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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横冲的马匹 ...

  •   尤耽天亮就已出门,他赶着去也天居看个究竟。不料去的太早,人家都还未开门。反正都没什么事情,尤耽便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路人们。
      正好有些饿了,于是随意找了个铺子叫了一碗面。听闻邻坐有人在交谈。
      一人问“鹿家公子下月大婚你备好礼了吗?
      “当是自然,我早已托江南的表姑带一些稀罕的水乡特产,下月之前应该能到”另一人回答道。
      “你倒是落得了个轻松,这可真是难为了我。”
      “备礼这事可得要慎重啊。”另一人无不重长心语地说道。
      鹿家公子,难道是鹿鸣?他何时说过要大婚?尤耽这才发觉,自己是有几天都未曾见过鹿鸣。
      吃完面,趁着也天居还未开门,便顺着大马路去往鹿府。
      清晨的街景分外地宁静,在城市午后的喧嚣热闹中更显得更为静谧。忽然的马蹄声啸,让这安宁的街道有了一些小小的骚动,稀稀落落的路人无不慌乱地往道路两侧旁撤离。等尤耽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嚣张的马匹就在离他咫尺的距离。下意识准备用手抡去,不料领子一紧,竟被人像拎小鸡一样地提在半空,正欲反应,这时领子一松,腰身却一紧。抬眼便对上了那一双眸子。透彻明亮,好生眼熟。嘴角一抹邪魅的笑,也毫不掩饰地盯着他。
      榭云!尤耽心里咯噔一下。
      此时的榭云没有再用锦绸遮住面容,柔顺的长发也已束起,面容秀丽俊俏,脸颊的轮廓也分明地呈现,湖蓝色的衣冠竟也不显得妖艳。
      待马蹄儿呼啸而过,榭云一改先前轻佻模样,落地便立即放下尤耽,嘴角含笑,彬彬有礼地问尤耽是否还好。宛如一个知礼节明是非的少年模样。
      尤耽不知他又耍什么花招,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身为长者,就算不愿宽厚待他,也定不会恶语相向的。况且刚刚混乱之际,确实是他出手救了自己。再一看他,穿着男装,好一副风流倜傥的才子模样,明明生的这般俊俏,不知为何要作女子装束。话虽如此,可就算扮作女子,也比寻常人家的女子相貌出众。
      “你为何在此?”尤耽发问。
      “一大早见不到你,猜你定是来也天居了。所以在这附近转转,这不就瞧见你了么。”
      这话挑不出什么毛病,尤耽也不打算再理他。
      榭云却煞有介事地问道:“你知道这是哪家的马在街上这么肆无忌惮吗?”
      “难道你还能使那马叫的出主人?”
      “那有何难。”语罢,榭云一如方才,揽着尤耽,直站在最高的屋檐之上。人在高处,街上的情形一览无余。只见那马儿一路狂奔,最终停在了鹿府,被门口等候的小厮熟练地牵去了马棚。
      “这又如何?”尤耽不懂榭云是何用意。
      “难道你忘了自己定的规矩?”榭云反问。
      尤耽这才想起,因前两年祈福日的时候,闹事中有畜生突然发病癫狂,咬伤了两个孩童,也冲撞了不少行人。所以他下了口令:在天亮以后,天黑之前,闹市里均不能出现牲口。
      这显然,是违反了此令。
      尤耽踏步走进鹿府,门口的侍卫赶忙通传。
      鹿鸣和其父鹿封卫赶忙出来迎接。拱手行礼而迎其上座。
      尤耽也不讳言,“今晨在街上遇见你府邸的马,可险些冲撞了我呀。”
      鹿鸣惊恐,再次拱手:“是士之的过错,还望长者惩处。”
      “既然你要我惩处,那就罚你三个月的俸银。不过…”尤耽缓下神色,一手拉过鹿鸣:“我怎听闻你将大婚?”
      “是的,前几日身体抱恙,未来得及告知长者。还请长者见谅。”说话间身子略微后退。
      “那女子是何人?”
