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不在召唤》蓝颜丷

46、第四十四章 赫尔托斯

　　凯曼无奈：“诶诶诶，少爷您怎么能当着我的面问这样的问题啊？”
　　瑟渊：“那你知道的话倒是告诉我啊？又不是什么秘密。”
　　凯曼：“我...”
　　这时乔伊在外头说道：“是坤藤。”
　　元稚：“什么藤？”
　　乔伊憨憨地说道：“就是一种橘黄色的月季花，它们有着很长的藤蔓，我感知到的画面就是，那种比玫瑰花还要好看的花骨朵像星星一样开满了整座西洋庭院，超级壮观的。”
　　瑟渊又探出窗外指着莲科：“那莲科的呢？你也能看到吗？”
　　乔伊点了点头：“看得到，是一朵开在月光底下的荷花，但是水池上面就那么一朵...其实我不太确定那是什么花，也有可能是睡莲？”
　　元稚笑着感叹到：“哇...这么清新脱俗？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厉害...那我的小苹果花岂不是输得一塌糊涂。”
　　闻言乔伊想起初次和元稚见面时所看到的“灵魂”，对方展现给牠的场景一直是那样的绚烂，所有苹果花都在生机勃勃地旋转着，乔伊小声说道：“不...不一定哦，我当初可是看到了金——”
　　乔伊的话被夏佐打断，他们几个人之间你一句我一句，说话的速度也快，所以夏佐在听懂所有对话之后的反应也不算慢，他有点不敢相信地按住了凯曼的手臂：“等一下...你的本名是阿尼塔？你是阿尼塔·卡尼唯！？”——这戴着粗边黑框眼镜的小书呆子居然是未来的精灵王子阿尼塔！？
　　“啊...是的。”凯曼抬了抬自己脸上的厚重眼镜，有点害羞地说道：“关于我的本名...在我有所成就之前，还请您保密。”毕竟现在我功不成名不就的，不想给家族丢脸。
　　这么多人中，唯一没让夏佐回想起上一轮相关人物的就是凯曼，想到上一轮精灵殿下阿尼塔高鼻子蓝眼睛的美颜...夏佐再看向眼前跟足不出户宅男似的凯曼——难不成这里也有整容之术！？
　　不过这样一来，夏佐也能百分百确定，这回所有主要的人物都在，只是他们现在的初始资料和之前的剧情一点都联系不上，从现阶段的情况来看，他们的生活轨迹好像也全然不同了，犹如另一个平行宇宙...夏佐抬头看着元稚趴在窗边精致的侧脸——哭笑不得地想到，那这人也应该是“未觉醒”的盛锦了。

　　夏佐听瑟渊他们还在聊“灵魂表象”的事，也趁机问了一下，乔伊老实地回答道：“后裔先生您身上的味道咸咸的，有着海水的味道。”不仅这样，在乔伊的感受中，这灰发先生的灵魂表象很黑，很暗，有一种在海底漂浮的感觉，很沧桑。
　　听乔伊这么说，夏佐赶紧抬袖闻了闻自己的手臂上的味道：“不会吧...不可能啊，我又不是刚去完海边回来。”
　　瑟渊笑着按下夏佐的手，提醒道：“您莫非连这个都忘了么，我们现在说的灵魂表象只是知觉灵敏的人才能感受到的东西，但这里不是指鼻子的那个嗅觉，而是第七感灵敏的人。”
　　夏佐想起以前在父亲书房里看过的书，这个世界的人，什么第六感、第七感都会异常强烈，强烈到当一个人生气的时候，你能切实感受到对方的怒意，对方的杀意还会以特别“具现化”的方式让你感受到压迫和威胁。
　　不再想无关的，夏佐继续追问下去：“那在你看来，我的诞生物到底是什么？”——这个世界就连所谓的“灵魂”，也会有它具体的“形状”和“画面”，像花、像云又像树等等，让夏佐也挺好奇的。
　　“...好像是一种海草。”乔伊想了想说道：“我能感受到它的形状，是长条状的，在水里飘，但是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植物，所以一时间我也说不出它是什么。”
　　元稚遗憾地指出：“你该多看点书了。”
　　乔伊点点头，把话说给夏佐听：“嗯，我回去之后要是有空就去找找图鉴，找到了再告诉您。”
　　夏佐这回反应快了：“所以在你的感官里，我一直是难闻的海腥味吗？”
　　“呃...”虽然不想伤害这位神族后裔的心，可惜乔伊不懂得如何说谎，牠又觉得对方用“海腥味”一词来描述他自己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再中肯不过了，只好点点头，但是牠又立刻补充道：“但不是太强烈的腥味，闻久了相信会习惯的。”应该吧，就算是浑浊的“大海”，只要经过努力，也会变得清澈吧？
　　一群人在回去的路上就这么一边聊一边走，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莲科把马牵回公会之后就回家了，瑟渊也偷偷溜回家把在虫少年身上发现的“遗落之石”仔细封存起来等着日后慢慢研究，元稚先回到极乐楼后院的玉学阁中，凯曼则在乔伊的帮助下把“木乃伊”抬回他的小木屋里进行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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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十一月二十三号星期三的报纸刊登出两件大事，一件是“众公会讨伐巨鲨帮无果！”，另一件是“被库博公会解救的孩子们！”，后者的报道，丝毫没有提到瑟渊他们所在的鼻行兽公会，倒是把库博公会捧上天，在报纸的宣传下，怀特队长所带领的公会队伍瞬间成为贫民窟众所周知的人民英雄。
　　鼻行兽公会内——
　　夏佐拿着报纸走了过来：“你们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正在吃早餐的元稚咬了一口面包，他看着夏佐问道：“什么不公平？”
　　夏佐：“这件事你们也有一份功劳啊。”
　　“无所谓啊。”乔伊打了个哈欠从工具房里走了出来，牠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没什么功劳可言的，孩子们得救就好。”
　　“是啊。而且...瑟渊前辈的家人其实是禁止他加入公会的，所以不能曝光他这一次的行动，莲科前辈和凯曼哥也最讨厌引人瞩目，而且我也没做什么，再加上报道没有揭穿欢喜儿害怕虫子的事就已经是在优待牠了。”
　　一说到虫子乔伊就打了个冷颤。
　　“...”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那夏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握着茶杯，乔伊在元稚旁边坐下，牠撑着头，一边喝水，一边欣赏眼前的“人形屏风”，冰蓝色的瞳孔似乎也倒映着被紫霞熏染的天空，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乔伊发现，这其中的云朵变得松散，苹果花也变得更加柔软——“真好看。”牠叹息道。
　　刚要往嘴里塞面包的元稚，闻言皱起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乔伊：“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不能。”此时乔伊根本听不见旁人的话，只顾着继续欣赏来自朋友友情提供的绝佳“风景”。
　　对面的夏佐很小声很小声地问道：“牠...牠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元稚对于这个问题倒没有很大的反应，他像是回应普通话题一样说道：“噢，这倒不是，有时候牠还会说我是牠的呢，但我们就只是好朋友。反正牠每天都会这样犯傻一两回...对着这种把剩余智商都用来捣腾武器的呆瓜我这个聪明的人类可不得多多包容牠么，所以这种事您也习惯习惯就好。”
　　夏佐想，元稚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有点“坏”。

