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娘家的美人夫君》姬不語

2、前往徐州2

　　燕国没有禁宵，夜晚大街上仍有小贩为了生计卖力的吆喝叫卖。即便是冬日，酒楼和青楼馆内依然人声鼎沸，跑堂的小二们不断热情的招呼进门的客人，收钱的掌柜笑眯眯一手算盘打的响亮。作为徐州最为热闹的荣阳成，街上来往的人可比小镇的人来多了，其中一家招牌为福记的酒楼来了一位高大黝黑的男子，他响亮的嗓门不禁让其他酒客纷纷停下将酒水送入口中的动作，一个个的看向他，陌生的面孔显来是一位外来客。

　　男子目光如炬的瞪向注目他的酒客们，凶恶面相与一身戾气让几个微醺的酒客染上的醉意消散了些，而胆子小一点的更是拿不稳酒杯给掉落在桌上，任由酒水浸染木桌子，就是不敢再去瞧那位不好惹的外来客。

　　在酒楼负责招呼的小二哪个不是机灵的，虽然与其他酒客一样被男子的戾气给吓了一跳却也没忘了自己的工作，立即麻利的上前招呼解决了尴尬的场面：「爷，您需要什么？」

　　「来一壶烧刀子、一斤牛肉和两颗馒头带走！」男子哼声说道。

　　「好勒！爷请稍等，小的马上为您准备。」小二搓著手应道，转身便向后厨吩咐，「一壶烧刀子、一斤牛肉和两颗馒头带走！」

　　原本吵闹的酒楼除了酒壶与酒杯的碰撞伤，酒客们的谈笑因为男子的到来而变得安静。男子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壮硕的没有几个他们城里的男子比的上，更别说那戾气，恐怕沾了几分烧杀掳掠的事，这样的人惹不得，他们就是个普通的老百姓，明知男子不是个好人也只能让家中的妻小近来的日子小心些，夜里家门关紧实点罢了，如此一想几位酒客兴起了归家的念头。

　　「爷您的东西好了，请拿好。」此时，小二的声音仿佛是天籁一般。

　　「嗯...」男子瞧了下油纸包里的东西，确定没问题后扔了一锭银子给小二，「剩的赏你了。」

　　说罢男子便大步的离开酒楼，无声的大堂不一会又恢复了喧闹声，有的酒客默默的将剩下的酒水饮尽后为了安方才升起的担忧便是早早的回了家中，而有的酒客胆子大点的就借著酒意讨论方才那位男子。

　　醒目的身影随著夜里的人潮和昏暗消失了在热闹的街道，随著男子的脚步，他穿过繁杂狭小的巷弄后来到偏僻破旧的地方，直到一间砖瓦有些破败屋子，男子敲响摇摇欲坠的木门。

　　屋内传出粗哑的嗓音，「何人？」

　　「是我，二柱。」男子回答，并又对著木门轻敲三下。

　　不一会，木门缓缓打开，屋内尽是一片漆黑，依稀借著月光看出开门的男人身型矮小且驼著背。

　　叫二柱的男子将从酒楼打包的东西放到桌上，油纸包摊开，肉香飘散在屋内，阴暗的角落有一双明亮的眼眸直直盯着他们，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桌上的食物。二柱不屑的嗤笑一声，大口咬下一块牛肉又饮了一口酒，而驼著背的男人也学著二柱，完全不理会角落那望著他们的娇小身影。

　　约莫吃了几口，二柱捏著一块肉走到屋子的角落，一个约十岁初头的小姑娘缩在干草堆上，二柱在她面前蹲下晃著手中的肉，故意诱著小姑娘问道：「想吃？」

　　小姑娘咬著唇，低下头不理会二柱，二柱也不生起，只是把手上的肉放进嘴里嚼的响亮，小姑娘虽然看起来仍无动于衷的样子，可那紧握的小拳被二柱看在眼里，他得意的笑道，「若是你乖乖的，说不定还有个馒头吃，饿你个几顿算是给你点教训。」

