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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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洛河的码头很是繁忙。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处的人混杂在此地，热闹的声响汇聚一地，勾勒出盛世之景。
青绿的水面在船的穿梭下荡起波纹。湛蓝的天空被白云点缀着，倒映在这长洛河上，显得远处格外辽阔。码头灰黑色的石阶逐级涉进水中，只待船一靠岸，人便能迈上去。
若撇开这人群，单看这碧波石阶，也是一番好景致。
昭华此时便等在这石阶上。
通往济州港的船隔一个时辰才会有一艘。先前已经有一艘船离开了，他们约莫还要再等上一刻钟。
不一会儿白翰远一行人就出现了。十几个男人和马，就算在这拥挤的码头也格外显眼。也因此，昭华一眼就看到了他们。
翰远自是在打头处。
翰远也是一眼就认出了一身青衣的昭华。兴许是要上路的关系，昭华今天特地换了一身轻便的翠烟裙。裙摆处的绿纱在清风中翩跹，衬着昭华显出了几分仙气。
“柳姑娘来的好早。”翰远带着笑，向昭华走来，看见他们带的行李，未免惊讶，“你们只带了这么点东西吗？”
也不怪翰远惊讶，此时昭华他们只带了一个柳条箱子和一个小布包。
济世堂内原先那么多东西，就算不可能全带上路，也不会就只有这么些。就单单那日他在书房里看见的书，就能装满十几个柳条箱子。
“我们只带了些必备的，”昭华为他解释，“其余的托人寄送了。”
“也是。”翰远倒是能理解。长途奔波，带太多的物件总是麻烦的，
只是寄送物件这事，不托付给信任的人总是不便的。没想到昭华仅在这济州城待了一年左右，就能结识到这般值得她信任的人。
一刻钟说长也不长，昭华和翰远还正聊着天，刚驶来的船夫就迫不及待地吆喝起来。
从这里出发到济州港要花一天半的功夫，也就是说他们晚上是要在这船上过夜的。
这艘船并不是很大，等昭华和翰远他们上去，大概也就满了。
等到赵策他们把马匹安置好，昭华早就选好一处房间住了进去。
原先那套釉上新彩花鸟茶具托人寄送了，春茶只好把房里的白瓷茶具清洗干净，又要了一壶热水，才泡上茶叶。
昭华站在窗前。窗户此时并没有开，但从镂空的木格向外看去，能看到缓缓荡漾的长洛河。
苍穹无垠，碧波辽阔，看在眼里，昭华只觉得仿佛一身尘世浊气都被这世间清风所净化洗涤。那些纷纷扰扰的思绪都安静下来，难得的清静。
茶香渐渐升起，合着风里的清新，让人不自觉沉醉在其中。
春茶沏好了茶，一时无事，便坐在桌边捧着脑袋看她家小姐。
风轻轻地撩起昭华耳边的发丝，露出少女白皙美好的耳廓。耳垂处佩着一枚小且精致的纯银蝴蝶耳钉。蝴蝶以振翅的姿态固定在那玲珑的耳垂之上，衬得人更是活泼清新。
春茶这时候才蓦地想起，小姐如今不过才是十八芳华。
她突然有些难过了。十八正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年纪，或含羞蕴怯，或明媚张扬，都是尽显芬芳的时候。想京城里的那些贵女，这个年龄，都不过是仍展翅于父母的庇佑之下，穿戴华贵，尽享那前呼后拥的宠爱。
而小姐，自幼就离家四处游走。小的时候，还有二老爷陪着，帮她拿着主意。再大一点的时候，就是孑然一身地去面对这复杂的人世。虽有着贵女的身份，但几乎半分都没有享受到这个身份应有的尊荣和关爱。
眼眶热热的，看着那站在木窗前的纤细身影，春茶只能擦掉泪水。
不能让小姐还要为她担心了。
好不容易帮忙安置好马匹，任风舒展着四肢进了他的房间。
一开门，就看见任云那小子不安分地在床上扭来扭去。
任风踢了一下床柱，没好气地说：“干嘛呢？让你好好躺着休息，别一不小心又扭到伤口，到时候又是几个月躺着。”
任云苦哈哈地看着他，说：“哥，好无聊啊。没事可干，整天就是躺着要不坐着。”
“这是你自找的，”任风给了他一个白眼，“平时让你少莽撞，不听。看吧，这就是后果。”
“哎呀，哥！我不都说知道了嘛！”任云痛苦地皱起眉头，他哥早就把这件事说了一遍又一遍了。
“长长记性。”任风恨铁不成钢地点点他的脑袋。到底是心疼他这个弟弟，他把包袱里的衣服拿出来，“等我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带你到船上转转。”
“呼——还是外面舒服。”任云深吸了一口气，再呼出来，脸上全是开心，就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任风此时的心情也很不错。方古的事情总算能先告一段落，他终于有个空闲能休息一会。
“哥，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到京城？”任云回头，仰着脸看着他哥哥。
“怎么，你不是一直觉得京城规矩太多，很烦吗？”任风挑挑眉，“又盼着回去了？”
“规矩是多，是烦。可是老周的红烧猪蹄我割舍不下啊。”任云双眼充满向往，看得任风很想给他一个爆栗。
“不可以。”旁边突然冒出一个女声，阻止了任风蠢蠢欲动的手。
兄弟俩转过身去，看见昭华和春茶就站在旁边。
“柳神医好啊。”任云莫名地带着点心虚，主动向昭华问好。
“你现在离受伤还没满一个月，不能吃油腻的东西。”昭华嘱咐着任云，那认真地眼神看得任云只能无措地点点头。
“放心吧，柳神医，我会监督这小子的。”任风开心了，语气也是格外坚决。
任云顿时垮下脸，他哥要是这样说了，那他肯定一点油星子都沾不到了。
春茶倒是被任云那一张苦脸给逗笑了。
任云看到春茶捂嘴笑的模样，不好意思地挠挠脸。眼睛也不敢看她，就只好四处乱瞟，突然就被春茶手上的油纸包吸引了。
“这里面是什么？”
春茶看看手里的东西，笑着问他：“你想吃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