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生》autocrat

11、蛇（完）

　　茂实一时有些心惊，倒是忘了当下惊心动魄的情况，半眯着眼睛意识朦胧，也没注意到锅里发出的吼叫。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锅里才渐渐平息下来。
　　东晟放开茂实，一手摁着锅盖，一手拿过烧火钳从通红的炉灶里夹出几根滚烫的木炭，又示意茂实远远站开，这才缓缓打开锅盖。
　　锅里是一条卷曲起来的青色大蛇，说是大蛇，实际上看上去只是一段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肉条，散发着浓重的腐臭味。
　　这味道实在说不上好闻，茂实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灶膛边的凳子上。
　　东晟正要上前查看，却见那大蛇突地露出狰狞的獠牙，竟是朝着茂实冲去了。
　　东晟却不惊慌，一个健步上前将那几根木炭摁在大蛇身上，一时之间只见那大蛇疯狂翻腾卷曲，烧焦味伴着腐臭味，茂实忍了忍，还是捂着嘴背过身去不看了。
　　“好饿啊，我好饿啊……”
　　幽幽的声音也不知是从大蛇的哪个部位传来，倒是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意味。在场的两人却不是会怜惜他的。
　　东晟用木炭使劲在大蛇身上摁了几圈，直到陷入那团腐肉，那大蛇也渐渐盘成一团不动了才罢手。
　　“没事了。”东晟抹抹额上的汗，长出一口气，朝着茂实笑了笑：“以后就没事了，阿实，不用怕。”
　　茂实握了握拳，鼓起勇气上前查看。
　　“哥，他真死了？”到底还是声音发抖，茂实转过头问东晟，不敢直视地上。
　　东晟索性将茂实的头压在胸前：“没事了，阿实不想看就别看了，哥去处理了就行。”说着就要夹起地上的东西。
　　正要动作的手臂却被茂实拉住，声音虽然发抖但还是带着坚定：“哥，我要看看，这东西缠了我那么久，我要看看到底是个啥玩意。”
　　说的坚定，一时之间还是克服不了恐惧的茂实还是半眯着眼，靠在东晟胸前，感受到背后坚定温暖的力量才缓缓睁开双眼。
　　茂实却出乎意料地没被吓到，看清楚之后反而拿过东晟手上的烧火钳翻弄了几下大蛇，之后皱着眉问东晟：“这东西，是吧自己噎死的？”
　　原来那大蛇并不是盘在一起，而是把自己从尾部吞起，大半个身子都被吞进肚子里，这场面既恐怖又有些莫名的搞笑。
　　东晟并不理会那大蛇的怪异形态，干脆利落地将那一团烂肉扔进灶膛里，噼里啪啦的声音过后，里头的东西很快化为了灰烬。
　　茂实身子一软，任由东晟架着他坐到了客厅的小沙发上，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嗫嚅着问道：“东哥，那玩意儿就没了？”蜷曲的手指还拽着东晟的衣角不松手。
　　“对，没事了，也不过是一条蛇而已，哥今天就给你做蛇吃！”东晟握住茂实还在不自觉地痉挛着的手提议道。
　　茂实想到那团烂肉，顿时觉得有些恶心，倒是盖过了恐惧感，不过人还是黏在东晟身边不肯离开。
　　好一会才缓过那一阵的茂实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放开东晟的衣角，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没注意到东晟在他身子离开后僵了一下的脸色，两只眼睛到处看着就是不落在东晟身上：“东哥，你，你刚刚干嘛，干嘛要……”
　　“小时候亲你还亲的少？”东晟本来想这么说，但好像突然管不住自己的嘴似的：“你说呢？还不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涨红着脸的茂实打断：“我知道了，东哥你是太急了，没关系，我原谅你了，算了。”说完就想往房间里冲。
　　东晟一把拉住茂实：“因为我喜欢阿实，我想一辈子和阿实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最后一起睡在同一个土窝窝里。”
　　茂实张了张嘴，原本通红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了色，茂实咬咬嘴唇：“可是，我们像现在这样也可以一辈子在一块啊，没必要那样吧。”
　　东晟直直地看着茂实，眼神毫不闪避：“反正我对你就是这样的想法，我不满足我们现在这样的状况。”
　　茂实啃着手指甲无措地看着东晟：“那，那你要咋样？我们，我们现在不也是一起吃一起睡？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改变。”
　　“没必要改变？”东晟笑出声，一把将茂实压向自己怀里，掐着茂实的下巴就要凑上去，却在看到茂实不安地忽闪着的眼睫时方向一变，只在茂实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不改变的话，你又要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就走，然后有事了才回来？”东晟吻了吻茂实的鼻尖：“阿实，哥受不了的。”
