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治病 ...

  •   待到半夜,李嬷嬷忽觉身旁好像放着块炭块,热的不行,遂迷迷糊糊间睁开眼,便看见挨着自己的哪是什么炭块,是自家的三小姐,此时她脸上泛红,又沁出许多汗珠子来,呓语不断。慌忙从地上翻起,探了探晚玉的头,心内一惊,这荒山野岭的,这丫头又发起烧来,这可如何是好?要是搁在以前,自己定时不管的,任她烧上一晚上也就好了,现下,自己对着丫头倒是起了怜悯之心,想她一个小姑娘,父母双亡,又背井离乡,本就可怜,如今又生起病来,可如何是好?只是这荒山野岭的,也未有什么药来她退烧,想了一想,忙叫起丫鬟素青、素红吩咐她们去打一些冷水过来,又将马车里被褥抱过来给晚玉盖上。晚玉这一场病来的重,只因几日的长途跋涉,又加上今日淋了些雨,本就弱的身子如何抵得住这暴雨的侵袭,这才发起烧来。魏欢自这晚玉开始呓语便早已醒来,若是他以往的脾气,早就差人将她扔了出去,只因扰了自己的清梦,现下只是心内略有些不耐,自己心下也未奇,见这婆子将冷手帕不时敷在那丫头头上,也无起什么作用,心中冷笑,这荒山野岭的,这丫头又发烧的如此严重,一块冷手帕要是够用了,还要那大夫做什么。不欲再看,正打算靠着墙继续入睡,闻得那丫头一声呓语:“娘...爹爹....别...别走...”声音中还带着哭腔,想是想起来什么伤心事,魏欢神情一顿,扫了晚玉一眼,只见她脸上通红,小身板不时发抖,这是病重的表现,若不及时医治,怕是今晚都熬不过去,那婆子忙活的起劲,殊不知自家小姐这病不时寻常的发热,这普通的法子自是无效用的。魏欢听她不时喊着自己的爹娘,心下一沉,怕也是一个丧父丧母的可怜人,若是今夜死了,不知到了黄泉路上她爹娘又待如何?“小姐,您可别吓老奴,小姐,您先醒醒。”李嬷嬷看晚玉这一场病来的重,心内也不由的怕了起来,一行人此时却无个拿主意的人,只都盯着自家的小姐。魏欢看着这群人,没来由一阵厌烦,想是没伺候过主子吗?不由哼了出声。“爷,要救救那姑娘吗?”别看秦方此人是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可是平日里是心肠最软的,所以说这人不可貌相。“看这样,怕是...”“你若想救,我还拦着你不成?”“哎!”秦方得了准许,忙去那端询问了晚玉病情,又得知她素日有病,便同李嬷嬷说起了要去城里头得大夫看看,“这位爷,这儿离城里少数也有几十里路,我们这些个脚程的人,只怕还未赶到城里,小姐就...”秦方蹙眉,心下一时没了主意,若是找个会轻功的人,想是这几十里的路应是不成问题,可是,自己虽是会些武,可这轻功着实不行的很,那些个大内的高手也都是些外家的功夫,这一时半刻上哪去找个轻功好的人。一时心头着急,急的挠头爪耳,忽瞥见自己少爷,心内醍醐灌顶,少爷轻功顶好,若是他肯出手必是能救回这姑娘。魏欢见秦方眼光盯着自己,心中了然他所想,只做不知,重又闭上眼歇着,自己难不成还累死累活的背着这丫头去看病吗。忽听得秦方道:“少爷,这...您看...这...”秦方素知自家少爷不管闲事,这时开口也不由结巴起来。正在犹豫期间,忽听那丫头又喊了声娘。却见魏欢猛然站起,话也未撂,径直朝着晚玉走了过去,待走到她身旁,两臂穿过小人儿腿弯和脖颈,将她打横抱起,便出了门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待人都走了会儿了,这厢李嬷嬷才反应过来,慌忙上前追去,秦方拦下李嬷嬷道:“老人家放心,这会儿爷带着她去找大夫去了,您就放宽了心吧。”因见自家公子救人,面上都不由带着几分微笑。李嬷嬷也知此时不妥,一个年轻男子带着小姐,这传了出去,可是现下也别无他法。一行人只得待在原地等着。
      且说魏欢抱起晚玉便往城中医馆赶去,一路上不曾停歇,看着这小丫头在自己怀里窝着,感叹自己这会怎么就做了回好人。魏欢幼年习武,因着魏阁老对自己这儿子看重的很,因此找了高人传授武艺,才有了魏欢现在的功夫。赶了一会儿路,终于是到了这城里,魏欢抱着晚玉敲响了一家医馆的门,那主人原本还怨人扰了他清梦,被魏欢一瞪,吓得连忙将人迎了进去。魏欢将晚玉放置在医馆的榻上,刚想松手,只见这小丫头抓住自己的前襟,身子微微发抖,面上挂着泪痕,嘴里还喊着别走。魏欢想伸手掰开她的手,这对自己来说真是毫不费力的事儿,可现今看着这小丫头哭肿的双眼,竟一时狠不下心来,他又不会安慰人,直看得医馆的老头连连摇头,道这人连哄人都不会,也不知怎么娶上媳妇。只得近前来,撇了撇嘴,拍了拍晚玉的手,又哄道,“不走,谁也不走,丫头,爷爷替你看看病啊。”晚玉刚才被魏欢抱着吹了一阵风,现下有些微的清醒,也不知有没有意识,竟松开了抓着魏欢的手,魏欢瞥了一眼那老头,坐在旁边不语。