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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塌糊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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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你到底是怎么了?真是打击太大所以你整个人性情大变?”以往的你虽然骄傲跋扈,但远没有今天这么愚蠢。
“我...我是元初...?”怎么回事!?夏佐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不是“元稚”吗!?
元初又是谁!?
夏佐突然想起来了——是了,元初是元稚的师兄!
那么“元稚”在哪!?难道祂还没出世!?
而且重点是...虚观刚刚说他“功力全失”又是什么意思!?
“你真不记得了...?”虚观试探着问了一句。
“到底是怎么回事...”夏佐这一刻思绪很乱,他还在想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才没能让他成为“元稚”,他这才想起...一开始的游戏系统界面中,他设定的性别是“男性”,如果他当时选择“其他性别”的话...那他是不是就能成为“元稚”了?
一键出错,满盘皆输。
就像买彩票填错一个号码便与大奖擦肩而过,这个打击比虚观告诉他功力全失更难过一些——他要是元稚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不会有的,元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祂是被幸运诅咒过的人。
“我怎么会功力全失?”
虚观叹气:“你层数不够不能突破,又没能熬过瓶颈期,再加上急功近利,走火入魔之下便伤了念脉,现在功力全失,再也修炼不了念力了。”
“那你为什么要救活我?”让我死了不是更好吗?
虚观惊讶不已:“你怎么会这么想?再怎么说我们也一起渡过了十二年的时光,为师亦视你为自己的亲生孩子,对你是有感情的,现在的你只是修炼不了念力而已,但像正常人那样生活是完全没问题的,既然如此那为师又有什么理由放弃一条鲜活的生命?”
夏佐冷笑,他便是那个被厄运祝福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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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夏佐当然背不出完整句子,只印象中大概有这么一段话,一想到前两句,他就觉得自己已经是在“苦其心志”、很是煎熬难忍了。
他现在练不了念能力,又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已算是废人一个,这样的他又有什么方法能通关游戏?他又该如何回到现实世界去?
如果是元稚,祂会怎么做?
祂现在也没有念能力了不是吗?
是了,祂还可以靠巴结其他人上位,这便是祂最大的本事。
“元初?你怎么又走神了?”画颦拿起琴谱轻轻打了打夏佐的头。
夏佐这才回过神来,摆正姿势将第一小节第一句又弹了一次。在外人眼中,小霸王元初最近老实了许多,也肯认真学琴了。
“你的手指还是很僵硬,记住手腕不要向下压。”画颦说着又指了指琴谱:“你还得注意节奏,要跟拍子来...”
夏佐侧头一看,画颦看起来就像是那种无论做什么都认真的人,这一刻也拿着笔在他的琴谱上圈出重点,每次上课结束前五分钟祂都会写“手册”,记录夏佐今天的进度,以及需要注意和改正的地方,方便下一次上课继续未完成的内容。
“每个音节之间都是有联系的,你要认真听,认真判断自己的音准对不对...”
“上节课也说过这个问题了,你得改正才行,但是也不要着急然后抢拍...”
夏佐:“好,我知道了,我再弹一次给你听吧。”
“好。”画颦等夏佐弹完了,适当鼓励道:“比起一开始,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这才是初学者该有的样子嘛。
“对了...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是我太冲动了。”
画颦歪头一想,这才想起夏佐指的是什么事,摇了摇头,画颦笑着说道:“那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啊,其实就只是我扭到脖子了,牠帮我捏一捏而已,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不过这回我接受你的道歉,只是你以后可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冲动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谢你...”
夏佐收拾好东西准备要离开,可踏出景天艺坊的大门之前,他听到了一个消息。
雅琴正在问画颦年末要不要随着舞队一起上京表演。
夏佐没有多做停留,而是出了大门之后以正常速度的步伐离开了景天艺坊——刚刚那一句话给出的线索已经够多了。
夏佐回到自己房中,他拿起笔算了一下,并将一些记忆中的重点事件连接在一起。
——画颦一定是在上京表演的过程中被皇帝一眼相中——这也就有了后来的恩怨纠葛,夏佐一惊,他这才想起——哦对了,他怎么就忘了?元稚是三五年生的!
夏佐这回抓住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只要这回他能阻止画颦上京表演,那也就相当于阻止了元稚的出世!
这样一来元稚也不会成为他的师弟,更不会成为将来万众瞩目的焦点了。
他只要让画颦就这样待在原地,那么画颦这一辈子最大的成就只会是来自一个小地方名不见经传的琴师,祂也不会成为后来的“江南名妓”,更不会祸国殃民迷惑众生!
只不过...这“答案”现在是知道了,可详细过程该怎么做呢?他该怎么做才能阻止画颦上京表演呢?
没想到画颦压根就不想上京表演。
祂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画颦对着雅琴小声说道:“我这种琴技就是滥竽充数也救不了,哪有您这样积极劝我去砸自家招牌的?”
“哎呀,那些达官贵人又有几个是真懂琴术的?”不过是垂涎美色罢了!
