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爱，已深爱》孙小鞘

37、祭坛

　　“长生不老药？你确定吗？”
　　林清源摇头道：“不确定，但是我师父的手札中记录过这样一种残忍行为，所以这只是我的猜测。一般来说，炼制长生不老药随时可以开坛，只要在炼制的过程中不断加入用来炼制的材料就可以，但是这个炼制的鼎炉是非常巨大的，而且因为用人来炼制所以周围的怨气极重，通常离不到一里就能感受到深深的寒意。但是现在你们也看见了，整个乌苏塔格都没发现有这样的地方，所以说那个妖怪还没有伤害那些孩子，他需要将所有的材料都备齐了，到最后万事俱备的时候才会开始使用那些孩子。”
　　看见镇长惨白的脸色，林清源还安慰道：“大人放心，贵公子目前应该还没有生命危险。”
　　管家道：“一百个童男童女，数量庞大，需要一个非常大的地方来安置他们，这本应该很容易发现，但是为什么我们却找不到他们？”
　　林清源道：“那个妖怪道行高深，想要藏一群孩子还不容易？只要一道结界，你们就算站在那些孩子面前也看不见他们啊。”林清源说完看了看狐九，按理说凡人看不到妖怪设下的法力，难道狐九还看不见吗？狐九修为浅，那卷毛怪难道也没发现吗？
　　“就算如此，但是为了能够让那些孩子等到他万事俱备之前都不能有任何闪失，他还得给孩子们准备吃的，喝的，这些东西他是怎么解决的呢？”狐九突然站起来道：“一百个童男童女，也就是说，他现在只需要最后一个孩子了？”
　　镇长突然激动地问林清源道：“一百个童男童女是否需要男女同数？”
　　林清源道：“没错。”
　　狐九眼睛一亮：“剩下的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管家立刻翻阅起文书，半晌回道：“还剩下一个女孩。”
　　“还剩下一个女孩。”
　　镇长腾一下就站了起来，对管家说道：“立刻排查所有年龄段在一岁到十岁的女童，所有的，不要遗漏。”
　　“是！”管家立刻往门外走去。
　　镇长想了想，又冲门外喊道：“黄武！”
　　马上，有一个穿着铠甲，身材高大的侍卫跑了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立刻派人加紧排查镇内所有的可疑地点，注意偏僻的荒野地区，空旷的地方，山洞，农户，全部都要搜查，查过的地方也得再给我重新查一遍。”
　　黄武脸上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乌苏塔格占地广阔，人民住地相对集中，但是空旷山地不计其数，镇衙官兵本就不多，但是黄武只是问道：“所有乌苏塔格地区的山地都要查吗？”
　　“没错，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黄武领命下去，镇长又想了想，吩咐管家道：“吩咐下去，让所有的村民注意哪个地方有大量的清水和事物丢失的现象，一旦有发现就要及时上报。”
　　管家道：“是，小人这就派人去。”
　　镇长叹了口气道：“现在所有我们能做的都做的，剩下的事情，都是我们办不到的了，对于那妖物，还得有赖小公子和林道长了。”
　　林清源笑道：“好说好说。”
　　镇长看向狐九问道：“不知小公子还有何要求？”
　　狐九道：“镇长叫我狐九即可，狐九现下有一个请求。”
　　镇长忙到：“但说无妨。”
　　“我想要霍骁。”
　　“霍骁？”
　　“我知道霍骁掌管着乌苏塔格的安危重任，但是现下我需要帮手，霍骁是最合适的。”狐九对霍骁真的是大为赞赏。
　　“好好好，”镇长对管家道：“快去把霍骁叫来。除了霍骁之外，我阖府上下将竭尽全力帮助二位早日收服妖怪，救出所有丢失的孩子，还乌苏塔格一个太平。”
　　“你的事情都办完了？”
　　霍骁点了点头：“虽然有几户人家不配合，但是在镇长劝说之下也同意了。”
　　狐九点了点头：“我觉得镇长这个办法还是可行的，把孩子都集中到一起这样可以给孩子提供最大程度的保护，到时候那妖怪找不到孩子的话定然会现身的，我们到时候只要守株待兔就行了。”狐九摸摸下巴，心想“也不知道林清源用来保护那些孩子的那些法器有没有用。”
　　狐九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霍骁，一时好奇问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你？”