　　经过之后几天的观察，夏佐发现瑟渊他们这几个人的生活轨迹好似都稳定下来了。
　　瑟渊的日常有点无聊，就是认真上课、认真训练和认真上课后的各种补习班，包括礼仪、声乐、舞蹈和体力锻炼。所以没事的话他很少会来公会，又或者说，没什么事的话他基本上不会来第三阶级。
　　待在军校的莲科好像也是认真上课、认真训练，虽然没有一个确定时间段，但他每天都会来公会这里签到，好像形成了一种形式习惯，并且夏佐最近发现，莲科去极乐楼的次数好像变多了。
　　凯曼和乔伊这两兄弟基本上不“动”，一个在木屋里医治病人，一个在机械工具房里修理和打造武器，就像两个工作狂。
　　在这之中，看起来最“忙”的反而是元稚，元稚每天清晨五点半起来，洗漱过后就会从玉学阁一路晨跑到公会里签到，签好了，他就会和公会里面的人一起吃早餐，吃完了，他又会原路返回玉学阁里继续学习如何当个优秀的间谍，中午一点训练课程结束时，他会和其他学徒们一起吃午饭，要是今天阁里有些好吃的糕点，他还会打包起来，午休过后下午三点，元稚会把这些打包好的点心带去给凯曼，去了之后他也不闲着，在凯曼休息吃东西的时候，他就会撸起袖子开始帮忙打扫，还会像个小护工一样帮凯曼的忙。晚上六点，元稚通常会拉着凯曼回到公会里叫上乔伊一起吃晚饭，多得元稚的监督，乔伊最近也不会因为忙制作而忘记吃饭了，晚饭结束后，元稚则会一个人回到极乐楼，他会与极乐楼里其他员工一样戴起口罩，开始打工，现在的他只负责厨房后方上菜和收盘子这一环节，一般晚上十点元稚就会离开极乐楼前院，然后回到后院的玉学阁，在自己的住阁里洗澡睡觉休息，结束这一天。

　　今天元稚准时三点来到凯曼的木屋内。像个巫师一样正在煮药的凯曼头也不回地说道：“稚儿，你今天能不能也帮我把小龙崽背出去晒晒太阳？牠在屋子里闷着快一天了。”——小龙崽便是那日带回来的“木乃伊”毒虫小少年。
　　亚摩斯的十一月末，天气也越来越冷。元稚捧着点心的手也红红的，他把芝麻打糕放在凯曼桌上：“好，那我把点心放这儿了，您记得吃。”
　　“好咧。”
　　元稚来到二楼，轻车熟路地把床上的仍是木乃伊状的小少年扶了起来，让牠的两条手臂搭着自己的肩膀，元稚转身蹲下，就这样把小龙崽背了出去。

　　隔着衣物和绷带，元稚都能感受到来自后背的体温热度——这难道还是一只小火龙？怎么这么烫人？幸好自己今天也穿得少，不然这得捂出一身痱子来。
　　元稚不敢走太远，他就背着小龙在木屋附近的树林里绕圈，每隔十五分钟，他就会把小龙放在树荫下休息一会儿。放下小龙后，林间的风一吹，元稚又觉得有点冷，像烤火一样，元稚把手伸出去悬空在小龙的腹部上方取暖。
　　正在对着远处放空发呆的元稚，蓦然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被握住了——惊喜地抬起了头，小龙崽醒了！
　　睁眼的瞬间，上空的秋叶在飘零，但是眼前的人还在绽放，无论是对现在、还是对未来的赫尔托斯来说，身前的元稚永远是牠认知里关于世间无与伦比“美好事物”的完美诠释。
　　两颊酒窝清甜，元稚笑着转身重新把小龙背了起来，他兴高采烈地回到木屋里对着凯曼的背影喊道：“我们捡回来的小龙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