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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第一百六十七章 分头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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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那龙崽真的很猛吗?能不能让老夫也试试?”
“呃...若是牠愿意的话我自然没话说,怕就怕闪了您的老腰——”
虚观猛地一拍桌面:“大胆!居然敢说为师老!?”
元稚比了一个六和五:“六...六十五岁了还不老啊?”
虚观咬牙切齿地瞪着元稚,怒骂的话刚要出口,却先被徒儿握住了手,那双不算好看的粗短小手温暖干燥,手心还带着些薄茧。
“师父。”元稚软软唤了一声,像幼时那般亲昵,祂在虚观面前坐下,双手仍牢牢握住对方的:“师父啊,我常常就在想,如果时间能够停止就好了,您我和师兄,以往只有我们三个人的仙清观就已经很幸福了,我很是想念那段时光...徒儿很想就那么一直生活下去...”
“傻孩子,师父不能护你一辈子。为师此生已经够憋屈了,特别是看着你师兄元初突破失败念脉全断的时候...我也曾任性想过,要不就这么算了,直到...直到我在乔河下游发现了你,这便是缘分...”虚观拍了拍元稚的手:“你可曾怨过为师自作主张将你培养成念力者?”
“怨过。”元稚垂眼,便有一颗透明的水珠落下:“我宁愿承欢您膝下,做个扫地的侍童,也不愿做什么稀有的念力者,这条路太苦了,徒儿都快走不下去了。”
“稚儿乖。”虚观拉着元稚的手,把祂搂入怀中:“是为师对不起你。”
元稚难过地皱起眉头:“师父,待我功成,我们一起离开潭耀山好不好?您也不要再为继续朝廷卖命了。”
虚观笑着摸了摸元稚的头:“等我们回去之后,为师就将毕生修为传授与你,此后你就远走高飞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闻言元稚离开虚观的怀抱,祂怔怔地看着虚观:“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拇指不舍地抚过元稚的眼眉,虚观叹息:“朝廷对我无情无义,我也不想你将来步我的后尘为朝廷效命,为师现在觉得...与你断绝关系放你走,那才是真的对你好。”
元稚泪如雨下:“可是师父,徒儿要是走了,您怎么办呢?”
“若不是当年捡到你这小苹果,为师早就一头栽进乔河里了。”虚观微笑,眼里似有泪花闪闪:“...保你幸福平安,是为父最后的心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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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紫色的桃木牌,元稚能顺利来到园游会中艺伎们暂住的别院里,并且轻而易举找到了全里琪。
元稚敲门进去时,全里琪正在穿袜子。
“您来了!我就知道您一定会来找我的!”穿好袜子,全里琪踩着鞋子就站了起来。她的神情一如往常,只是褪去稚气,如今变得越发英姿飒爽。
“这次极乐楼派了多少人来表演?”
“没多少。”
“没多少?”
“是啊,就四五个人,我一个舞剑的,还有一个弹琵的...”见元稚脸色不大对劲,全里琪小声问道:“咋了?”
“檀歌没来?”
“没有。”
元稚有点不安,但祂还是告诉全里琪:“你全堃大哥的儿子全倾找到了,如你所说,牠身上真的戴着一块托泊石。”
“真的!?在哪!?”
元稚先做了一个手势,祂在房内布下了一个简单的幻境,幻境之中祂同样在全里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从幻境中清醒过来,此时屋内只就剩下自己一人,全里琪默默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您大可放心,不用你说,我也一定会好好辅佐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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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园内载歌载舞,热闹非常。
两人碰杯,元稚对赫尔托斯说道:“武林大会结束,我就要回去了。”
“嗯。”
“我会回去闭关潜心修炼。”
“我明白,我在外头也会好好努力的。”
将杯中的桃花酒一饮而尽,元稚点了点赫尔托斯的肩膀:“我有一个人要介绍给你。”
“谁?”
“你的姑姑全里琪。”
话刚落音,全里琪就出现了,身形快如闪电。
赫尔托斯眨眨眼,瞳孔就瞬间变成了耀眼的金黄色,牠用烛龙的本眼一看这全里琪——虽无法像洛森那样百分百看个精准,但牠还是能确定这全里琪的本质并不坏,只不过她灵魂心田内的一片矢车菊都快枯萎了!
赫尔托斯转头盯着元稚的侧脸,小声嘟囔道:“怎么总是介绍坏人给我认识啊?”
“啊?你说什么?”这全里琪可是你的姑姑,再怎么表里不一也断然不会害你的。
在他们相认时,元稚给自己再续了一杯酒,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元稚眯了眯眼睛,也不知道他家郡主在亚摩斯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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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武林大会刚结束的第二天,城中就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皇帝下旨封律水南县主为守国次公主,赐号明居。距离上次封方语潇郡主为护国首公主的时候,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好消息一出,众人才想起,他们的乐居公主已经失踪了好几年,至今杳无音讯。
可坏消息就是...这律水县主在去往上京的路上遭遇不测,被人暗杀惨死在山林的一处驿站之中,更有路人在南山悬崖下发现了律水县主的马车,马车已经碎成了四分五裂,几名随从也身首异处。
律水南县主殁落仙逝,国内风雨飘摇,谣言不断。
南疆律水王更是闹到了朝堂之上,誓要为爱女讨回公道,抓出刺客千刀万剐!
皇帝许瑞早就头疼不已,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律水南一死闹得是满城风雨——那求子诅咒反噬的速度恐怕是越来越快了...莫非他许氏皇朝永世都不能拥有公主么!