　　霍骁仍然面无表情道：“我只服从上级安排。”
　　“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林清源问道。
　　狐九皱眉道：“我一直不知道那妖怪捉了那么多孩子放在哪里，那么多孩子如果真的没死的话定然会吃东西，喝东西，这些都是那妖怪必须考虑到的。所以现在集中的大地点和水源地是我们最应该先调查的。”
　　霍骁道：“其实我知道一个地方，就在西塔胡的西侧三里处，那个地方……很可疑，我觉得你们应该去那里看一看。”
　　狐九疑惑：“什么地方。”
　　“很像一个祭坛的地方。”
　　林清源顿时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
　　狐九和林清源在霍骁带领下迅速往那处走去，三人里，林清源的体力是最差的，他毕竟只是肉体凡胎的凡人，而且年纪又大了，走几步就说走不动，赖在原地不肯走，狐九和霍骁二人总得停下来等他一会儿，一开始两人念着林清源年纪大了休息一下也无可厚非，但是后来林清源变本加厉，一会儿说自己腿麻了，一会儿说自己口渴，走两步就要歇一会儿。后来狐九的耐心被耗没了，直接抽出火灵鞭威胁了林清源一番，林清源这才缩着脖子不敢再歇息，累也咬牙挺着，总之一路挺到了地方。
　　直到到了霍骁说的那个地方的时候，林清源一屁股坐到地上再起不来了。
　　“他们真的来过这里。”狐九看着地上一个个凌乱的脚印，全部都是成年人手掌大小的小脚印，数量非常多。
　　“这是不是就能证明那些孩子还活着，那个妖怪现在还没有伤害那些孩子。”霍骁也围在地上看。
　　这个地方是一块非常宽阔的大平地，四面环山，头顶是无遮无拦的天空，四周草木稀疏，一条清澈的溪流从山间流经此处。
　　地上还有许多石砌的东西，山谷最中间有一个大石盘，石盘四周共有九个石墩，石盘和石墩的表面上都雕刻着很多复杂的图腾，最显眼的就是中间的八卦图腾，这就是霍骁说的很像祭坛的东西，狐九喊道：“老头，你看看这些东西都是干什么用的？”
　　林清源躺在地上往这里看了一眼，说道：“喝茶的。”
　　霍骁摸着石盘的边缘，道：“这个是不是就是祭坛。”
　　“有可能。”
　　这里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味道，这个味道只有狐九能闻到，是人的味道，也有妖的味道。
　　“这会不会是妖怪的祭坛我不知道，但是我确定这就是那妖这些日子栖身的巢穴。”
　　“这不是。”霍骁这时候出口反驳狐九道：“这样的地方，占地宽广，有水源，有脚印，还有这个大石盘九个石墩，我还在别处发现过，算上这个地方，一共有五处了。”
　　“你确定？”
　　“当然。”
　　“那妖怪竟然这么狡猾，他带了那么多孩子，究竟得怎么走，从什么地方给那些孩子弄吃的？”
　　狐九抬起头看向白云重叠的天空，一百个孩子，长生不老。
　　“对了！”狐九跑到林清源身边问道：“但凡炼制丹药是否需要寻到一个特定的时间或者天象，如果那个妖怪真的需要一百个孩子的话，现在他已经抓了九十九个，也就是说那个日子已经近在眼前了。”
　　林清源一听，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立刻坐起来盘腿打坐，手指有模有样地掐算，半晌他睁开眼道：“没错，近在眼前。”
　　“什么时候？”
　　“两天后的夜里子时四刻，三星抱月，”林清源又掐指片刻，说道：“可是不对啊，这也说不通啊。”
　　狐九蹙眉：“怎么不对？”
　　“三星抱月乃是大吉之日，以一百童男童女炼制长生不老药乃是极为阴毒之法，而且为了让怨气达到极致必须选在一个极为阴寒之日方能开始炼制，而且炼制周期最短为七七之数。”
　　“最近就这一个特殊时间吗？”
　　“没错，下一个异象之日乃是三月之后。这个日子肯定不现实，因为那些孩子可等不太久。”
　　“霍骁，我想去其他的几个这样的地方去看看。”
　　霍骁胆识过人，不多话，听了狐九的话后立刻上前带路。狐九走了两步回过头道：“老头，你先回镇衙去吧，我警告你不许自己偷偷跑掉，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找到你。”
　　林清源幽怨地看了狐九一眼，没有反驳。
