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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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能听到些许声音，但是却听不清，管家似乎正在和超人说些什么，但是整个世界都罩上了一层物质，他听不清也不想听。身体的感知在慢慢恢复，熟悉的疼痛感从四肢百骸中传来，忍过这一阵就好，布鲁西给自己打气道。
或者一直疼着也可以，布鲁西早就习惯了疼痛，不论是新鲜出炉的伤口，还是积年沉珂，这些总是存在的，他不会因为这些疼痛掉眼泪，身体不会，他也不会，不能也不会。
但是这一次身体传来的疼痛超越了以往，特别是来自后背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存在感，心跳声在耳边炸开，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脏涌向四肢。
阿福的声音变小了，布鲁西模模糊糊地想，阿福刚才好像是在的，那应该没关系吧，阿福会照顾好自己的，他没有感觉到令他心悸的氛围。
胸口好闷，是趴太久了吗？
阿福看到自己受伤的时候都会很生气，不知道睡醒会不会有布朗尼。布鲁西喜欢小甜饼，却更喜欢布朗尼，但是小甜饼每天限量供应，布朗尼却是好久才能吃一次。
布鲁西乱七八糟地想着，身体似乎已经熟悉了疼痛，但是细细密密的痛感也扯不回布鲁西的睡意，背部近乎沉重的疼痛也变得不再那么难以接受，仿佛近在耳边的心跳声也在一点点远去。
然后在某一瞬，万籁俱寂。
这是一次长久的休憩，布鲁西感觉自己就像没有锚的船，在一片静谧之海里摇摇晃晃，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用想，只有死寂。这会是死亡吗？死亡会是这样吗？他有些不舍得苏醒，这样的茫然让他感受到了和上一次一样的轻松。
但是，总归要醒的。
布鲁西可以用一种近乎解脱的态度面对死亡，但是同样地，他也期待着能回到家里，可以有父母的陪伴，阿福的关心。
但是这一次醒来，他没有在任何一个熟悉的地方，这里就像在一个实验室一样。不是蝙蝠洞，不是韦恩大宅，也不在所谓的正义联盟基地里，这个地方甚至不是野外。
他还在爱丽丝里。
布鲁西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在上一个爱丽丝里的若有所感，让这件事变得没那么令人惊讶。
身体似乎躺得很久了，布鲁西坐起来的姿势有些笨拙，又或许只是不适应这幅身体，这件事情在很多时候都并不罕见，但是这样的无力感阻止了他的某些感知。
还没等布鲁西分辨出什么，在一片空无一物的墙上出现了一道门，走进来了一个身穿明亮制服的男人。这样鲜艳的颜色一下子唤醒了布鲁西的某些记忆，来自身体的疼痛和悔恨，以及阿尔弗雷德。
布鲁西早已习惯根据爱丽丝里的的一些痕迹来判断自己身处的环境，但是这一次真的很不一样。大多数的爱丽丝总是有类似的故事背景，超人可以是搭档、下属、记者，甚至是陌生人，但是他们之间不应该存在恶意，即使那可能只是一时的情绪激动。
这让布鲁西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但是当意识慢慢回笼，布鲁西已经顾不上生气了，他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关于回家。
与平时不一样的是，布鲁西没有感觉到回家的力量。打个比方，如果说进入爱丽丝是一场不得不去的旅行，对于布鲁西来说，他就是一个电容，在现实世界里他一直在充电，当电容的电充满，和世界没有了交流的他就会进入到另一个世界里进行放电，当他将自己的电放完或者将那个爱丽丝里的电充满时，他就会回到自己原本的电路——现实世界。
无论如何，布鲁西以前总能感觉到回到现实世界的那根线，他总能回去的，然而，现在有些不太一样了。
布鲁西是慌乱的，但是慌乱之余，他又有些惊讶自己的情绪流露。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明朗的情绪了，即使只是些负面情感。
还没等布鲁西去寻找回家的方向，开门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明亮的三原色立刻唤醒了身体的情感，意料中的沉重却又不一样的体验。如果说以前的情感是滴入水中的浓墨，混杂着布鲁西自己的色彩，那么现在，这些情感就如同滴在氯化钙中的海藻酸钠，透明的软体包住了所有的颜色，清晰可见却无任何挂碍。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大门打开，走进来了一个男人。
明亮的制服穿着让他一下子就记起了睡着前的记忆，疼痛和悔恨，那是看到这个人。
“布鲁斯——”男人看上去很年轻，但是他的给布鲁西的感觉就是沉稳，他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没有看上去的年轻，而且满怀心事。
“我要回家。”布鲁西说道。是的，他要回家，不是这里的家，他想回到父母身边，他要告诉他们他不开心，他不喜欢爱丽丝了，就算说不出来也没关系，他们会陪着他。他不想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但是做一个独自承担的大人真的太辛苦了，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自己的感情，只有铺天盖地的难受。
他明明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回去了，但是他没有感受到和自己有关的情感，他不悲伤不震惊，就像和自己无关一样。
另一种恐慌侵袭了他，他不想听男人想对他说些什么，他只想回去，他知道或许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他还记得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但是他同样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会帮他。
如果只是哭泣，他还是可以做到的，布鲁西知道怎么假哭，就像他随时可见的笑容一样。
“Lucy要回家，papa，mama，Alf……回家，家……”布鲁西哭得抽抽噎噎，句不成句，或许一开始眼泪只是故意而为之，但是之后，万千感情涌上心头，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看，他没法靠着自己的感情哭出来，他只能假哭，然后流出些眼泪。现在他有点想吐了，他总想吐出些什么。
他开始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只是专注地在哭，中途，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又出现了，他真的吐了，然后他能感觉到自己被罩上了什么东西，间或又被什么抱在怀里。
后来，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仍然在掉眼泪，眼角已经被擦疼，就连喉咙都有些刺痛，但是他已经换了一个地方，除了抱着自己的男人，他还看到了一对老夫妻。
含着眼泪看似乎有些失真，当他准备用手揉的时候，那个男人停下了给自己顺气的动作拦住了自己，“会疼，不要动手，乖。”
他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抽搐，内脏仿佛移位一样，但是布鲁西甚至觉得有些舒服。
“……你是谁，我要回家……”布鲁西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当眼泪滑落，视觉终于清晰。
“别哭，我很快就送你回去。”男人回避了第一个问题，与此同时，放下了他。
他不能送他回去，布鲁西明明确确知道这一点，但是他抱住了男人的红披风，露出了信任的微笑，“谢谢你。”
他又想吐了。
布鲁西想，他该吐的。
最后，超人没有成功地把他留在韦恩大宅，布鲁西拒绝呆在那里，即使他知道阿福会因此而担心，但是他就是不想呆在那里，那会时刻提醒他，这不是他的世界。
超人把他带到了白宫。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