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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背离 ...

  •   于情理而言,宓家该想法子,但萧琼玉已然对宓稚姝生出害药药的心思有了了解,就算是宓岑暮要去通人脉想法子,她也会拦着,想害她女儿,那这个下场就是活该。

      萧琼玉甚至庆幸,将药药从小就教导地无需去看旁人眼色,也无需去逆来顺受,她宓家的嫡女,就要大大方方、无所顾忌地长大,不管是宓家还是萧家,都是将她捧在掌心里的。

      不过好在,宓岑暮并没想救宓稚姝出泥沼的念头,他听闻后只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我宓家只不过一商户,哪有什么人脉本事,且早在她进宫前就说过了,将来过得如何,仅靠她的能耐。”

      宓稚姝身边唯有月倚一个奴婢了,这个奴婢和她老娘的卖身契还捏在宓三夫人手中,她轻易不敢舍了这个主子,且她是随宓稚姝进宫的,又能去哪儿,只能一日比一日沉默的伺候她。

      被禁锢在这一方天地苟延残喘着的宓稚姝脾气愈发暴躁,仗着月倚的卖身契在她手中,动辄打骂,使得月倚身上得伤痕只多不少,只在皇后念及宓家即将成为镇北王世子的岳家的微末面子上,使人送来吃食的时候,和宓稚姝睡着的时候,才能歇口气。

      如若说没有怨恨那定然是假的,所以当一个黑衣人站在她面前,问她是否愿意离开时,她迟疑也无的就连连点头,只是激动后想到家中的母亲和卖身契,又迟疑了。

      “你和你母亲的卖身契。”黑衣人似乎知道她的所想,将两张薄薄的纸递到她面前。

      月倚眼前一亮,哪里还有什么顾忌,登时满口答应。

      “只不过,在带你离开之前,有一件事需要你告诉她。”

      这个“她”是谁,月倚心知肚明,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没了桎梏,她再不想再伺候这个将她当做出气玩意儿的大姑娘了。

      殿室内一片昏暗,宓稚姝尚不知自己仅剩的婢女也要离开她了,犹自发着脾气,将手中的软枕扔到地上,又让月倚捡回来,如此反复。

      她倒是想扔杯盏等物,只是这是冷宫的配置,能有完整的杯盏就不错了,更何况她现在的吃食用具,若非皇宫授意供着,她早早就会冻死了,然殿内燃的炭火,实实在在是宫人们才用的下等炭火。

      “大姑娘,奴婢前儿从同乡那里听了个消息。”月倚扶着酸痛不已的要,偷觑了她一眼,小声道。

      宓稚姝冷笑一声,“你我困在这冷宫里,你竟然还能寻到同乡打听到消息?”

      “就是那个常来给咱们送饭的宫女,奴婢也是昨儿才知,她是硖谯人,比奴婢早进宫两年。”

      “硖谯人,那确实是你的同乡了,”宓稚姝斜睨她,“若非当初我娘心善将你们带回府,想必你还在那穷苦日子里挣扎着呢,也不知会被嫁给哪个庄稼汉。”

      宓稚姝突然心生一计,她还不想认命,“你走近些,将你得了的消息与我说。”

      “她与负责采买的御膳房小太监好,常常出去采买,昨儿她与我说,有不少马车停在上京宓府门口,我向她细细打听了,发觉有一人,像是三夫人。”

      “我娘来上京了?”宓稚姝激动地坐起身,随即就被猛烈的疼痛折磨的摔回枕头上。

      “奴婢听着,似乎是。”

      宓稚姝捏紧手指,娘来了,定然会打探她的消息,有没有可能,将她救出宫去呢?她心脏砰砰砰直跳,一心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要将她终身禁锢的地方。

      但她随即又意识到,不借助大伯家的势,他们三房根本就没能力将她带离皇宫。

      宓稚姝看向月倚,方才突然而起的想法愈演愈烈,她缓缓坐起身,压抑着疼痛的抽吸,捏着月倚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后,她蓦然一笑,“月倚啊,你想不想离开这儿?”

