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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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深处是个坡，坡上几个树桩极其显眼，还有枯黄的杂草迎着夜风招展。
钟离由他牵着手，眼睛直盯着天上的星子看。看着看着，又被几只忽闪忽闪的萤火虫吸引，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抓。
“这山上还有萤火虫？”他抓了一只，抬头对云溪奇道。
两人走到断崖前，停下脚步。云溪转身看他，又看了眼他手里捏着的小虫子，道，“……这并非是萤火虫。”
“不是吗？”钟离抬手又抓了一只。
云溪见他很是喜欢的样子，忍不住咳了一声。他手指握成拳抵在唇边笑了笑，“望月山荒坟多，荒坟多的地方，易生尸虫。”
若是旁人听了，知晓自己手中捏着的是尸虫，定要大叫一声然后扔掉。钟离不是，他更喜欢了，也更好奇了。
“原来这就是尸虫啊，它为何长得跟萤火虫一般无二？它们以前是亲戚吗？”
云溪又低低笑了，笑罢，他道，“或许。”
钟离将抓来的两只尸虫放走。尸虫扑闪着翅膀，像两点绿色的光，往崖底下飘去。
“阿离也是来此游猎吗？”云溪一直看着他。
“……久仰渡厄城大名，闲着无聊，过来看看。”钟离见一旁长着棵光秃秃的梅树，随手一折，拿来逗弄向他飘来的一群尸虫。
“阿离急着回仙门吗？若不急，明日一起去猎鬼如何？”云溪也折了一枝梅枝，他拿在手上转动，“猎完鬼，我们一起回去。”
钟离正愁无铭牌可用呢，听了高兴道，“可以吗？”
“自然可以。”云溪见他眼睛发亮，心底一阵柔软，“若是阿离着急，我便把自己的铭牌借给阿离用。”
钟离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我不着急，你们明日何时猎鬼？我在这里等你。”
云溪正要回答，身后小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微微一愣，回头一看，抬手作揖道，“珞垣道君。”
着武道襟服眉目冷淡的珞垣道君迎着月色走出来，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拎着剑。见云溪，停下脚步，“云公子？”
他疑惑地开口，“深更半夜，云公子这是出来赏月？”
渡厄关里虽然全是荒山荒坟，不见几个人影，天上的月亮却很圆，星子更是铺了长长一条星带。
云溪往旁边看了一眼，见没有钟离的身影，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有些睡不着而已。”他看向珞垣道君手中的剑，“珞垣道君拎着剑是要去哪儿？”
“方才有人闯结界，我出来看看。”珞垣道君轻描淡写地道，他看了云溪一眼，“云公子在这里，可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倒未曾见过什么人影。”云溪跟他视线相对，礼貌地微笑。
“夜深，明日还要猎鬼，云公子还是回去睡觉吧。”珞垣道君说完，拎着剑往别处离开。
云溪目送他的身影，见他消失在黑暗里，转身看向崖底下忽闪忽闪的一团绿色光点。
他与这阿离公子真是有缘分得紧，到渡厄关不过几日，却已与他见了数面。
渡厄城客栈，渡厄城外……还有今夜，不知想起什么，云溪摇头轻笑出声。
这个阿离公子惯喜欢用法器遮掩容貌示人，若不是他喜穿红衣，且款式绣纹一般无二，他还真认不出来。
只是……想起他方才的真颜，云溪不禁蹙了蹙眉。仙门百家，弟子众多，散修也不在其数，却从未听说过姓钟名离的合神大修。
还有他那张脸，出众得实在过分。拥有这样一张脸，在仙门里怎么也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真是奇怪。
去往望月山峰顶的小路上，钟离踩着一地枯枝败叶迎着月光往前走。
惨白的月色冷冷淡淡的洒在草丛树桩上，将这漫山遍野的荒坟添了几分凄凉诡异。
他右手负背，左手捏着支散发着点点翠绿色碎光的孔雀羽在指间转动。
不知走到何处，他忽地停下来，暗道：真是亏大了，白白下山转了一圈，消息没捞到不说，还被西天涯的珞垣君吓跑了。真是没出息没出息，好歹跟云溪约好时间再走。
不过一想到明日他们就要自投罗网，钟离就不急了。等明日把他们逐个击破，铭牌想要多少有多少。
思及此，他期待不已，甚至希望他们干脆不要睡觉，直接杀上来。
翌日，巳时。
用完早膳，所有弟子在乱坟岗边集合，几个负责此行的负责人依次上台，面色冷凝地讲解有关黑白红青鬼王的知识。
斐辞所带的几个西天涯弟子站在最前排，他昨夜睡得晚，一大早哈欠打个不停。珞垣道君在上面看了他好几次，眉毛蹙得死紧。
不远处的空地上，云溪跟傅绫并肩而站。他二人身量相似，又穿了款式颜色一样的武道襟服，若站远了看，一时间难以分清这两人。
“你今日看起来比往日要虚弱许多。”云溪道。
傅绫顿了顿，没有说话。
云溪看着他，“过几日出渡厄关，你寻个机会留下来，算算时间，镜涯也要开启了。”
傅绫微微颔首，像是把云溪的话都听了进去。
那边讲话已经结束，有个弟子走过来抬手作揖，“傅公子，云公子。云公子，珞垣道君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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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猎猎，极是炫目。
钟离一大早就坐在峰顶枯树上，对仙门弟子翘首以盼。
他今日照例穿了身红衣，为怕有人认出他这身行头，又披了件纯黑的外衣。也就是他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若是旁人像他这么穿，不忍直视倒是轻的。
“正午阴气重，人也该到了。”钟离手一撑，轻飘飘落地。他沿着枯树林一路往下，到了山腰这个位置，正好瞧见一群仙门弟子拎着剑迎面过来。
钟离往旁边树下一躲，光明正大的打量这群仙门弟子。
白衣红衬，枫红丝涤。芝兰玉树，风姿冷淡。
他心底暗叹：好一群煌煌日月，不容亵渎的少年公子。就是眉心上的血色敇纹看着有些碍眼。
听闻太虚灵境同太疏幻府的修士都以眉心点敇纹明心智，这群弟子穿着武道襟服，又没在脸上写明是哪宗哪派，这叫他如何辨认？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0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