　　这话说的软绵绵的，茂实却立马红了眼眶，凑近东晟在他侧脸上蹭了蹭：“东哥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你如果告诉我，我不会走的。”
　　东晟看着眼前的小孩，笑了笑。
　　“哥！我想去这儿！”那时候茂实兴奋的声音和脸庞似乎还近在眼前，东晟拒绝不了这样的茂实，也舍不得拒绝。
　　“然后呢？你就会一直觉得是我阻碍了你，再然后……”东晟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将头埋进茂实的颈窝里，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东晟却还是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抬头看向茂实。
　　“我不会！”茂实一时有些激动，一脑门撞上东晟的下巴：“我才不会，东哥你和爷爷是我最重要的人，我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东晟看着茂实激动得脸都红了，眼神温和宠溺，想看着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娃娃：“可是我害怕，阿实，万一呢，我赌不起这样的万一。我没说过，但你应该知道，我不能承受这样的万一。”
　　茂实张着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低下头，没看见东晟瞬间暗沉的眼神，闷闷的声音传到东晟的耳朵里：“虽然，我，我是想说再想一下，不过，反正是东哥，我也舍不得离开东哥，成吧，咱俩就搞对象吧。”
　　东晟只觉得那块被茂实说话时的热气喷到的皮肤滚烫瘙痒，干脆掐住茂实的腰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转了几个圈，直到茂实反应过来疯狂拍打他的手臂才把人放下来。
　　激荡的心情却没能快速平复，东晟颤抖着贴了上来，却因为太过激动将嘴贴上来茂实的人中，茂实感觉到鼻子底下湿润柔软的触感，第一次他在害怕没什么感觉，这回倒是将东晟的柔软体会了个完全。
　　茂实心下一横，自己吧嘴唇贴上来东晟的唇，却只是单纯地贴着，两人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动作，茂实刚想开口说话，舌头却不小心舔到了东晟的嘴唇。
　　茂实眼睛一亮，干脆把舌头塞进了东晟的嘴里，东晟愣愣地张着嘴任他动作，只见茂实微微红着脸，闭着眼仰着头一脸认真地吮吸着自己的嘴唇。
　　含着东晟的嘴唇，茂实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将东晟的嘴唇舔得水光淋漓，这才满意地放开东晟，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魂归天外的东晟。
　　东晟动了动喉结，好一会才从这个甜蜜的吻里回过神来，看着茂实逐渐失望的神色称赞道：“很舒服，阿实真厉害。”
　　茂实听了夸奖，自觉已经在气势上压倒了东晟，满足地点了点头：“你好好表现，以后就还这么亲你。”
　　东晟抱紧茂实，只想把这小孩揉进身体里才好。
　　茂实却不这么想，不满地拍拍东晟：“热得很，放开我。”东晟听话地松手，却没有放开茂实，而是一把抄起人走进房间开了空调。
　　“这下不热了吧。”东晟不由分说地将茂实抱进怀里。
　　“东哥，你说咱爷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茂实在东晟话里动了几下，有些不安地问道。
　　没听到东晟的回答，茂实越发不安：“唉，咱俩都没法留后了。”东晟这才拍拍茂实的小脑袋：“咱爷心里头清楚得很，要是咱俩不在一块，爷还得担心你到时候一个人咋办，这下有个照顾，咱爷也能放心。”
　　茂实难得地没有反驳，跟东晟再贴的近了些：“算了，大不了到时候我再向爷认错，爷肯定舍不得我难过。”
　　“嘿嘿。”半晌，茂实突然笑出声：“东哥，咱现在搞对象，你要啥都依我才成。”东晟点头：“啥时候不依你了？”
　　茂实窝进东晟怀里：“我就给你先打打预防针，反正现在那东西也没了，万一你就不理我了呢。”
　　“不会。”东晟愣了愣，像是想到了什么：“阿实，不过处对象可跟现在不同。”
　　“啥？”茂实推了推东晟：“有啥不同的？难道你也是得到了就不稀罕了？”东晟摇摇头：“阿实，我以后要亲你你就不能反抗了。”
　　“谁要反抗啊？”茂实翻了翻眼皮：“亲亲这么舒服。”
　　说完，茂实猴急地摁着东晟：“再亲一下。”也没等东晟回答，径自亲了个结结实实，这回东晟没依着茂实胡闹，直捣黄龙，缠着茂实的舌头不放，直到把他嘴里上上下下都尝到才勉强离开茂实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