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无归期》长安水冽

1、引子

　　夜。大雨滂沱。
　　黑衣的男子刚步入屋内，就倒了下来，长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血迹洇开，染红了一片地面。
　　我将他扶到了床上，替他治疗。
　　此人名叫时子朔，是帝君身边的杀手组织“长生殿”的掌门人。他的剑真的很可怕，曾杀死过上一任的帝君。
　　他常来明月渡养伤，因此与我也熟识。每次来都是这样，浑身是伤，进来就倒下，一睡，又不知是多久。
　　他的身上，仿佛有许多的往事。他不说，我也不多问。
　　我将他的外衣挂上了衣架子，转头时却看见了一抹亮光落到了地上，我仔细看去，竟然是两枚蝴蝶额饰。是上好的翡翠所制，垂下的流苏上，玉米似的珍珠也是上品。
　　据我所知，时子朔身边没有女人会佩戴这样的首饰。这应该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少女所拥有，与他，格格不入。
　　“放下。”虚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一惊，那两枚蝴蝶额饰又从手中滑落。令我讶异的是，时子朔眼中的悲痛。
　　“给我。”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我连忙捡起额饰递给他，在床边的木凳上坐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长久的沉默，时子朔没有赶我走，我也不想走。我突然很想开口问他，可他却先说话了。
　　“你知道……这里从前住着什么人么？”
　　我点点头。
　　“明月渡，三医者，悬壶济世，活菩萨。”那三个传说般的人物，于我来说挺久远了，也有十五年之久，如今的明月渡，早已经变成普通的村庄了。
　　“知道我为什么来明月渡么？”
　　“不知道。”
　　“你可曾听过……乱世医仙？”
　　乱世医仙，那是真正的传说里的人物。据说她是明月渡三位医者的徒弟，天赋极佳，于乱世中挽救了许多性命，最后为了明月渡的一千八百九十三个人牺牲了性命。她的名字没有被载入史册，她的能力也被神话，究竟是否存在，即便才过去十五年，也还是个迷。
　　“有些事情，我必须得告诉你了……”
　　时子朔的声音有几分缥缈，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