此时太监弯腰踏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启禀陛下,属丞相在外求见。”
许瑞疲惫地招了招手:“让他进来吧。”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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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稚回去后果然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管专心闭门修炼幻术,祂要快点变强才行,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师父,保护家人,保护自己所爱之人。
赫尔托斯也是回去之后才收到律水南遭人暗算的消息,而且南疆王舍鸿祯也连忙将牠召进殿内议事。
舍鸿祯:“原本我也与那律水三弟商量好,待你彻底掌握南疆的事务之后,就将南儿许配给你。可谁知道...”
赫尔托斯低头:“还请您节哀顺变,莫要太伤心了。”
“现在律水三弟也正在气头上,只因我们找不到凶手,在凶案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所以律水三弟认为是求子诅咒害死了南儿,要不是那许瑞要封南儿为公主,南儿也不会死...”
“诅咒?什么诅咒?”
舍鸿祯把许氏皇朝那年举行的求子祭祀一事告诉赫尔托斯,末了赫尔托斯颔首:“原来是这样...难怪额国多年无公主。”
“唉...真是造孽啊。不少王公贵族家中也难出女儿,要是出了一女,那自是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宝贝啊!”
“孙儿也曾听说过‘出塞’一事,那...”
“唉...”舍鸿祯再三摇头叹气:“其实那许瑞就是想求一株‘天音草’,这天音草长在默里国的深海之中,数量稀少,甚至有五百年才开一次花的传说,但此草的确是存在的,只是一草难寻,许皇帝想用这天音草传音天庭,祈求上仙们听取他的愿望,将求子诅咒收回,保佑他许氏皇朝能诞下公主。只是现在默里国将海路封锁,渔夫不能下水,额国的海军更不能前去交易谈判...”
赫尔托斯暗想,没想到泽哥的国家部落有这么多宝贝。
“孩子,你在想什么?”
“哦,也就是说,皇帝原本是想派律水表妹嫁过去寻天音草?”
“是,最好能重新打开海上交易之路,并把如何通过那三角洲的指引地图告诉我们。”
赫尔托斯摸了摸下巴,牠自然是不会把自己跟泽尔芒的交情告诉舍鸿祯,牠不想让泽尔芒为难,也不想额国这么快就解除诅咒——最好让他们多受点教训,让子孙后代学会珍惜善待女子!
舍鸿祯:“现在南儿没了,本王也不敢在三弟面前再提什么婚事,倾儿你也是,你可否坚持三年内不近女色,权当安慰我那律水三弟?”
赫尔托斯弯腰一拜:“老爷子您放心,倾儿自然不会乱来,我也会帮忙找出凶手的!”
“好孩子,你快起来。”
赫尔托斯重新坐好,牠给舍鸿祯倒了一杯茶,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老爷子,倾儿也有一事相求。”
“你说。”
“我想去参军。”
“参军?”
赫尔托斯点点头:“我现在无军功、无军权,更是没有什么治国经验,您信得过我,将我收为义孙,将来更是想传位于我,那我就更不能辜负您的信任,我若是没点本事,将来也只是坐吃山空,败坏了您世世代代守护的南疆,所以倾儿想去参军历练一番,待我立了军功,届时继承您的位置时,别人也不会说闲话了。”
“好!”舍鸿祯重重点了点头:“好,很好,难得你能这么想这么懂事,本王很是欣慰,只是...只是怕...”怕你又像我那几个苦命孩儿一样战死沙场。
“您放心,孙儿一定万事小心,如果几年后不能平安归来,那您就权当孙儿没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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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尔纪年零九五四年四月二十日谷雨时节
细雨纷纷,满地泥泞,空气闷热,人声沸腾。
边城军营乱糟糟的,只因今天是新兵报道的日子。
陆与宸坐在桌前叹气再叹气,再怎么说他也是武林大会的第二名,明明去到圣上面前就能加官进爵的,可这律水县主一殁,皇帝哪还有心情封赏他们?这段日子以来的努力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啦!
“陆教头,您要的几名新兵已经在营外候着了。”
“让他们进来吧!”
“是!”
从当初八面威风的“副将”变成现如今在军中教习新兵练武的“教头”,陆与宸心情的复杂程度可见一斑。
四名高矮肥瘦的新兵参差不齐地来到陆与宸面前。
今年征兵的范围比往年扩大了不少,新兵一多就需要帮手,陆与宸就随意从名单上调了几个人出来做他的得力助手。
“侯运浩!”
“到!”
陆与宸抬眼一看,是个瘦子。
“马同光!”
“到!”
这回不用陆与宸抬眼了,矮子马同光正精神抖擞地站在他面前呢。
“石振强!”
“到!”
陆与宸看着他笑道:“明天就开始训练了,刚好把你一身膘去了,要抓紧机会好好锻炼!”
“是!”
“最后一位...”陆与宸翻了翻手里的点名册:“全倾!”
“到!”
陆与宸来到赫尔托斯面前,不知为何他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仿佛...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你有多高?”
“回陆教头,好久没量了!不太清楚!”
陆与宸抬手比划了一下,他自己一米八,这全倾比他还要高上半个头,这得一米八七了吧?这新兵看着就很年轻,也不知道会不会再长高。
合上手中的点名册,陆与宸笑道:“这下高矮肥瘦全齐了,你们以后就是我身边的助手了,这样一来你们晋升的机会也比普通士兵要多一些,往后的日子里就跟着我好好干吧!”
四人赶紧站直了身体,齐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