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意》竹子不开花

4、王果挨揍

　　虽然还没人看好他，但是王果也并没气馁，他就跟要磨成针的铁杵一样，怎么敲打都不在乎。他在图书馆碰上查资料的陈丽丽时，还是跟个哈巴狗儿见了主人一样迈着轻快的步子小跑了过去。陈丽丽一直觉得这人很有趣，见了他就呵呵笑了起来。
　　午饭自然而然的就是两个人一起去吃，在王果眼里，这就好像是约会一样。
　　陈丽丽对王果道歉说：“对不起哦，本来约了你来帮忙的，结果让你白等了。”
　　王果是只要能跟陈丽丽在一块儿就感到幸福的人，更何况在他埋伏陈丽丽的日子里，空等的数目也不是一回两回，从一开始他就没把那天被放鸽子当回事儿。
　　陈丽丽摇晃着手里的可乐，一脸落寞的看向窗外说：“本来都说好的，但是我男朋友他总不配合，他一个男一号不来，这戏怎么演的成？”
　　打从心里，王果就不想在跟陈丽丽同处的时候听她说她男友的事情，但他没把这种不想听的意思表达出来，陈丽丽也就跟决了堤一样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她说：“我男朋友真的很过分哦，想起来就来看看我，他自己不愿意的时候怎么让他帮忙都不肯，你说，人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呢？”
　　“只要吵架了就非得要我认错，好像他从来不犯错一样，如果我迟到了，那严重地好像慧星撞地球一样，要是他迟到了就是工作忙，我只要多说一句就开始跟我恼，更过分的是心情不好就随便爽约！拿了剧本给他，被他批的一文不值，一个好好的故事被他改的七零八落的，谁看了都说改的还不如原来的好，那剧本都快成笑话了。可是，如果按着他的意思演，他来参加也行啊！周五晚上好心提醒他来，他说没空陪小孩玩。那天我跟他吵得很厉害，伤心的什么都顾不上了，连雅姐都看不下去，她劝了我半天我才能吃东西。结果他这人过后还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
　　陈丽丽说的‘雅姐劝了半天才能吃东西’，大概就是王果在楼下碰上孙文雅那天的事情，当时他因为只看见了孙文雅没等到陈丽丽还十分沮丧来着，没想到是陈丽丽那天心情不好连饭都吃不下的地步。为此他有点恨让陈丽丽这么伤心的那个男人，王果想，如果是他自己，他绝对不会让陈丽丽哭泣，这是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这么想着的王果也开始觉得自己比那个惹丽丽哭的混蛋好一万倍。
　　陈丽丽叹了口气说：“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王果自我感觉正好的时候听陈丽丽这么说，忙开口辩驳，他指着自己说：“我，我……”
　　他刚想说‘我不会’，但是陈丽丽没理他继续落寞的看着窗外说：“难道真是我错了？以前他刚开始追我的时候明明也很体贴的，我生病的时候给我带他妈妈熬的汤，为了我会跟我以前的男友打架，我在宿舍里跟雅姐吵架的时候，他让伤心哭泣的我躺在他怀里，一直安慰我……第一次去他家里也是，顾忌我的感受……一点也不难为我。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他越来越不珍惜我了呢？”
　　王果看着陈丽丽哭泣。前面还说自己绝不会让陈丽丽哭的，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活生生的摆在面前，陈丽丽在哭——但是是为另一个男人而哭，跟他王果没有半点关系。陈丽丽喜也好悲也好，都是跟那个男人连在一起。王果还没到能影响到陈丽丽喜怒哀乐的资格。
　　王果把自己面前的餐巾纸递给她，说：“他……我是说你男朋友，跟我这样的不一样，他大概要忙的事情比较多……”
　　王果知道自己所能做的只有安慰陈丽丽，就像做不了情人，还有好朋友的位置，王果可以像朋友那样体贴的宽慰她，但是，喜欢的心情被打落成友谊，很不甘心。
　　即便是不甘心，王果也没多抱怨什么，陪着陈丽丽在学校那个颇有格调的小餐厅里坐了一下午。陈丽丽默默地啜泣，王果到处给她搜罗擦眼泪的纸巾。
　　到两人分开的时候，陈丽丽还暧昧的对他笑了笑说：“你真是个温柔的人。”