      “回长者,是花枝。”
      尤耽似懂非懂地点头,前几日还见他为陆生伤色,转眼就要娶了旁人,心里五味杂陈,又怕是另有隐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见鹿封卫在场,鹿家的家事他也不好再开口。
      鹿鸣自打他们一进来就注意到了伴长者身侧的男子,趁此空隙,便不失礼貌地问询。
      尤耽抢先榭云一步说道:“不过是新入的文士。”
      榭云讪笑,只微微点头没有反驳。
      谈话间,花笑吟吟地枝端着茶盘前来奉茶,一见花枝,鹿鸣立马阴沉着脸:“家仆不够吗?需你亲自奉茶?”
      花枝沉默,也不说话,闪烁的眼睛将她的不安和惶恐表露无遗。
      “难不成这位就是即将新晋的鹿夫人?”尤耽开口。
      “回长者,正是。”
      “想必鹿士人也是担忧你太过劳累,话语虽重,无不关切。”尤耽见鹿鸣脸色难看。于是和事佬一般地打着圆场。
      鹿鸣的父亲鹿封卫也一直朝花枝使着眼色。
      于是花枝略一欠身,便先行告退。
      尤耽想起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去也天居。于是寒暄了几句,盘算着等过几日再私下问问鹿鸣此事的原委,便也未多做停留。
      尤耽一走,马概的小斯就立马来报,今日鹿府并无马匹出城。
      鹿鸣和鹿封卫面面相觑,想来是自己大意了,未经证实就先矢口承认了。
      还以为是自己的马匹常出城,久走夜路难免湿了鞋,可原来,若不是有人有意设计,便是长者听了些闲言闲语故意来给自己下套来了。

      榭云寸步不移地跟着他,尤耽还未习惯身侧常有人为伴,便说道:“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不要跟着我。”
      “长者的意思是让我回殿内,在床上等你吗?”榭云又恢复了他先前轻佻的模样。
      “你不是从江南来吗,那你就回江南吧。”
      “长者难道不是想知道那花的因由吗?您既用一两银子买了我,那我就是你的人了。长者在哪儿我便在哪儿,长者想知道什么,我便助你知道你想知道的。”尤耽这话说的不卑不亢,让人难以置信这不过是用金钱买来的歌姬。
      尤耽忽然想起:“你这样子,也天居的人能识破你吗?”
      “能识破我的人只有长者你一人。”榭云这话说得云淡风轻。海乃百川,有容乃大,世人皆以为这是最伟大的胸怀,对榭云而言,方寸之心,不过一人。
      也天居大门已开,相比上一次,今日是冷清了许多。时间还很早,也没什么人吃饭。
      老板见有贵客前来,依然是一脸谄媚地相迎。定睛一看不就是几天前花一两银子买下贵客的长者吗。于是一改面孔:“长者,今日小店可无贵客。”
      “你既知我是长者,那我问你话,你知道就说,不准妄言,也不可不言,最好知无不言。”
      “那是自然。”
      “上次那个榭云,是何来头。”
      “榭云不过是从江南寻落来的歌姬,并没有什么特别。”
      “那你见清过她的模样吗?”
      “寻常姬者倒是都见过,独她,自打来时,便一直锦绸遮面。倒是未曾细看。”
      “那……”
      “我要见音色。”榭云打断尤耽的话,毫不顾忌他的脸色。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叫音色的人。”掌柜面不改色地说。
      “今日没有,那我明日再来。”榭云说罢,撇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尤耽说:“长者,请先行。”
      走出也天居。尤耽才发问:“你寻的音色是什么人。”
      “自然是长者您感兴趣的人。”榭云一脸轻松,与长者并肩阔步前行。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尤耽警觉地看着榭云。微风吹过,长发顺着风向飘扬。榭云一脸自信,昂首拓步,却目不视人。
      “无非是我,”榭云背过身子,退步走路,看着尤耽,微一侧头,想了想,接着说:“不能说的事。”
      说完,便独自一人,飞踏上屋檐,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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