　　说起这个二柱和驼子，两人是某个偏僻村落的来的人贩子，他们四处走动著，有时会跟牙婆子合作把拐来的孩童卖给她。驼子的眼睛很毒辣，拐卖的都是相貌好的孩子，在他们离开青州的路上，经过一座山林时，遇上了正在採药的小姑娘，小姑娘衣裳虽然普通，但他一眼就看出小姑娘被生养的很好，是个难得的上等货色，更别提四周无人的山林，一个落单的小孩子岂有办法对抗他们两个大男人？于是小姑娘就这么被绑来，只是令驼子与二柱没想到的是小姑娘十分机灵，抓她抓的辛苦，一路上还差点让人给跑了。

　　若非小姑娘是个难得的上等货，能卖上个好价钱，否则在她逃跑被抓回来的时后早被二柱给打了一顿，现在不过是饿个她几顿，还不至于会饿死个人，况且饿了就没力气逃跑岂不是更好，只要再等个两天那位和他们联系上的牙婆子过来就能拿到一笔不少的银钱，想到此二柱不再去理会小姑娘，大步坐回凳子上继续吃肉喝酒。

　　原本低著头的小姑娘又悄悄地抬起头看著大口吃肉喝酒的二柱与驼子，随后又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手抓著身下的干草，尽可能的想要把自己给捂暖和一点，那双水灵的眼眸红通通的就是倔的不肯掉一滴眼泪。

　　这位小姑娘正是信中所提到的苏樱，被拐的一路上小苏樱想了很多，她后悔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药王谷採药。现在又冷又饿的，从小就被捧在手心的她从没这么委屈过，可是娘亲曾教导她哭不能解决问题，在敌人面前不能展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所以就算被掳，小苏樱也不哭不闹的，只寻求逃跑的机会向人求救。只是不知道是两个人贩贼子经验老道还是小苏樱的运气不好，他们宁可挑选偏僻的小路走，一路上没什么人烟，根本找不到人求救，只能再精疲力尽的时后又被抓回去，一直到他们来到这个破派的贫民窟，先前二柱子与李驼子都在赶路，当他们在这个地方停留两天时，她大概猜出自己可能离被卖掉不远了，想抓紧机会逃跑，奈何二柱子和李驼子守的严紧，饥寒交加更使她无力逃跑，小苏樱迎来人生第一次的绝望。

　　另一头，原本安静只剩夜行动物偶尔发出鸣叫的树林在时间的流转下变得静谧。然而时辰在约莫卯时的时后，一声鹰啼揭开了辰日的畜牧，内功深厚的墨兰早已听见那强而有力的振翅声，靠著树假寐的她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只约一米大的巨鹰降落在她面前。巨鹰锐利明亮的眼睛盯著墨兰，脚上还绑着信，不时像是装可爱似的歪著脑袋，说好的建国后不许成精呢？

　　「...小可爱过来吧。」墨兰摊开双手唤道，在开口呼唤小可爱三个字的时后她内心的矜持和羞耻默默挣扎了一下。

　　没错，现在撒开爪子奔到墨兰怀中撒娇的巨鹰有著一个违和的名子，是她那位取名废的师父叶迦南取的，即使小可爱本身是雌的......

　　替撒娇的小可爱顺了一会毛后，墨兰取下绑在牠脚上的信，信上只写『荣阳城』三个字，眉头轻蹙了下又松开，总感觉不对劲，从一开始的信到现在都表示有人跟著苏樱，如此还需要他们去救人？

　　能想到的猜测的太多，墨兰果断放弃，轻拍了拍怀中的小可爱，只见牠不甘心的低鸣，却还是乖乖的离开墨兰怀中。巨鹰太灵性的让墨兰感到哭笑不得，只好安抚这聪明过头的家伙，「去把信交给宋岩他们，等我回凤鸣阁后再给你做好吃的犒赏犒赏。」

　　墨兰说完小可爱锐利的鹰眼为之一亮，欢快的啼叫一声后又带著信往凤鸣阁的方向飞去。墨兰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到叶迦南去哪里捉来的，这么一只有灵性听得懂人话的巨鹰。经过小可爱一闹，昏暗的天色已经明亮起来，墨兰将柴火浇熄，整装后又跨上马儿直奔徐州的荣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