　　霍骁领着狐九往最近的那个位置走了过去，二人一走到那就纷纷怔在了原地，这个地方和之前看的那个地方一样，是一个山谷，四面环山，但是这个地方没有水源，令狐九和霍骁两个人惊住的是因为这个山谷中间竟然放着几架白骨。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走过去，狐九看到那白骨的轮廓和形状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霍骁就捡起一块骨头说道：“羊骨，看这样子应该是五天之前的了。”
　　“才三架，够那些孩子吃了。”
　　霍骁点点头，站起身后检查了一下周围：“这里没有烧火的痕迹，羊应该是从别的地方带过来的。”
　　“你应该派人盯着这几个地方，至少现在我们会有所收获。”
　　霍骁摇头道：“没用的，我派人守过，但是接连死了十二个人之后，我们再也不敢往这里派人了。”
　　原来如此，狐九不禁叹了口气。
　　“你记不记得之前镇长说过，那妖第一次入镇衙偷孩子的时候说过他只是借孩子几天，不日归还，是吗？”
　　霍骁点了点头。
　　狐九笑道：“这样说来难道那妖怪本就没有打算伤害那些孩子，而且看这样子那妖怪对这些孩子还不错嘛，难不成是要养肥了再杀？”
　　霍骁笑了一声：“吃羊的终会变成羊，反正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狐九不禁感叹道：“长生不老是多么令人着迷的东西。”
　　霍骁反而嗤笑一声，面露不屑道：“长生不老，哼。”
　　“你难不成不想长生不老吗？”
　　“我活这一世就够了，我可不想以后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那叫长生不老吗？那叫生不如死。”
　　狐九啧啧道：“要是所有人都跟你想的一样就好了。”
　　“妖难道不能长生不老吗？非得用这种惨绝人寰的办法来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
　　狐九摇了摇头，“神、妖、魔都像这三界中的生灵一样，都有生老病死，只不过神妖的寿数比人要长久，但是也终有陨落的一日。”
　　狐九和霍骁二人以很快的速度迅速将另外三处都看了一遍，另外四处地点和之前三人看得地方非常相似，地形，摆设，所有的东西都显示着这就是那妖怪特意设下的，为的就是最后的布阵。
　　那几处的空气中仍然存在着人类和妖的气息，只不过一个比一个要弱，但是狐九敏感的判断出那妖的气味是一样的，只有一个妖。
　　“这是最后的地方了，所有的地方都看完了，这里的痕迹都比之前那三个都淡了不少，脚印都被风吹没了。”霍骁看着这里说。
　　“这个地方至少已经有一阵子没来过人了。”狐九慢慢走着，他总能闻到这里一股似有若无的熟悉的味道，这个味道和那妖的味道混合在一个，不是很明显，但是对比人的味道就太明显了。
　　狐九在原地转圈走，霍骁知道狐九在用“特殊”的办法寻找线索，所以也没有出声打扰。
　　突然狐九蹲在地上，说：“过来，帮我把这个石墩抬开。”
　　霍骁走过去，见狐九正在扒着一个石墩底下的沙子，他不明所以，还是放下刀帮狐九一起忙活起来，那石墩非常重，沙子被挖走，那石墩却一点一点沉下来，狐九推了推那石墩，竟然纹丝不动。
　　霍骁推开狐九道：“我试试。”
　　霍骁扎稳马步，大喝一声，一双铁壁抱住石墩，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通红，只见那双臂环抱那么粗的石墩在霍骁的双臂下缓缓移动地方。
　　狐九赞叹道：“好大的力气。”
　　霍骁大喝一声，一把将那石墩推翻在地。然后站起来喘着粗气。
　　“好样的！”狐九拍了拍霍骁的肩膀走过去用双手挖着石墩下的沙子，不一会儿，一个碧绿色的东西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这玉佩深埋在沙子底下，定然是妖怪不注意弄掉在这里面的，若不是狐九能闻出来，谁会知道石墩下面沙子底下还有这个东西。
　　狐九看着深埋在沙土中的碧绿玉佩说道：“我知道他是谁了。”狐九叹了口气，伸手去拿。
　　然而这个时候，背后突然而起一道强大的神力。狐九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胸口便遭到一下重击。
　　随即，他和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霍骁一起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