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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成婚(一) ...

  •   两边的婚礼筹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奈何总是有人不安分,非要惹些事儿才安心。
      宓三夫人这次是瞒着家里独自带着娘家介绍的侄子来的,就连二爷和儿子都不知,给她消息的人只说她女儿在宫里还要没命了,都要归咎于大房,尤其是大房的嫡女。
      是因为宓稚宁在镇北王世子耳边说宓稚姝的坏话,还使了手段让她流胎,入了冷宫。
      宓三夫人一听还得了,她本想呼天抢地哭骂一通大房一家,给她消息的人却让她莫要打草惊蛇,给了她许多银票,让她到上京来寻大房一家。如今到了上京,再看大房一副喜气洋洋嫁女儿的模样,想到自己冷宫里生死不知的女儿,宓三夫人哪儿还能忍。
      前日宓三夫人跟萧琼玉算是大吵了一架,周嬷嬷等人本以为这也就算了,谁知翌日一早宓三夫人就过府来了。
      她甫从一进门就四处这儿看看那儿瞅瞅,周嬷嬷担心她又折腾什么幺蛾子,便嘱咐水思跟着,“你就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有些不该她去的地方,拦着便是。若是要去打扰姑娘,更是要拦着。”
      “哎,放心吧,我明白的。”
      水思是个机灵的性子,当即就放下手中的活儿,一脸笑的跟上宓三夫人,压根不在意宓三夫人一路上话里话外的讽刺挖苦和各种酸言酸语,但总会在她往自家姑娘那儿走的时候立马拦上去。
      她一拦,宓三夫人就心里有数了,“怎么?哪儿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竟是连看一眼也不成?”
      “不瞒三夫人,那儿是姑娘的院子,您也知道姑娘要出嫁了,现在正忙着呢,夫人交代了,谁也不能去打扰,您就莫要让婢子难做了。”非要硬闯婢子就“礼貌”请您出去了,水思面上笑着心里暗道。
      哪知宓三夫人这次识趣儿得很,只说了几句便嗤笑一声走了。水思虽然不解,但这样更好。
      前一日还歇斯底里,今儿却好好儿地参观了一遍上京宓府,萧琼玉心觉不好,但如她所说,她是不会容许任何人破坏她家宝贝的婚礼。
      “把她看紧点,还有她带来的那个侄子,今儿做什么去了?”
      “那人在前坊市内逛了逛,还去了咱家的两家铺子,没买什么,但里里外外都转了圈,奴婢觉着他指不定有什么坏心眼呢。”
      萧琼玉抚了抚心口,说:“药药那儿应当有不少人,那就看紧她们姑侄儿,尤其是后日。”
      “哎,奴婢省得。”
      婚前一日,稚宁总算紧赶慢赶地将荷包也缝制好了,虽然针脚算不上细密,但她自觉已经很不错了,她还雕了块如意玉雕,与她的绣工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傍晚,一家四口坐在一块儿用起了暮食,吃着吃着,稚宁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药药?”宓岑暮一瞧,慌忙放下手中的饭碗,倾身过去看她神色。
      稚宁扁扁嘴,“我一想到以后......你们要是回了严州,我就、就......”
      “药药别慌啊,还有哥哥在呢。”宓楼沅忙指着自己说道。
      稚宁瞥了他一眼,又泪眼婆娑地看向自个儿的爹娘。
      “我跟你爹忘了跟你说个事儿,”萧琼玉缓缓放下银箸,“我们已经决定把严州那边儿的事全权交予二爷,往后就留在上京打点这儿的铺子了,这事儿你二叔那儿也同意了。”
      “啊?”稚宁面上挂着眼泪,要掉不掉的模样看起来分外可怜儿。
      虽然以前爹娘也提过一嘴,但稚宁万万没料到他们真的会这么做,一想就愈发感动。
      宓楼沅也很感动,虽然爹娘不是为了自己,但以后一家人都在上京,也算是团圆了。
      “所以赶紧把眼泪收了,好好用饭,明儿可睡不到太阳出来。”霸气的萧琼玉点点两个子女。
      兄妹两乖乖用饭,之后各回各的院落。宓楼沅明天既要拦门又要背妹妹出嫁,可是铆足了劲儿决心明天好好刁难刁难拐走自家妹子的男人。
      见儿女们都离开,萧琼玉眉眼间的轻松也渐渐隐去,她叹了一声,道:“虽说都在上京,可她为世子妃,又岂能常常回来,总归是不同了。”
      宓岑暮安抚地握住妻子的手,宽慰道:“只要药药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我想着也是,倘若她哪日心里不爽利了,也有个地儿回来。不管如何,都不能让我的女儿做孤苦伶仃远嫁的可怜人。”
      宓岑暮深以为然,不然他也不会偕同夫人一起,抛下严州偌大的根基,转而到上京这并不算很熟悉的地方来。
      一个时辰后,夜渐渐深了,冬季的夜风又开始呼啸,萧琼玉来到女儿的院内,一进屋,就瞧见稚宁坐在桌边,一手托腮,眼睛直盯着内门。
      “这是瞧什么呢?”萧琼玉奇怪道。
      “在等娘亲您呢,”稚宁打了个呵欠,“话本子上说,新娘子出嫁前夜,她的娘亲一定会来谈心的。”
      萧琼玉面色古怪,“那你可知都谈些什么?”
