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巫》龙十九雪

7、七

　　女巫起床了。她收拾好床铺，把《关于人类的百科全书》塞进枕头下面，便打开了卧室门。
　　客厅里是一张整整齐齐的床铺，并不见人类。女巫看到筐子也不在这，猜想人类应该已经出门采集了。
　　客厅中央的木桌子上铺了一块布，上面摆着几个果子，是女巫和人类常吃的东西。女巫走近一瞧，果子上边还闪着晶亮的水珠。
　　女巫拿起一个果子，一边啃一边走出小屋。
　　她突然想起来那个梦了。女巫不是没有做过梦，但这一次的梦太奇怪了，她甚至梦到了她的祖先，这不可能是没有由来的。
　　女巫知道她的祖先可不像她这么没用，她们或许会魔法、会预知未来、会……
　　等一等，预知未来？
　　女巫紧张了起来，梦境最后离开她的那个人，是不是预示着在现实中有人要离开她，而她的祖先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件事？
　　“我身边还有谁啊！人类啊！”女巫撒开腿就跑，把吃了一半的果子随手一扔，也没多想自己在向哪里跑。
　　她感觉自己整个巫紧张兮兮的，不大对劲，可是脚却停不下来。
　　女巫一路跑到了小湖——对，就是她捡到人类的那片小湖。
　　但是这里一个人或巫都没有。
　　女巫喘着气，环顾四周后有些落寞地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头，心里有点难过。她渐渐冷静下来了，仔细一想，这明明都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
　　“唉，”她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回去吧……我还是回去吧。”
　　女巫慢吞吞转过身，努力劝说自己。
　　在她仍旧犹豫不决时，水面忽然咕嘟咕嘟冒起了泡泡。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女巫皱皱眉头心想：“又来？”但她没有往后退，更没有躲进灌木丛里，反而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她现在怀着一点希冀。
　　“你在这干嘛！”冒泡的水面底下跳出一个湿漉漉的人，果然是人类，他还没爬上岸，倒先看见了女巫，于是慌忙朝她喊了一声。
　　女巫差点要被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动得落泪了，一时之间发不出声，只知道盯着人类看。
　　人类手忙脚乱地爬上了岸，拽过女巫就往森林里跑。
　　“怎么了？”女巫踉踉跄跄地跟着人类跑起来，问道。
　　“他们来抓我了！”
　　“啊？”
　　“一年前的那些士兵！”
　　女巫一惊，脚步顿了顿，险些摔倒，人类赶紧停下扶了她一把。
　　女巫很快回过神，突然露出了比人类还紧张的神色，反手抓住人类又跑了起来，局面一下子从人类拉着女巫跑变成了女巫拉着人类跑。
　　人类：“……”
　　人类：“不是，你……你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