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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第二百一十八章 真相大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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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四点上课还有十分钟,夏佐便先来到七号房门外的走廊上等候,不过他一靠近门前就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动静。
耳朵贴着门缝,夏佐听见一些很暧昧的声音——就是那种压抑的闷哼,并伴随着奇怪的呼吸节奏。
声音的主人公正是画颦,夏佐还听见祂小声问道:“这药膏你会不会挤太多了,小心一点,别沾到衣服上面...啊,轻点轻点...”
“你别弯着腰,不要躲。”
这是泽尔芒的声音——夏佐大骇,他们在做什么!?
画颦微微歪着头,方便泽尔芒揉正祂脖子上的软筋,内心则是忙着在发誓——祂此生再也不趴在桌子上睡觉了——扭一次脖子简直痛死个人了!
好在僵硬的脖颈逐渐放松下来,敷上去抹开的药膏也开始发挥作用,热热的。
本来泽尔芒说牠经常帮牠那“人到中年”的兄长按摩时,画颦还不信,但祂此时注意力全在泽尔芒手上,剩下的意志也完全沉迷于自己的“痛苦”之中,所以祂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嘴巴在整个过程中的作用变得有些多余。
一些没有什么意义,又没有什么自律可言的哼哼唧唧不自觉从嘴角溢出,叫外头那不知情的窃听者面红耳赤。
泽尔芒也是个例外,牠对这些声音不为所动,只是稍微加重手上的力道,随时掰正画颦歪开的头。
画颦能感觉到自己的斜方肌正在跟后颈肌决一死战,后脑勺也直抽抽地疼,疼得祂大脑都快缺氧了——“啊不行了,我忍不住了,算了算了,别弄了...好痛啊...差不多就行了...”
夏佐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听到的高亢与低呼,他甚至将这些“呻吟”称之为“不可思议的”声音。
“哇...”同样贴在门边偷听的雨筠捂住了嘴巴,笑得一脸狡黠——这人前阵子还一口一个不要,但现在倒是玩得挺开的嘛,还叫唤得这么大声,真是没想到呀...
夏佐回头看到有人站在他身后,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雨筠倒是理直气壮:“反正一会儿就轮到你了不是吗?”
夏佐佯装镇定地站了起来:“你是谁!?”
雨筠不答,反倒嘲笑道:“哎哟,这位官人怎么这么矮?别是毛都没长齐便学人逛街坊吧?”
“关你什么事?”
“也是,不关我的事。”雨筠无所谓耸肩,期间祂还指了指夏佐的下腹:“光是听声音就有反应,你还挺可爱的嘛。”说完雨筠绕过一脸煞白的夏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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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尔芒开门出来并没见到站在走廊上的夏佐,但是牠嗅到了夏佐的踪迹——他又跟着牠做什么?闲着没事干么。
算了,不管他。这么想着,泽尔芒戴起斗笠离开了景天艺坊。
夏佐开门进去的时候,有一瞬间他觉得他有看到对方露出那种“失神”的涣散眼神。
画颦:“是来学琴的?”
“嗯。”
“现在已经是四点十五分了。”
“我知道。”夏佐尽量无视空气中那股类似薄荷玫瑰的甜腻香味。
“下次记得准时一些,错过的时间我是不会补上的。”
夏佐看见画颦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头都不完全转过来,眼神也是睥睨的,而且衣领有些歪,露出的领口皮肤仍留有微红的一片痕迹。
是什么痕迹似乎也不言而喻。
画颦换了一本琴谱:“你之前学过古筝吗?你要是想学琵琶的话,我也可以先教你琵琶,琵琶我要更擅长一些。”
夏佐不答反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啊?”画颦摸着脖子,并不明白夏佐问的是什么。
“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恶心很脏吗?”
“嗯?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是在问你先前有没有学过古筝啊?”
“别想转移话题。”夏佐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一些愤怒的情绪:“总是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做的净是一些勾引人的下流勾当——”
“喂喂喂等一下,你是午睡还没睡醒吗?你这都迟到了,还不快点抓紧时间进入上课状态也就算了,从进门到现在就一直在胡言乱语,你到底是不是来学琴的?”
“装得真像,难道不是学一学就学到床上去了?”
画颦下意识抓着自己的衣领往后挪了一步——原来这小少年才是那种学琴目的并不单纯的人!
“如果你不是来学琴的,那还请你打道回府不要再来了。”
夏佐:“奇怪,我交了钱了怎么不能来?为什么只让我离开?”
“你到底是不是来学琴的?”
“我还想问你跟泽尔芒学的是哪门子的琴呢!”
未等画颦有所回答,夏佐伸手一把扯开祂的衣领指着祂泛红的颈侧质问道:“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上面那些红痕,要真是学琴能学成这样!?”
夏佐越说越生气——明明自己还想通过学琴了解对方,顺带了解这一时期每个人的生活状况,可没想到不再是念力者的“元稚”会过着这样的生活,简直是卑贱至极!
“是不是阿泽跟你说什么了?”画颦无可奈何,只好解释道:“昨天确实也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睡过头的,不过阿泽也没叫醒我,我这就只是落枕扭到脖子了,所以牠今天就帮我——”
“啪”一声,夏佐打了画颦一巴掌,不过他这一巴掌是带着紧张与气愤的,所以准头有点不太准,一扇就给扇到人家太阳穴去了,还顺带打到了眼睛。
其实夏佐不是不害怕的,动手过后他也有一刹那的后悔,可是画颦刚刚那番话在他耳中听着就像是在秀情人之间互相体贴捉弄的情趣——汉哀帝还为了不吵醒董贤而割去自己的衣袖呢!