      “这倒不知,话本子上没写。”
      萧琼玉松了口气,这些话本子还算像话,她平了平心,将带来的盒子推到她面前,说:“这是为娘出嫁时,姨母替母亲给我的,一晃二十年了,你哥哥成了朝臣,你也要嫁人了。”
      “娘亲,你说的我又要哭了。”稚宁扁扁嘴,眼睛已经酸涩起。
      “忍不住就哭,但是药药,你记着娘的话,”萧琼玉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正色说,“你可以为舍不得家里哭,可以因为想家哭,但是不可以因为委屈哭,谁给你委屈,你就让给你委屈的人不好过,自己做不到,就找夫君,找娘家。”
      “即便咱们是普通百姓家,你受了委屈,爹娘兄长也定会想方设法助你,我们是你的娘家,更是你的支柱,所以,什么都莫怕,我们宓家千娇万宠养大的女儿,没甚可怕的。”
      看着面前隐忍着不舍的娘亲,稚宁终还是没忍住,扑到萧琼玉怀里哭起来。
      院内,实在睡不着想着来妹妹院子附近溜达的宓楼沅刚到院门口就看见了院内孤身站在树下的父亲,近走几步,能隐隐听见哭泣声,宓楼沅一改平日玩世不恭的模样,捏着拳头走到父亲身边。
      “父亲,我一定会努力向上走,走到没人敢轻看宓家,走到可以庇护妹妹的高位上。”宓楼沅坚定道。
      宓岑暮拍拍儿子的肩膀,“有件事,本想明日亲事后再与你说,既然你在这,为父便说了。”
      “父亲请说。”
      “药药嫁去了镇北王府,我们宓家不管如何,都不宜再经商,恰逢今上对我宓家已不喜,昨日为父已经托请世子奏请太子,撤皇商之名,将属于为父名下的商铺一大半划给你妹妹做私产嫁妆,一部分留用给你。”
      宓楼沅连连点头,“如此可以,妹妹有丰厚的私产嫁妆,有什么事也好打点。”
      “为父是想与你说,往后宓家再不是皇商,除了些农家庄子地契,我大房也无商根,你的后路,窄了。”
      “儿子不需要后路。”
      宓楼沅看着正房,目光坚毅,“江南少了皇商宓家,但往后上京,会有宓姓世家,父亲,你就看儿子的吧。”
      宓家这厢温情脉脉,蔺府那边却是凶险无比。蔺晏之从地牢出来,身上的浓重血腥气迟迟不散,他气恼极了,直接将外裳脱下扔了。
      啸影可鲜少看见主子这么鲜活的生气,他自然知道都怪地牢里那些人的迟迟不开口。为了保障明儿成亲礼的顺利进行,主子这两天四处铲除隐患,但他又会觉得血腥气重了不好,一般只远远坐镇指挥。
      只是今晚抓的这人分外重要,知晓大兴朝臣内的串通月照国的叛臣具体名姓,只是这人也是分外难让开口,几乎什么手段都用了,就是不说。
      “莫让他死了,让秦夜试试他新做的药。”
      “是。”啸影躬身,接过小厮递过来的大氅为蔺晏之披上。
      一息后,蔺晏之面上又恢复了平静,“宓府那边如何?”
      “弦影方才才来过信儿,一切平安,只是,宓姑娘是哭了。”
      即便知晓那是成亲前舍不得家人才哭,蔺晏之还是心尖一疼,他微微一叹,以后都不能让小姑娘哭了,不然他能心疼死。
      若是想家,大不了就三五天回去一趟,就算旁人说三道四又如何,镇北王府与他而言,尚不如养了他几年的宓府。
      药药的爹娘,往后也就他的爹娘了,必须好好孝敬,药药的兄长,也该好好扶持,且宓楼沅也的确十分有能臣之相。
      方才还怒火中烧的蔺晏之,如今已经在心里盘桓起未来小舅子的光辉未来了,而一旁的啸影望着自家主子大跨步的高大背影,还以为主子还在为方才的事气恼。
      果然蔺晏之只要面无表情且平日里深不可测,纵然是跟了他数年的忠心下属,也猜不到自家主子心里的柔情。
      因为蔺晏之的那份柔情,只属于稚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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