近在忙些什么？”
　　“没什么，这不我现在来看你了嘛。”
　　“政爷爷好。”
　　回政音呵呵大笑：“呦，你看叔叔有那么老吗？”
　　“老妈叫你叔叔，如果我也叫你叔叔那就太奇怪了。”
　　回政音被陶曳节逗乐，三人说说笑笑走回前厅。
　　“曳节啊，仔细听听你妈妈弹琴，以后做个和她一样优秀的人。”
　　“政爷爷叫我叶子就好，老妈也这么叫我。”陶曳节总强调自己叫叶子，其实叶子不仅仅是陶曳节的名字更像是奶奶留给她的最后一丝温存。
　　陶狸坐上琴凳开始弹奏，她的弹奏称不上完美却能让人深陷其中，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完美？
　　路上的行人时不时得停住脚步细听传出琴行的微弱琴音，回圭站在琴行外，透过玻璃隐约看到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凌乱的碎发皱紧的眉头微闭着的眼睛，看起来足够舒心但有种说不出的悲伤却让人心疼，回圭嘴角上扬走了进去。
　　陶狸听到有人进来没有理会，因为每天来这里看乐器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她弹完一整首曲子，抬头便看见回圭站在面前，不由得一愣。“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回圭反问。
　　“政叔叔，你看这人怎么回事。”
　　回圭没开口揽过政叔叔的肩膀：“你见过有帮别家孩子说话的爸爸吗？”
　　“你说政叔叔是你爸爸？”
　　“对啊，我帅气的脸都是遗传于我爸。”回圭紧贴着政叔叔的脸，这样一对比真的很像，再看政叔叔那一脸的笑意陶狸就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政叔叔全名叫回政音，是琴行的老板。可，是回圭的爸爸就连张扬早早都不知情。而且这先声琴行不止脂海一家，全国连锁至少有几十家，而国外也有他们琴行分店。最最主要的是脂海那个闻名海外的钢琴制造公司的回董事长竟然就是政叔叔。
　　“我都很多年没有管过公司的事情了，回圭接手了公司现在对经营公司也很有一套，我也就彻底放手了。”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来自最爱的人的信任，就像政叔叔对回圭的信任有种父与子之间的别样温暖。
　　钢琴边时间往往过的很快，等曲子将陶狸的不安全感部驱散陶狸带着叶子踏上回家的征程。
　　“回圭，你是不是喜欢小狸？”
　　“对呀，怎么了？不会是你也喜欢陶狸吧。那可不行，你们的年龄差距也太大了，况且老爸你可是有妇之夫。”
　　回政音摇头：“我们认识很久了，陶狸是个好孩子，和你身边的那些富家子弟可不一样。两年前也像今天这么阳光明媚小包正和我一起我调琴音，我背对着窗户，看到地上有透过玻璃照进来的人影在店外站了很久。我转过身去看到有个姑娘正得看着我和小包，两只眼睛没有一点神韵。她走进店里问我，老板我能在你这里弹琴吗？我说当然可以。她不停地弹琴，直到她手机响起。她双手离开琴键接听电话的时候声音甚至有些颤抖。当时我不好开口讯问只是感觉她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直到她第二次来这里我才知道那天是她爸爸的忌日。之后她有伤心的事情都会来这里弹琴，久而久之我们就熟悉起来。可今天小狸来的时候带了个孩子称是她的女儿，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老了看不明白了。”
　　“陶狸才二十一岁哪来的女儿，也没有听早早提起过。”回圭掏出手机打电话确认。
　　“什么事？”
　　“你下班了吗？我去接你。”
　　“无事献殷勤。”
　　“等我到医院，给你详细说明。”
　　回圭很快降临张扬早早办公室，张扬早早看小护士脸上的花痴样子忍不住感叹：“你看看我们那些小护士，口水瀑布已形成。”
　　“今天晚上咱们一起吃饭怎么样？”
　　“干嘛，又拿我去堵那些追你的女人？我可不去。”张扬早早不与他对视，用行动拒绝。
　　“当然不是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又让我去听你弹琴？我对那东西一窍不通，你去找陶狸吧，可能看了你弹琴你们的关系还能更进一步。”
　　“你只猜对一个名字，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给你做一顿饭，我下厨。”回圭回应张扬早早一盘笑脸。
　　回家的路上萤子还是昏昏沉沉陶狸感到奇怪，地铁上陶狸对着项链言语：“萤子，刚刚是你救我了吗？”
　　原来萤子只要感受到陶狸掌心的温度，就能帮助陶狸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就像变色龙。陶狸终于明白为什么萤子很反感她长时间握着项链，而她经常照镜子突然眼花也不是错觉。为了证实，陶狸突然握着项链，刚好回头的大爷看到陶狸以为眼花揉动着眼睛。等陶狸松开项链，老大爷又是一惊。
　　到家后，陶狸趴在沙发上睡觉，陶曳节在陶狸房间里练琴。没过多久陶狸听到门被打开，并且听到了男声！睁眼，回圭正趴在陶狸面前看着她。而张扬早早站在一旁看戏，她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让陶狸有想去甩她两个耳刮子的冲动。
