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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路遇冥婚 ...

  •   六:

      沈佩清说,他原本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姓佟。他们从小一同长大,小时候就定了亲。

      可是后来沈佩清落水,大病了一场,痊愈后沈母请算命先生为他改了生辰八字,说是原来的不吉,不改的话沈佩清就活不过二十岁。

      改八字就改八字吧,改完八字一对,沈母发现未来儿媳的八字与沈佩清不配了,甚至相克。

      于是忙不迭的退了婚。

      沈佩清当时在北平念书,这个消息他是在信里知道的,收到信的当天夜里,他摸出学校跑到火车站想回去,可是大半夜的哪有火车可搭?他就这么在火车站里坐了一夜,第二天搭上最早的一列火车回家。

      然而木已成舟,当时沈母已经退完婚半个多月了。

      沈佩清就跑到佟姑娘家里去,拍门求见,佟家因为姑娘被人退婚这件事丢尽了脸面,佟老爷怒火中烧,派人死死抵着门,怎么也不让他进来。

      沈佩清嗓子都喊哑了,最后被他大哥揍了一顿带回家去。

      “后来呢?”阿桥心里堵得慌,鼻子发酸,一种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

      “后来,我家搬到北平,好几年没回来过,只听人说,她家给她另定了亲,”沈佩清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或许……她现在已经成亲了吧。”

      “也不知她过得好不好……”他低声道。

      阿桥张了张口,话未出口,两行清泪却先滑落下来。

      她擦了擦泪水,懵懵懂懂地说:“原来在湖里泡太久了,鬼也会流泪啊。”

      “你别哭,”沈佩清只觉心如刀绞,“你一哭,我就想起她了。”

      沈佩清说,年初他母亲又不顾他的反对,给他定了一门亲事,这次把他从北平骗回来说祭祖,就是想逼他成亲。

      他发现后,留下一封信,当晚就逃了出来,准备出国躲一阵。

      “我知这样不妥,可我……实在不愿。若顺从母亲的意愿成亲,终究是害人害己。”沈佩清低声道。

      “因为知道她定亲的消息之后,我就下定决心,终身不娶了。”

      七:

      阿桥听沈佩清的故事听得难过,主动提出带他走出鬼境。

      “虽然我没试过,可是跟着我走,总比你自己乱闯得好,”阿桥说,“你是个痴心人,我想帮你。”

      阿桥叫沈佩清找东西装水,沈佩清翻遍全身,只找到一个笔盖。

      “……好吧,那我就委屈些。”阿桥扁扁嘴。

      “麻烦你了。”沈佩清有些过意不去。

      沈佩清举着笔盖,阿桥便在前面飘着,他看着她的背影,忽觉眼眶有些湿润。

      这个身影……真像她。

      八:

      一人一鬼结伴走了很久,阿桥坚持往山里走。

      “寻常的路你方才都走过了。”

      她碎碎念:“我要是真能把你带出去,你要记得以后带些香火蜡烛来看我,做鬼以来我还从没享用过那些呢,连路边的野鬼都有人供奉,偏我没有……”

      沈佩清心中一悸。

      “你回来时记得给我带本字典啊,回来给钱你,我想要好久了,每次阮芳都跟我嘚瑟她那本……”少女的声音便是从电话里传出来,也是一如既往地清甜。

      “好,我会记得——别说这种话,我自己有钱,字典还是能送得起你的。好好好,都听你的。嗯,待会儿挂了电话你得吃午饭去,别又不吃,听见了吗?”

      “你怎么了?”阿桥转身,疑惑地看着他,“为何不走了?”

      沈佩清猛然从回忆中惊醒,定睛一看,面前哪有什么电话,只有一个面容模糊的阿桥。

      “咳……没事,继续走吧。”

      “哼,什么人呀,说让你给我烧点香火蜡烛就摆脸色,我现在可是在帮你。”阿桥愤然转回去。

      沈佩清怅然若失,慢慢地跟在阿桥后面,心下一片惘然。

      走着走着,阿桥忽然停了下来。

      沈佩清脚步一顿,问道:“怎么了?”

      话音未落,便见阿桥浑身瑟缩,发起抖来:“你……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沈佩清猛地抬头,便听一阵敲敲打打的锣鼓声从远处传来,声音越来越大,显然正在向他们靠近。

      他们此时置身于山路上,前后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冷风凌冽,周围弥漫着野草和泥土的气息。

      除了锣鼓声,还有尖锐的唢呐声,划破夜空,直直地往沈佩清和阿桥耳朵里钻。

      阿桥缩成一团,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冥婚。”

      九:

      阿桥坐在轿子里,转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

      这轿子是鲜红的,做工精美,绣着并蒂莲的纹样。

      她身边放着一套鲜红的喜服和一双绣花弓鞋。

      轿子晃呀晃的,阿桥也跟着晃呀晃。也不知今夜是倒了什么霉,她原本是送沈佩清出鬼境的,结果撞上人家冥婚,还被鬼使当成新娘接上了轿子。

      阿桥想不通,为何她离了水还能跟着这些鬼使走这么久。

      正想着,轿子忽然不晃了。

      轿帘被缓缓掀开。

      阿桥身子一抖,缩进角落里。她刚死不久,没什么法力,遇到这种情形,除了缩成一团,实在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然而,轿帘终究还是被掀起了。外面站着的人着了一身喜袍,长身玉立,手里还拿着一个……笔盖?

      “……”

      沈佩清?!!

      十:

      沈佩清冲她眨了眨眼睛,又看看她身边的喜服。

      阿桥立刻就懂了,马上拿起喜服往自己身上套,把脚往鞋子里塞,也顾不得整齐不整齐的,只套了一身红就是了。

      她拿盖头往头上一盖,伸手出去,沈佩清立即握住她,拉着她走出轿子。

      没想到,不止阿桥被错当成了新娘,沈佩清也被当成了新郎官。

      在鬼境,人是可以和鬼接触的。沈佩清握着阿桥的手,缓缓向前走,身边排了两列脸色惨白的红衣鬼使。

      她的手很凉,凉得像黑水湖里的水。他当年掉进黑水湖里时,这种冰凉将他紧紧包围,当他醒来时,就看到一个老道士走过来,笑道:“沈少爷,老朽为你改了八字,今后你一定平平安安,诸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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