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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无比的演技 ...

  •   地缘方丈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是让小僧人带他们进斋房休息,并没有要见他们的意思。周江离倒是乐得如此,他现在乏得很,可没力气跟那个老头讨价还价。

      入夜用过斋饭,秦霭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跟地缘方丈很熟?”

      周江离嗤笑一声,说道:“和你一样,就是做生意而已,拿人好处替人消灾。”秦霭听完又觉心中不快,哼唧了一声,起身回房了。

      周江离诧异的瞟了一眼秦霭,心道我跟地缘做交易也能惹到你?有本事你也做呀?不屑地笑了笑,也懒得计较,便也扭身回房。

      入夜,秦霭回了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着窗外的月光,他对自己说自己一定是紧张的,毕竟明天就是决定自己命运的一天了。可是脑海却中满是周江离的那句“只是交易”,嗯,他救自己的时候,月光也是如此,暗淡且被阻挡着。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秦霭起身去井边打水,捧着水洗了把脸,又拿起房里的毛巾浸湿了向周江离房间走去。走到一半秦霭突然停下,意识到这几天帮周江离擦洗已经成为了习惯,可是。。。周江离好像已经不需要他了。是呀,救自己只是交易而已,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全而已,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他站了一会,有些失落的回房换了衣服,在院子里开始打拳。

      周江离本来就虚弱,又在马背上垫了好几日早就疲惫不堪。昨晚沾枕头就着了,今天更是睡到日上三竿,待小和尚来叫的第三次才爬起来,睡眼惺忪的来井边打水梳洗。懒得吃早饭有没有事情干,周江离在铜镜前开始检查自己的腹部伤势,那伤看起来依旧颇重仿佛刚受的,但是却诡异的没有流出来一滴血。他根本没空养伤自然只能压着,迟迟得好不了。他叹了口气坐下又照了照自己苍白的脸,把一头白发扎了个高马尾让自己精神些,打了个响指,冲着镜子自我安慰道:“哎呀,没想到我白头发还挺好看的。”

      小僧人在门外正欲敲门,听见这话不禁扶了扶额,忍住笑调整一下情绪才敲门道:“施主,方丈请您到大殿一叙。”

      “嗯?就我?秦小将军呢”周江离差点把小狐狸顺嘴说出来,急忙改口道。

      “方丈没有吩咐,请施主随我来。”

      护国寺的大殿格外的寒酸,完全比不上正殿的金碧辉煌。正殿是给达官贵族和那些香客看的,自然要显出隆恩浩荡,而这大殿则是修心用的。石头做的佛像,未粉刷的柱子,以及没有任何彩绘的墙和屋顶,这些和正殿的强烈对比都时刻提醒的来人世间万物皆为身外之物,想要修行,唯有修身。

      要知道,大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就连越帝每年也只能在祭天的时候来一次,平民根本不知道这件小木屋的存在。如果秦霭跟来,一定会一脸郑重,正襟危坐在蒲团上以示郑重,然后扭头不悦的看着周江离左手支着脑袋半躺在好几个蒲团上,责怪这小白脸玷污了朝国胜地。

      周江离当然没有像秦霭一样的自觉,他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开门见山的直接向面前正在闭着眼睛敲着木鱼的白眉老僧笑吟吟的道:“方丈,我们又见面了,每次见你我准没好事,说吧,这次要什么?”

      方丈哈哈大笑,睁开眼睛道:“山人哪次觉得吃亏了?”

      “额。。。吃亏倒是没吃亏,可是都说这长辈都得让着晚辈嘛。”周江离心虚的辩解道。

      地缘方丈仿佛习惯了周江离的胡搅蛮缠,熟练的岔开话题道:“山人看来这些年功法又精进了不少呀,这样都没死。”

      周江离完全没在意这句带刺的话,也好像已经习惯一样,接着地缘的话道:“估计曺师也没想到这样也没咒死我吧,哈哈哈。方丈,你说曺师会不会和申阡勾结一起对付我?”

      “你还不值得他们这么算计,他们害怕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你只是顺带的。”地缘颇有感慨的说道。

      “是呀,师父已经死了,他们到底还在怕什么呢,这是想赶尽杀绝吗?”周江离的语气有些生硬,随即看向地缘方丈又道,“不说这些了,方丈,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来意,你能做个保嘛?”

      地缘眼睛微微眯起来,看向周江离,又好像没有在看他,随后仰天道:“我以为你不会帮他,来找我只是为了要那株万年莲。”

      终于听到了重点,周江离心里顿时警惕了起来,身子也微微坐直(其实是趟直),只听方丈继续道:“你觉得太师这个人如何?”