　　“小狸，你睡着的肉脸完全不像已经当妈的人。”
　　张扬早早不明所以：“回圭，你不知道，我高中的时候有个同学和陶狸的关系特别好，看着陶狸太可爱忍不住亲了陶狸，不是脸是嘴巴哦。”
　　“男的女的？”回圭好奇心大涨，看戏阵营逐渐扩大，只不过演戏的人始终没能改变。
　　“当然是女的了。”
　　“像我们小狸这样男女通吃的人，连我们班女生都忍不住更别说男生了。”
　　“张扬早早，省省你的口水吧！”
　　“那时候我们班很多男同学喜欢她，可陶狸一点都不给我争气，早点找个男朋友也让我好放心不是。”张扬早早言语中满是遗憾走去厨房。
　　“算了，懒得和你们说话，我去看陶曳节弹琴。”
　　“小叶，才几天的时间你的指法就很标准了。我也是很小就开始学琴可直到现在我的指法都还很别扭。”
　　“老妈，那是你与众不同。”
　　“今天怎么嘴这么甜。”
　　“我只是在说事实，即便你不熟悉指法，可你的琴音似乎能把人带进另一个神秘的世界，时而阳光明媚时而大雨倾盆。”陶曳节的话不紧不慢条条有理还有些享受，陶狸没想到才三岁的她可以说出这样意味深长的话来。
　　“陶曳节，如果我是男生等你长大了一定娶你！”
　　“老妈，我还小。”
　　“好吧，你好好练琴，我准备画图给你挣奶粉钱。”陶狸闲着很久了，一个月前游乐园设计图直到现在还没有完成，上次杀上楼来，如果不是老朋友介绍的项目外加设计新颖，投资人还真的不想和陶狸这种懒鬼合作。
　　陶狸很多设计项目不等到最后一刻绝不会交图，她也从未超时过，她只不过喜欢给自己制造难题喜欢最后一刻完稿那种紧张感，老客户都明白给她一个月和一个星期期限其实结果都是相同的。可她也许天生就是做设计师的料，老天爷给了她一双凌利且有独到审美的眼睛，总是可以准确抓住客户心理灵活设计，轻松应对客户提出的各种难题。有些人认为她很功利也不够专业，可现实就是这样你不功利自然有功利的人来接替你的位置，学生时代的我们也许会认为设计在前客户在后毕竟自己才够专业，直到进入社会才明白客户才是你的金主，好的设计是在了解客户想法的前提下做出来的，不想当将领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搞不定客户的设计师也不是好的设计师。
　　“回大少爷，你是在为做家庭煮夫做准备吗？”
　　“聪明。”
　　“你的服务对象是陶狸？”
　　“正确。”
　　“早早，我准备搞赶图，你们做好饭叫我们。”
　　“好。”
　　陶狸的铅笔与纸唦唦作响，伴随着陶曳节的一停一顿的曲子却别有一番韵味，陶狸的工作一旦展开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完做好，所以约定期限的剩余时间足够陶狸逍遥一阵了，而这就是陶狸做项目前期拖拉的根本原因，因为速度与质量已经给了陶狸太多资本。
　　“工作房的娘儿俩快点停下你们手头的工作。”张扬早早朝回圭使眼色，回圭领悟能力惊人，走去工作房把陶狸强行抱出来放在餐桌旁椅子上，陶曳节在回圭身后小跑着，一个健步坐在陶狸的腿上。
　　“小狸，看来你以后工作狂病又犯的话我只能给打给回圭。”
　　“两位大哥求放过。”
　　此刻大家也算其乐融融，陶曳节突然大哭：“老妈是我的！你让他把老妈抱走我会和你拼命的。”
　　从陶狸愿意为陶曳节起名字的那一刻起，陶曳节就认定了陶狸是她唯一的家人。张扬早早无心一句，让陶曳节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建立的安全感全数崩塌。三人哪见过这等场面，全部石化，陶曳节躲在陶狸怀里哭了很久，直到陶狸开口说我会永远陪着你。
　　“老妈我相信你，你休想和我抢陶狸。”陶曳节犀利的话语和难以捉摸的眼神让回圭心里一惊。陶狸张扬早早相视一望，这件事确实应该谈谈。偏偏回圭接到电话急匆匆离开，陶狸与张扬早早谈话正式开始。
　　“陶狸你也看到了，那不是一个三岁孩子应该有的眼神。”
　　“也许是因为奶奶的离开并且她从小就没有父母陪在身边，奶奶不可能面面俱到，她总需要另一面来保护自己。”
　　“心理问题我也懂一些，我想你应该带她去找心理医生。”
　　“早早，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严重。她只是还没能适应现在的生活，过段时间你自然会看到一个天真活泼的陶曳节。”
　　“但愿如此。”
　　“好了，今天晚上我会找小叶谈谈。”
　　“叶子，你睡了吗？”
　　“老妈，我等你很久了。”陶曳节在房间里等了很久，她明显感觉到了张扬早早的防备。
　　“好吧，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成熟一些。”
　　“如果再一次今天晚上的事情我还是会用同样的话来警告回圭。”
　　“小叶，难道你想让你老妈我一辈子孤独终老吗？其实你不用和她们那么敌对，你要明白多一个家人就会多一份爱。”
　　“多一份爱？”
　　“对啊，如果你对早早像对我一样这么亲昵，那同样早早就会像我对你一样。她也会带你出去吃东西，去游乐园，会在你睡觉前给你讲故事。”
　　话没说完，陶曳节已经熟睡，毕竟她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