泽尔芒也是因为喜欢看你睡觉所以才不叫醒你的吧!?炫耀个什么劲啊!?
“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你又为什么要打人?”画颦将捂住眼睛的手放下,眼睛周围的皮肤已经有点红了,刚刚受到打压的眼球此时也多了一些红血丝。
“打你这种妖魔鬼怪难道还需要理由么?”
这时泽尔芒开门走了进来,牠二话不说揪起夏佐的衣领直接就给了牠一拳。在夏佐眼冒金星之际,牠反折夏佐的左臂将其按倒在地,膝盖也马上曲起将他手臂紧压在背上,泽尔芒一手钳着夏佐的脖子,另一手扭动夏佐的胳膊关节,依次卸了他的胳膊、手肘、手腕和手指。
痛感神经终于反应过来,夏佐张嘴就要哀嚎的那一刻,喉咙马上就被人堵住了,泽尔芒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夏佐的袜子将其塞进他嘴里,然后牠又趁空拿起夏佐的鞋对着他劈头盖脸一顿猛扇,看着就像是在打蟑螂似的,动作行云流水又触目惊心。
期间画颦一直在喊“别打了”,可是泽尔芒有自己的想法,牠停手时,一共扇了夏佐十下。
将鞋随意往旁边一丢,泽尔芒波澜不惊地站了起来,祂对画颦说道:“老师,我忘记拿东西了。”说完祂走过去一旁的柜子上取走了自己的点心盒子。
是的,里面还有三块桂花莲子糕还没吃呢。
画颦也才刚缓过来,祂从位置上起来,忧心忡忡地说道:“我是很生气没错,但你也用不着把他伤成这样,回头他要是把你告上官府了那可怎么办?”
“我听到的声音像是他先动手的。”
“那他也只打了我一下。”
泽尔芒端着点心盒子来到画颦面前:“普通商铺都会写着偷一罚十,所以他打你一下,我自然也是要还十下的。”
画颦啼笑皆非:“你这难道不是多管闲事?”
泽尔芒摇了摇头:“你不是闲事,你是我的老师。”我的。
这边夏佐捂着手臂站了起来:“泽尔芒,今天过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今天最后悔的事就是对你放松警惕。”泽尔芒低头打开了怀里的点心盒子,自顾自地说道:“幸好今天忘了点心。”不然牠就不会折返了,要是没有折返的话,牠很有可能会错过这件事的。
所以今天也感谢好吃的点心。
“还不快点叫大夫过来!?”夏佐因为疼痛而忍不住怒吼——他的手臂该不会废了吧!?
“哦对...”泽尔芒放下手里的点心转而查看画颦的“伤势”:“你眼睛疼不疼?拿鸡蛋揉一揉?”
画颦被盯得不好意思,祂避开泽尔芒的视线:“没事,已经不疼了,我先出去叫大夫吧。”
泽尔芒盖上点心盒子:“(我跟你)一起去。”
——————
大夫过来帮夏佐把脱臼的手臂节节接上,关节复位后基本上就没什么后续要处理了,就只是要持续休养一两个月而已。手臂关节尾随着疼痛,如今还是惯用的右臂伤了,这下做什么都不方便了。
大夫也顺带查看了一下画颦的眼睛,老人家开玩笑道:“哦,这眼睛啊...除了漂亮那是一点毛病也没,你们放心吧。”
大夫离开后天色已暗,雅琴什么话都没说,坐在柜台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又不是祂惹出来的祸端,他们要是能自己私了最好,况且祂也什么多余时间解决所谓的“感情纠纷”,除非他们的矛盾已经上升到景天艺坊了。
夏佐挂不住脸赶紧走了,泽尔芒也在跟画颦雅琴祂们告别后才离开。
晚上景天艺坊八点半打烊时,画颦走了过去:“老板娘,今天...”
“别说了,我都知道的。”雅琴转过身来按了按画颦的肩膀,也有些心疼:“小瓶子,是我对不住你,我还以为那小霸王是真的悔过自新,所以放任他胡闹,没想到他一进去就打你...对着你这么漂亮的小脸蛋他怎么下得去手啊,真是恶毒的孩子啊...”
“呃...”最后两句有些夸张了,但见雅琴并不怪祂,画颦也稍稍转移了话题的目标:“我没事的,就不知道他们师父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毕竟是座下两个“弟子”打架,虚观此时一定很头疼吧?
“真是冥顽不灵屡教不改!”虚观转过身来指着跪在地上认错的夏佐:“你下山之前答应过为师什么了?说好不闹事的,你这一下山就动手打人,要不是泽大人及时阻止你打断了你的手,怎么的你这回还想打死人啊!?”
夏佐冤枉极了:“事情不是这样的,师父您听我说!是画颦勾引泽尔芒在先,是祂想攀龙附凤,我只不过见祂狡辩所以——”
“你傻不傻啊你!?”虚观蹲了下来,祂压低声音道:“就连朝中大臣都明白不可惹怒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你这傻子,人家琴师要是真能攀龙附凤,那也是祂的本事,反倒是你,你多管闲事做什么!?你这一下打的就是泽大人的新欢、牠的枕边人,牠没揍死你那已经是在给我面子了!”
“师父,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泽尔芒一次又一次地上当啊!”
“你懂个屁。”虚观指着夏佐的鼻尖说道:“元初我警告你,你现在功力全失已经是废人一个了,我让你学琴也是为了给你找点事情做,你莫要再败坏我的颜面,否则——”
“等一下...”夏佐打断了虚观的话:“你说什么?你刚刚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