      “大姑娘?”月倚被她冰凉的指尖冻得一缩,没能挣开。

      “你娘真是给你生了一副好样貌,我听闻宫中有些太监,就喜欢你这样惹人怜爱的。”

      月倚耸然一惊。

      深夜,宓稚姝在疼痛中挣扎睡去,月倚从脚踏上慢慢坐起身。已进深冬,脚踏上却只有薄薄的一床褥子和被子,月倚起身后并未急着离开,而是撩起帘子,盯着宓稚姝看了许久之后,方才步步退出。

      她将那个黑衣人交代后给的钱袋放入一个花瓶中,然刚放进去,她又伸手取出来,从中挑了些银子塞进了自己的衣袖中。

      大姑娘,奴婢好歹伺候您这么久,您竟然还想着拿奴婢去换您的前程,那就莫怪奴婢了......

      月倚回头再看了眼被床帐掩住的床榻,毅然决然的转头离开。

      月色清寒,漫天的雪花不知何时飘落,放入迫不及待奔向人间的天界精灵。静谧的宓府,除却巡视之人踩雪的‘嘎吱’声,只余寒风掠过枝桠带下积雪的飒飒声。

      隐藏在暗处的弦影,默然望着自家主子偷偷摸摸,哦不能这么说,这是大不敬,应当说近乎光明正大的去翻未婚妻子的闺房,他默默摸了下被施以棍棒的地方,深深叹息。

      主子让他日夜更加警惕,以防有不轨之人意图对未来的主子夫人再动手,可现在怎么瞧,怎么觉着,自家主子才是那个心思‘不轨’之人啊!

      蔺晏之实在放心不下,虽说宓家长辈松了口,定了日子且婚期日渐近了,但中间波折不断,再加上前日她受袭之事,蔺晏之别说安睡了,就连一丝困意都无,于是又大半夜来探自己的小姑娘了。

      屋内昏暗,只有两盏烛火散着微弱的光,淡淡的安神香弥漫在室内。轻云和微雨也受了惊吓,稚宁便让他们好好回去休息,她又不习惯旁人守在她榻边,于是其他婢女便在外间守夜。

      蔺晏之落到窗边,手速极快又轻巧的将窗户掩上,以防寒风窜进这温暖的内室来。

      他悄然走到床边,撩起帘子,小姑娘果然睡得正香。锦被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许是有些憋闷,嫣唇微张,均匀地吐纳着气息。

      蔺晏之也不知这么悄悄在深夜凝视过她多少次,这一次他在心底告诉自己,就快了,就快能够光明正大的拥着她安眠,夜间亲吻她的额头、唇角。

      如此想着,就又满足了,又能够支撑着他度过几天难熬的日子。他又站了一会儿,算着时辰不早,难免会有奴婢进来,便准备离开。

      他微微俯下身子,想像以往那般偷偷亲她一下,就离开,孰知他刚俯身,就听他本以为熟睡的小姑娘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不亲了呢’。

      “你醒着?”蔺晏之微微睁大眼睛,抑制不住的笑开。

      稚宁瘪了瘪唇,“晏之哥哥武功那般好,竟然未发现?”

      “那是药药不知,何谓关心则乱,”蔺晏之看着乖乖闭着眼睛的稚宁,低笑喃喃,“佳人相邀,我怎能不亲呢?”

      “谁邀请你了......”稚宁轻哼一声,她白日睡得多了,晚间一直睡不着,听见窗户的动静后本想呼叫,又一想弦影没甚动静,便猜到是谁,一直闭眼等着,果不其然就是一点也不君子的晏之哥哥。

      蔺晏之亲了亲她的红唇,暖过来的大掌揉揉她的发顶,“是我擅闯唐突佳人,乖药药,快睡吧。”不然,他更离不开了。

      “哦,我睡着了。”

      “调皮。”蔺晏之失笑,虽心下不舍,却还是又力道轻轻的搓揉了下她饱满的唇珠,又从窗户离开了。

      稚宁睡得晚,却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影影绰绰的吵闹声闹醒的。她从被窝里抬起头,迷迷糊糊的拽响床头的金铃,很快就有婢女进来了。

      “姑娘,您醒了?”

      稚宁揉了揉眼角,又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外头怎么了,吵得慌。”

      “回姑娘,是三夫人到了。”
      稚宁一下就清醒了,“什么三夫人?嗯?她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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