　　——温柔的人！
　　从被陈丽丽这么夸过以后，王果那份温柔就跟泡在水里的豆子似的，没几天就长成豆芽菜了——鲜嫩而有营养，他找着机会就在陈丽丽跟前晃悠，可能不可能遇上的机会都被他给撞上了，陈丽丽也不讨厌王果这个人，而且陈丽丽还觉得王果这个人很可爱，俩人也就越走越近，有好几王果还得到了陪着陈丽丽逛街机会，他帮陈丽丽大包小包提着，逛累了就在路边店里面一坐，有说有笑，俨然一对甜蜜的小情侣。
　　但是乐极生悲，王果连陈丽丽的小手都还没来得及拉过，就被几个人给堵到校外小胡同里了。
　　王果吓得簌簌发抖。
　　王果不是长这么打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的那种人，他是那种长这么大只踩死过蚂蚁的人，对面的人还没动手，只吼了他一嗓子，他就吓得全身发抖。
　　那人‘哈’地笑出声，拿出手机往他脸上照，说：“我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脓包，敢抢我媳妇儿！”
　　王果以为他扬起手是要打他，下意识的用手护住头部。
　　杨易本来扬起手来只是想整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但是看王果就这么早早的做好了防护动作，气有点不打一处来，握紧了拳头一拳打到王果的肚子上。杨易虽然对自己的打架水平很有自信，但是还没遇到过一拳下去就倒在地上连气都喘不顺的对手。
　　——太弱了！
　　杨易又上前补了两脚，能看出王果疼的要命，但是他却一声都没吭。
　　杨易不免有点佩服，称赞道：“挺能忍的呵！”
　　其实，真到不是王果坚强或者倔强什么的，只是王果他不敢发出声音。他知道这人打他是因为自己把对方惹到了，但他不确定要是再乱吼乱叫会不会更让对方生气，他就跟个石头一样蜷缩在地上任人殴打，只希望对方早早打完了，等他气消了就放他回去——他是一厢情愿的认为，没人会跟一块地上的石头过不去。
　　就这么打了一拳，踹了两脚，杨易就觉得打的够数了。他不喜欢这样单方面欺负人的行为，哪怕是他这回以防万一叫了帮手过来，也事先跟他们说好了，谁都别出手，他要一对一跟抢他女人的那个男的单挑。但是他没想到对手这么窝囊，躺地上由着他揍！
　　抓起王果的衣领，杨易把他提起来，本打算吐他一脸唾沫再羞辱羞辱他这事儿就算完了，但扯近了看才发现这人有点面熟。
　　好像没长大一样，还是一张稚气的脸。
　　“果……果子？！！”杨易惊讶的叫出来。
　　王果被拎起来时吓得眼睛闭得死死的，听见那人叫他才敢睁开眼睛。对方有着深深的轮廓，立体的五官，脸上写满了男子汉的气概，王果对于这种莽汉般的人物是有恐惧的，尤其是看到对方揪住他的拳头有碗那么大，王果觉得自己真的是招惹了不得了的人物。
　　“我说你是不是……”杨易眉毛都好拧成麻花了，苦苦思索着小时候的玩伴到底叫什么名字，但除了‘果子’这名字以外什么都想不起来，跟抓小鸡一样摇动着他的肩膀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王……王果……”
　　杨易眯起眼笑起来，高兴地跟孩子一样说：“对，对，就是你，你不记得我啦？”
　　王果看到杨易这样的长相就觉得恐怖，脑袋里一片空白，他现在就想快点走，大脑哪还有哪个内存去想眼前的人是哪个？
　　杨易看他一直不回答，知道他没想起来，心里有点失望。
　　“我是杨易啊！你怎么不记得了呢！小时候你天天跟我屁股后面跑，我要搬家的时候你还哭的没完没了的。”
　　听到这段话，王果脑袋像突然灵光闪了一下一样，模模糊糊的印象里出现了一个高他许多的强壮的身影，他以前都是怎么叫他的？好像是——
　　“强，强哥……哥……？”王果语气里有点不确定的意思。
　　杨易高兴地拍着他肩膀说：“果然想起来了！好多年没看见你了，都长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