那老头替晚玉把了把脉,眉头越蹙越深,一时屋内寂静无语,待过了片刻,叹了一口气道,“这姑娘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怕是这一辈子也难看好了,平日里也就是身子比旁人弱些,一到了阴雨天气,便会咳嗽不断,若是病根不除,怕是个薄命的主。这次应该是受了风寒,又加上连日里劳累,所以这病才来的这样重,幸亏是来了医馆,要是晚些估计就醒不过来了。”“你只说怎么治,说这么些不烦吗”魏欢心里没来由烦躁,盯着这丫头苍白的小脸,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老头撇了撇嘴,心道:“脾气这么不好,以后谁敢嫁你。”又道:“我抓两幅药,今晚先吃了,看看能不能醒过来。”魏欢点头算是应了,又转头看向晚玉,烛光下小人儿眉头蹙起,看着难受极了。不一会儿,老头端来药,又喂晚玉吃了,临走前还叮嘱魏欢好生照看这姑娘,今夜里可是关键时期。
      待老头走后,魏欢上前坐在塌旁,看着榻上的小人儿不语。晚玉喝了药,意识仍不清醒,睡梦中不安极了,蓦然感到身旁有个暖和和东西,便着脸往上凑,魏欢见榻上的小丫头蹙着眉将脸往自己手上凑,他向来不喜人碰他,原想着甩开她,却又见她脸色苍白,嘴里咕哝着一些话语,一时心下不忍,便未抽出手来。想着她这样一个小姑娘,竟寿命如此不长,心下微软。屋内烛影摇晃,映出魏欢守在塌前的身影,一室静谧。
      待得半夜,晚玉渐渐从昏迷中转醒,意识回归到自己身体内,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而且还汗津津的,还未等她动作,忽然意识到自己正贴这一个软和的事物,抬眼便见到魏欢正撑臂在塌前睡着,自己的脸就是贴着他的一只手,一时心下羞涩,又见他眉眼在烛光间越发显得英武不凡,带着可靠的弧度,心内一阵乱跳。这个人真好看,心地也好,晚玉想着,嘴角不由牵起笑来。怕吵醒魏欢,也就躺着不动,只静静地瞧他。这一夜,就这样就过去了,谁料想,少女情思深种,就始于此夜。
      第二日清早,魏欢醒来,甩了甩自己僵硬的手臂,见那小丫头嘴角含笑,窝在被子里睡得正熟,伸手探了探她额见温度,见烧已退,便转身出去寻那个老头去了。晚玉自被子中探出脑袋,盯着屋门发起呆来。待屋门又响起,方转回意识,见魏欢带着一个老人进门,怕是这家医馆的大夫。“醒了?看来老夫的药起作用了。”老头儿上前把了把晚玉的脉象,说道:“这急症看来是止住了,老夫去抓几包药,连着喝,断一断这风寒的根。”说着,也不做停留,便抬步走了出去。这厢,晚玉还未来得及道谢,屋内便仅剩了魏欢一人,小丫头脸皮薄,不好意思再躺着,忙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可她昨晚才方出了一身虚汗,大病一场,又哪来的力气能起得来,还未使力便又倒在床上,不由脸便红了。魏欢见她这般折腾自己,不由挑眉:“行了,别折腾了,躺着吧。”话也不说多,寻了一方椅子便坐了下来。晚玉见他坐在椅子上,身姿英挺,上身微微靠在桌边,又带着一股从容,心下只觉好看。思及还未同他道谢,便开口道:“多谢公子施手相救,不知公子如何称呼?”魏欢也不转身,只答道不必便再不开口。不一时,见那大夫过来,叮嘱了两句,便道可以走了。晚玉听闻,忙道了谢,还没有等她回过来神,只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瞬间,一股皂角味道夹杂着清冽的男人气息冲进鼻子,不觉心神一震,面上红了几分。魏欢早已不耐烦在此停留,如今抱了晚玉,将药放在她怀里转身就走。那大夫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不由哼道:“牛什么,日后还得来求我。”
      魏欢轻点屋檐,晚玉只觉周围景致都落在二人身后,耳边是呜呜的风声,虽然自己不曾试过此般“走”法,但是竟一点儿也不觉害怕,或许是这个怀抱太温暖,让她有一种被保护感觉,晚玉悄悄抬头,只瞥见这人硬朗的下巴和紧抿的薄唇,心中一阵太平安好。魏欢带着她赶了一会后,终于又回到了昨日的那个小屋,甫一进门,就将晚玉放下,此时李嬷嬷已回过神来,忙过来搀着晚玉,询问她身上可好了,昨夜都发生了什么......晚玉被她挡到视线,忙道:“嬷嬷,稍后与您细说。”谁料,刚往前迈了几步,便见那人和一众的人马都已准备停妥,追至门口,见那人已坐在马上,见她出来,只转头淡看了她一眼,便说道:“出发。”声音清冽,好似昨夜那个温暖不是他一样,晚玉看着一群人马没一会儿便远了,心下有些黯然,却也知道,这石子荡入涟漪的一次偶遇,或许于人生毫无牵连,但此刻起,她内心便放了一个人,一个她连名字也不知的人。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