“那我也不去,舟车劳顿多累啊。”
“哎呀,上京一次能赚好多钱的!”
“哎呀。”画颦学着雅琴的口头禅:“这钱都入了您的口袋,那又与我有何关系呢?”
“嗨呀!”雅琴加重了语气:“到时候我肯定会分点甜头给你们的嘛,我又没有那么吝啬!”
“...”画颦向老板娘投去了不太信任的眼光:“我是真的不想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别让我去了,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哎呀,我就是可怜你才让你去的,你看城里富贵人家那么多,指不定有哪个富商瞧上你了,那你这一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这就不劳烦您操心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的。”画颦说完就要走。
“京城可是有很多很多好吃的提子,我给钱让你吃到饱,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老板娘下了最后通牒。
“哈哈哈哈哈哈...”闻言画颦放声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末了祂回过身来朝雅琴摇了摇食指:“就让真正的葡萄美食家告诉您,南方的葡萄可比北方的提子要甜多了。”
说完祂得意地转身离去。
雅琴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祂还是第一次见画颦笑成这样,明亮的双眼里溢满了自信的神采——“真是的,干嘛笑得这么可爱...都让人家舍不得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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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星期一至五,画颦都会在店里帮雅琴看店,下午三点到五点则是教泽尔芒与夏佐弹琴的时间,周六日下午祂才会继续召影场的演出。
今天的演出场则发生了小小的意外,以往用来遮掩召影的幕布掉了下来,将坐在后方的画颦完整地曝露了出来。
这一幕对于在场的客人们来说,那可真是惊为天人啊!
在场听众虽是真心喜爱音乐,但也稍微知道一些召影的身体缺陷。而且当初雅琴并没有对外公布召影的死讯,祂只希望自己的好友安静离去、不受打扰。
此举导致今天所有人都将画颦当成了召影——不是说召影是个胖到连走都走不动的丑女人吗!?
也有可能是反差太大,不少人甚至开始愤慨——到底是谁散播这样恶毒的谣言!?应该要还美人一个公道才是!
雅琴见画面有些收不住,以为那些客人是在气自己隐瞒召影死讯的事,便做了一番解释,说画颦是召影唯一的弟子,继续用召影的琴演出也是为了给大家留个念想——并不是随意找人来冒名顶替召影的。
这也不算是欺骗大众,反正师徒俩弹的曲子都是一样的。
可没想到雅琴这么一解释,反而激起了客人们惋惜与同情之意,事情很快传了出去,甚至说书的把这个故事编得是有声有色:什么师徒间互相扶持、有情有义之类的凄美故事...
很快大街小巷所有人都想来瞧一瞧这“徒弟”的美貌,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的那样,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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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尔纪年零九三三年十月二十七日
抱着琵琶的画颦有点惊慌失措地被雨筠推到台上。
正午的阳光,是最好的聚光灯。
站在高台上,画颦看着底下密密麻麻围着祂的人群有些犯怵。
夏佐此时也站在台下,今天的画颦是令人惊艳的玫瑰色,无论是头上别着的天竺葵还是面上的胭脂,都衬得祂愈加红唇齿白。一身罩着鹅黄薄纱的辰砂色衣裳一看就是刚做好的新衣,带着浓浓的十月秋意。
画颦坐下,匆匆弹了一首《蝴蝶坟墓》便退下了,也不敢与台下观众进行什么所谓的“眼神交流”。
物以稀为贵。众人只觉得这一场看不清看不够,就连有些见过画颦的熟人都在寻思——奇怪了,怎么自己先前就没发现这颗宝石呢?还是人就真的这么贱,等“价格”一哄抬高了,也就都跟着拍手叫好。
画颦一下台就晕得有些站不住,山芙连忙架着祂:“第一次公开演出是不是太紧张了?”
画颦摇头,似是有些气愤地拔去了头上的天竺葵,说话的声调都在发抖:“...这样的演出我再也不要了。”
简直是公开当众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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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问你个问题。”
虚观看了夏佐一眼,有些漫不经心:“嗯,你问吧。”
“我想问...您知不知道‘遗落之石’啊?”
“怎么,你也想去收集这玩意儿啊?”
“真有这东西啊?”
“嗯,有啊。”
“那您是怎么看待‘遗落之石’的?”
“跟普通石子没有什么区别。”看着手上的书,虚观打个哈欠,祂自言自语道:“唉我真是老了,看一会儿书就头昏眼花的...”
“您就只是单纯的不想学习吧?”
“...给为师把嘴巴闭上。”
夏佐带着疑虑回到自己的书房中——如果成功组合“遗落之石”并不是通关这个游戏的主要条件,那什么才是?
他又该怎么拯救这个世界呢?
这天夏佐偷偷潜入潭耀山的子墨阁中寻找答案,五天后,他找到了答案。
原来他一开始就搞错了这个游戏的主线任务。
《时代不在召唤》这个游戏的宗旨是“拯救雅尔岱大陆”,然而收集“遗落之石”只是拯救雅尔岱大陆的其中一个步骤罢了。
所以一开始他就弄错了,而且错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