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H-Happy!》不是好树

4、魔女

　　“我又听到你的声音了，审判者。”

　　黑发长卷倾洒下来，年轻姑娘把整个人都蜷缩在围巾和毛茸茸的衣物内，面前摆放着一个水晶球。
　　水晶球里有不明絮状沉淀漂浮，像春天的柳絮和冬日的小雪，都是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形状和温度来到人间。同时房间里光线昏暗，姑娘从围巾里抽出手来打了个响指，烛火立刻从头顶上的铁笼里冒了出来，把一旁迷迷糊糊打瞌睡的鹦鹉吓了一跳。扑腾几下翅膀撞铁栏，这刺耳的声音划破空气，也营造了些气氛。
　　只不过团子姑娘下一秒就打了个喷嚏露出原形，她揉揉发红的鼻头，抱怨了几下空调的运转，然后站起身，从温暖的沙发离开。
　　她的指尖划过空气，空气若水，纷纷漾起波纹。脚步在木柜旁停留。这是个大柜子。用隔壁深林里特产的红木制成，在融合了龙的骨血后变得更坚硬可靠，即使是黑熊庞大身躯也压不碎它们。她从万事屋那买来有五个多年头，却一点也没有被氧化褪色的意思，看来这一直以脆弱和命短著称的红木也继承了龙的年岁，即使时间也无法在它上方留下痕迹。
　　木柜分成很多的抽屉，每个抽屉前都贴着写过字迹的纸张。姑娘并没有浏览纸张，而是熟门熟路地伸向了第二列第三排那个，铁质的拉环被拉开，抽屉被推出，里面的东西也暴露在流动的空气中。上方的空调像是不要钱似得狠命往外吹着风，姑娘瞪了瞪它，但又息事宁人地低下头，伸手从抽屉抓出一把的东西来。
　　冰凉的触感是圆形的，由指尖蔓到心脏。圆形的铜币上很脏，有些蹭着干枯藤蔓的汁液，晕染了铜币上的字符;有些还被红色液体浸透，带着一种刺鼻的腥味，让铜币本身也萦绕上种红色光晕。姑娘却不在意这些，白皙的手掌这样包裹下去，也不害怕是否弄脏——事实是没有弄脏。光洁如新仍然光洁如新，怕是这些都深深地刻进铜币里去了，怎么也甩不掉。或者说是这些具有灵性的东西不愿挪动自己的步伐，分解自己的东西来到姑娘的手中。在害怕她。
　　不管如何，铜币从手中转移到个钱袋内。钱袋身上绣着花纹，歪歪扭扭，但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只青鸟。羽毛光洁而美好、脖颈纤长，嘴上叼着一封蓝而浅类似信笺的东西*。她小心用一根丝带绑好开口，然后把整个钱袋揣进围巾织成的兜里。
　　抽屉重新被推进黑暗。突然，空调咯噔了一下，像是别有征兆，之后便不再运转。这时候摆放在沙发三米直线处的老旧电视机发出了滋啦的声响。黑白屏幕猛地跳出来，好像特意要吓谁一跳。可屋里就只姑娘一个观众，她却也面无表情，一点不捧这个的场，惹得电视机又卡了几下，持续发出让人烦躁的声响。
　　姑娘没理电视的内心剧场，而是继续想翻找什么东西。可身后的家伙不乐意，噪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发出“嘀——”的一声，使头顶的烛光刹那被震碎，房间笼进一片黑中，只有屏幕在闪烁惨白的光。鹦鹉睡去了。在这奇怪的氛围中做着梦。姑娘下意识顿了顿，这一顿让什么趁人之危:空气被撇开，剧烈地发生反应。火光又一次重现人间，只不过这次短暂地很，但是不像珍贵的烟火般，它即使绚烂也不会忘记自己本职的用途——下一秒后照亮了空荡荡的房间。姑娘转身，看见紫色的枯叶与茶色的藤蔓缠绕在一起，那颤抖的蝴蝶被捆绑，以及谁在喃喃自语，说:

　　“献上醉人的火，与今天的长夜——”

　　姑娘叹了口气，从钱袋中摸索出一枚来，握在手中，用自己手心灼热的温度烫伤它。静候几秒，有什么从手中流淌下来，没有顺着滴落到地上，而是漂浮、漂浮，带上了断续的荧光，然后姑娘往那本是空气的地方猛地一掷——
　　“痛痛痛！”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准确的打到我啊！”
　　少年嗓音清澈，跳起触碰发红的额头的瞬间法术被打断，黑暗潜入房间的前一刹那烛火又亮起，明亮的光辉回到原地，空调也照常运转。面前的姑娘也把自己的手重新放回口袋，自己缩成一团，面神严肃，只是和着装扮有些太大的反差，
　　“你的把戏太拙劣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