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生》夏木爱喝水

3、第二章

　　张泯去找男孩玩了。那是午饭后。

　　张泯找了几块红砖头磊灶台，点着枯草枯木烤了红薯准备和男孩一起吃。烤了好一会，红薯没熟。外皮发黑，内部坚硬。

　　张泯啃了几口，扭曲着小脸，随手扔弃了红薯，和男孩去蘑菇大棚躲猫猫去了。

　　大棚很大，里头有主人家搭的简易架子，可以攀爬。

　　张泯上蹿下跳，男孩盯着张泯发笑，没有和张泯一起杂耍的意向。

　　他们玩到天色昏黄。张泯坐在邻居家后门磊的青石板上，筋疲力竭的样子。男孩站在一边。

　　“你以后还会和我一起玩吗？”张泯抬头问男孩。

　　“会啊。”男孩答。

　　“那你只做我一个人的好朋友吗？”张泯用手环住膝盖，歪头盯着男孩。

　　“当然。”男孩附身望张泯。

　　张泯觉得很开心，她回家抱了她养的小白白，决定以后和他一起养。

　　但男孩并没有碰小白白。他妈妈说狗狗身上有很多病菌，碰了会生病。他想提醒张泯，可他却发现张泯从脸蛋到衣角都黑漆漆的模样，住了口。

　　“你以后会不会抢我的东西吃？”男孩突然想到妈妈说的黑漆漆的乞丐总爱抢行人的吃食。

　　“不会呀。”张泯觉得有些奇怪。“我还会分你东西吃呢。”张泯补充。她觉得男孩可能有些饿了。她说她想请男孩回家吃饭。

　　男孩没说话，扭头回了家。

　　张泯目送男孩远去。男孩的背影沐浴在夕阳之下，他的脚步似踩着金色流光，却越行越远。

　　太阳斜下，张泯一人浸在浓稠的阴影中。

　　张泯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热闹的很。屋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饭桌上放着一袋又一袋的水果和营养品。

　　张泯瞅了她好几眼，才怯生生唤道“妈妈。”

　　“又跑哪去撒野了？”王玉燕问。

　　张泯有些怕她，不敢说话。

　　王红春接道：“没什么，小孩子都爱玩。你别怪罪她，她还没吃饭呢。”

　　王玉燕哼了一声：“我当然不会怪她，我是她妈。”

　　王红春讪讪。

　　张玉秀端着菜上了桌：“开饭了开饭了！大家都来吃饭吧！”转身又去喊唤张街生。

　　张街生撑着房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饭桌就在张街生卧室外。

　　张街生看见王玉燕：“回来啦？来吃饭吧。”

　　王玉燕也不理他，只坐在一旁。

　　张玉秀拿来碗筷。张街生坐在靠椅上，王红春和张玉秀一起坐长条木椅，张泯挨着张秀玉。

　　王玉燕搬了一张椅子在她身旁，叫张泯：“泯泯，过来坐。”

　　张泯没有动，紧紧拉着张玉秀的衣角。

　　王玉燕变了脸色：“张泯，我叫你过来，你听到没有。”

　　张泯求助似地看着张街生。

　　张街生轻声对张泯说：“泯泯，没事，快坐过去吧！”

　　张泯捏着衣角挪步坐了过去。

　　王玉燕胜利般夹了两口菜往嘴里送，也没理会张泯。

　　张泯低头扒饭，双手抱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