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善菩萨行》迦缘

13、恨嗔痴

　　玉正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心里仿佛有把火，烧得他焦灼异常。
　　他想到府里的传言，说世子妃妙善，说世子妃怀孕了……妙善世子妃？是同名之人还是自己的新婚妻子？若是妻子，她怎会成了世子妃，还这么快怀胎了？
　　“应该不会是她。世子怎会娶一个山村女子，妙善又怎会变心？”
　　两个月前他离开时是悄悄离开的，半夜就走了。因为他知道，新娘老娘都不舍得他，肯定是泪涟涟的，那哀伤的场面他受不了……
　　“不是她，不是我的妙善。肯定是同名之人。”
　　他心里默默的说，安慰自己，只是心头的焦灼烦闷并未稍感。
　　“是她，就是她，世子妃妙善就是你的新婚妻子妙善……”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谁？谁在说话？”玉正惊跳而起，佩在颈问祭司送给他的羊脂玉佩一阵剧烈晃荡。
　　一股黑雾从玉佩飘出，凝结成一个身高三天的男人。
　　“嘿，小子，你别怕，我是玉佩之灵，我不会害你的，只要你听话，我保你心想事成，随心所欲！”
　　玉正定定神，逐渐镇静下来。她横下一条心，反正这诡异玉佩和佩灵要害他早就下手了，要害他他也跑不了，他不过是个山村小子，如何是这诡物的对手。
　　“小子很胆大，可堪造就。”佩灵嘻笑道：“我被人困在玉佩里，小子你若能帮我脱困，就是你的大机缘到了，本座送你一场大富贵！”
　　“大富贵日后再说，先解我疑惑，妙善如何成了世子妃？”玉正急急道。
　　“世子要娶她，她自然嫁了呗，谁叫你小子把人撇在家里熬苦。”
　　玉正道：“可她已经嫁了我呀，她不反抗？一女不嫁二夫……”
　　“什么成亲？你跟她登记了么？而且你能跟世子比？除了感情，你哪样比得上世子？”
　　玉正恼怒：“那也不能另嫁他人啊，还这么快就嫁了……”
　　佩灵笑嘻嘻的望着他：“你不服气？”
　　“废话，夺妻之恨！只恨我手中无权！”
　　“你想抢回她？”
　　“当然！她肚里还怀了我的孩子，我如何能让玉家骨肉流露在外？”
　　佩灵大笑：“玉家骨肉？小子，你真傻得可爱！给你看看真相！”
　　一束白光照在铜镜上，铜镜即显示出一幕幕景像。
　　灯下，妙善在抄写经卷。突然窗外射进一束红光笼罩住她。待红光消失，妙善也无踪。
　　另一个房间，穿红袍的祭司抱着妙善走进来。房内正有个昂藏威猛的男子走来走去，双眼赤红，喘着粗气，一副焦急的样儿。见了祭司即急奔而至，一把抱过妙善。妙善身子软绵绵的，双目紧闭，毫不反抗。男子抱着她上了拔步床，拉落床帐。
　　玉家，妙善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皱眉在喝。
　　“砰！”玉正一掌拍在铜镜上，扭眉突眼，嘶声叫：“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这法宝叫回望镜，能照见过去之事，你适才所见，俱是真事。那个男子是世子，他在你们成亲之前，就把妙善红丸摘了……”
　　玉正大叫大喊，状如疯狂：“你胡说！你这法宝是假的，假的！”
　　“假不假你自己清楚。你是妙善的男人，她是不是清白身子，你清楚。”佩灵怪笑道。
　　玉正身子一个劲的颤抖，抱着头慢慢蹲下喃喃自语：“假的，都是假的……不，是真的，是真的，难怪洞房之夜，她没有，没有落红……”
　　“真的吧，你深爱多年的妻子，给你那么大的羞辱，你还傻傻的记挂她，你真是个活王八！”
　　“王八，王八……”玉正惨笑道：“你要我怎样？恨她？不，我爱她，我不怪她，我不介意……她不愿意的，她是被迫的，都怪我，没能力保护她……”
　　“你还真纯情呢，只可惜你那小娇妻一点儿也不爱你，甚至讨厌你！要不然她怎会偷偷的喝避子汤，不愿意怀你的孩子？！”
　　“什么？避子汤？不可能！她很喜欢孩子的，她怎会喝那个？”
　　玉正惊跳而起，一脸煞白，哀伤立变愤怒。
　　“她喜欢孩子，却不喜欢你的孩子。她喝的就是避子汤，你自己看。”
　　铜镜内再显景像。妙善把桌上的药材放进瓦煲熬煮。玉正也通晓药理，心中盘算，那些药材组合起来，果然有避子之效！
　　“啊！”玉正双眼赤红，仰头嗥叫一声，以手掩胸，大口粗喘：“果然……妙善，你真对得起我，你好狠的心……”
　　“你好狠心，你真的一点儿也不爱我……””玉正心疼如绞，泪水刷刷而落，捂着脸尽情大哭。
　　比起妙善失身，他更心痛愤怒的是妙善的喝避子汤的举动。诚如佩灵所说，这意味着代表着妙善对他的无心冷情。不愿怀孕生子，这是对一个男人赤裸裸的鄙视不屑。
　　难怪她这么快就嫁世子，这么快就怀孕了，不，应该是在嫁他之前，这孩子就已在她腹了吧，现在，只不过一切是回到应当的发展而已……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嫁给他玉正？是可怜他，还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名份？为预防世子不认帐才找他顶替？他真是傻，愚不可及，欢欢喜喜的以为能娶到毕生之爱，谁知那竟然是骗局，一场春梦！
　　一股庞大的戾气怒气从心中升起。玉正眼睛充血，猛然扯下腰间挂着的荷包。两股青丝仍缠绵在一起。密密的青丝啊，原本是密密的情丝，现在看来，那是一场笑话，一场天大的讽刺！
　　“结发为夫妻，恩爱不相疑？哈哈哈哈，好一个恩爱不相疑！”玉正疯狂的笑，俊面扭曲，手一扬，荷包掷出落到火盆里。
　　火哄的一声，猛然炸亮，火苗窜起卷着荷包，顷刻之间，已是烧成了灰烬。
　　“你不是凡物，肯定身具神通，你若能教我本事，我便助你。”玉正取来布巾，洗尽涕泪，面色平静下来，静静道。
　　佩灵拊掌大笑：“当然，你一凡夫，若无神通，如何助我？本座有无数大法，若你修习有成，岂会怕区区一世子？！”
　　“这是我的修行秘笈，上记无数大法。如今赠于你。你好好修习，若有疑难，本座会竭力相助的。”
　　啪嗒一声，一本古书落在玉正面前。抚着古书古朴的封皮，感受着古书悠远空灵的气息，玉正面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儒雅无限。
　　“妙善，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就永远也只能是我的女人！你哪儿也去不了，永远只能留在我身边。你不想生我的孩子，我偏偏要你生，生一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