      周江离自然不是只会些法术,一心修仙不问窗外事的小道。相反,他师父从他小时候起就一直教他权谋与治国之道,告诉他男儿志在四方,不要在江离山过一辈子。他道:“你被曺师困在这护国寺整整三十年,赵太师能和他齐名自然也不是好相与的主,你算不到他不奇怪。”

      地缘依旧看着天花板,沉默了许久,道:“只是他成长的太快,又太年轻,我怕我走了再没人能是他的对手。”随即又自嘲道,“要不是为了这天下,我何苦困守这山头。”

      “我师父总说不是曺师困住了你,是你自己能掐会算,却算住了自己。”周江离说到师父,目光有些暗淡。

      “是呀,我早知道这道理,可是我能做什么。这三十年我算了无数次,每次都告诉我:只要我坐在这山里,他们就不敢动手,我大朝才能盛世太平。”地缘的声音中,透着悲凉。

      “可是你不能守护这里一辈子,这些年明枪暗箭的挡了这么多也算是还够他天家的情分了。我师父也死了,等你也死了,朝国还能剩谁?天枢处的那些人吗?”周江离声音略带嘲讽,那几个眼里只有权势的人,给足了好处临阵倒戈都不稀奇,又道:“朝越帝刚愎自用又颇多猜忌,自然没人愿意追随他,如今这局面又能怪谁。”

      “无论他和他父亲怎么对我,我都是他皇叔,说到底,都得守着老祖宗留下的基业。所以我要你发誓,我死后,你能帮我护朝国十年。”地缘认真的看着周江离。

      “嚯,我自己都栽在曺师和申阡手里了,方丈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呀。”周江离声音冷了下来。

      “你若答应,这护国寺便是你的,我可以立刻昭告天下,你从此可以在朝国横着走。”地缘方丈有些着急得道,“我还有十几年的时间,虽然你现在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以你的天赋和护国寺的资源,不出十年你必然可以和我平起平坐。。。”

      周江离显然不想听地缘方丈啰嗦,直接起身拱了拱手,道:“周某不才,难当大任,方丈还是另寻高人吧,反正还有十几年。”便准备拂袖而去。

      “你师父就没交代你为大朝做点什么吗,按理说你也是朝人呀。”方丈想留住周江离。地缘方丈其实真的有些急了,哪还有十几年那么久,申阡在溘国已经蠢蠢欲动,自己又不是太师的对手,这内忧外患已经让人焦头烂额。再加上朝越帝又是个扶不上墙的,若没有他这些年用信徒压着不让他为所欲为,这国早就不姓钟了。

      周江离则转过身死死地盯住地缘方丈,冷声道:“我师父为了朝国做了那么多,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未传召永不得入京都,最后死在山上!”随即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我师父临死前交代我的事情可和朝国没有半分关系,他告诉我: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要为任何人活着。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还是已经看破红尘的方丈糊涂了?”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只留地缘方丈一人苦笑。

      周江离怒气冲冲的走进自己的小院子,关上院门,背靠着院门大口的喘气,嘴里嘟囔道:“我没露馅吧,演的应该还可以吧。”

      秦霭听到动静走上前来本想走上前询问,听见周江离的嘟囔声抽了抽嘴角。周江离看向秦霭,笑着说:“明天老和尚应该就出手了,你准备准备。”

      秦霭实在懒得多问,过程一定很荒唐,于是他转移话题道:“明天要是走,你怎么办,跟我回去还是再给你买个院子?”

      “住秦府吧,只要秦老将军不嫌弃我。要是再买个院子还得置办,不方便。”周江离说出了秦霭盼望的答案,让秦霭舒了口气。

      次日,整个护国寺都沉浸在庄严的氛围中,先是天还未亮地缘方丈突有感召前往正殿礼佛,再是宣布自己探得天意要入宫面圣,好不热闹。地缘拒绝马车,徒步二十里走到京都,京都内信徒蜂拥至南门迎接方丈,大家都想看看这轻易不出山的朝国大能是不是有三头六臂,一时京城人声鼎沸的好像过节似的。

      朝越帝则是直接在内门相迎,对这“为江山主动放弃皇位”的皇叔彰显无上荣宠和重视,待密谈之后直接颁旨称秦霭叛逃是假,奉旨到溘国刺探军情,搜集秦青叛国证据是真,念其忍辱负重立下大功,特封五品宁远将军,昭告天下。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两三章会有些无聊,因为我埋地雷埋得很辛苦呀,到时候会慢慢一个一个的引爆,小仙女们坚持一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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