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今生还你前世》垚梦生鱼

5、第 5 章

　　第五章，卖对子挣学费

　　进了腊月开始有年味了，左邻右舍有人家开始杀猪了。本来许忠原来也打算杀一头来的。家里养了三头猪。卖两头杀一头，请请亲邻，送送亲友。剩下的够家里吃一冬了，还能过个肥年。老叔年纪大了，没几年吃头儿了。孩子们也跟着挨累了一年。改善下吃点儿肉也应该。可一想到过完年要送许文成去县里上学，就打处了。“要不今年别杀猪了，都卖了买回十斤肉过年吧。垒就垒点吧。不知道孩子上学要交多少钱呢。”许忠跟尹氏商量。“别呀，爹，开学用钱我自个儿想法儿。您只要让我去就行。我老爷爷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能吃几年？再说娘和弟弟们都垒了一年了。再因为我上学杀不上猪吃，弟弟们还不得恨我呀。娘也不容易，这会儿正该好好补补。”“这孩子，说啥呢？”尹氏红着脸心想:“我连他爹都没告诉，反应也不大，这孩子是咋看出来的？”低头看看肚子，也没显怀呀。还真是，今年这猪要不杀，许文成在弟弟心目中就是罪大恶极。那年月人单纯，没啥追求。能吃上几口大肥肉，就是最幸福的事了。许文成要防碍了弟弟们对幸福的追求，那还不恨死他。什么兄弟情，远没有大肥肉来得实惠。“这孩子，你能想啥法儿？”“您别管了，我说有法儿就有法儿。今年这猪必须杀。”“行，听你的。我大儿子能当家做主了。”许忠心里挺热乎。其实他也馋哪。不杀猪哪能吃上烩酸菜，那可是他的最爱呀。听孩子这话儿，老婆是又怀上了？那可是好事。这小儿子都六岁了。这么多年没动静，许忠都怀疑自个儿是不是不行了。晚上回屋得问问媳妇。
　　许忠家腊月初六杀了猪，除了请客吃的，再给尹氏娘家拿的，家里留了半个猪。剩下的还是卖了差不多一半。孩子说想法儿，他能有啥法？一个孩子。这半只猪肉卖点钱，家里人也能吃上肉。两全其美，大儿子上学有钱，老人和小儿子们能吃上肉。老婆能吃上猪肝猪心，补补身子。自个儿能吃上烩酸菜，全乎了。这几天许文成家空前的和谐。几个小的天天吃得嘴巴子流油，又没啥活了，天天跟村里半大小子出去打出溜滑儿，拉狗爬犁，抽冰尕
　　。农村入冬后一天都吃两顿饭。许文成上了趟县城。上次给他爹买药手里还剩下点钱。他买了十张大红纸。五文一张。裁了能写一副大门对子，一副中门对子两副屋门小对子。剩下边角料可以裁成横批正好配上对子。大门对卖十文，中门对卖八文，小门对两个卖十文。一张红纸写成对子能卖二十八文。要是裁成六小张画成财神。那就不知会给多少钱了。因为送财神不是卖，不讲价钱，都凭赏。多少都得接着。一般也不会太少，怕回头被人家讲究，没面子。对子请先生帮着写。自己这两笔字儿虽然也还行。但肯定没先生的好看值钱。往年先生都白帮大家写对联，今年他借先生的脸面去卖对联，相信村人还是能给这个面子的。村里共两百户左右。除了两户家有白事儿的。谁家过年不贴对子。财神就得自个儿画了。上辈子风花雪月的臭显摆，还真学过几笔画。画过三国水浒里的人物。连红楼里的十二金钗都画过。画个财神小意思。
　　就这样，许文成开始为年后上学筹钱了。八张纸裁成对子请先生写。两张纸裁成十二个财神自个儿画。对子先生一晚上熬了会儿夜就都写完了。十二个财神许文成画了两个晚上。第三天许文成放学后哄俩弟弟帮他拿着对子开始走家窜户卖对联，送财神了。许忠不喜他送财神。人家都说财神送人了自家该穷了。许文成笑了:“咱家又不做生意。送不送财神地里该打多少粮还打多少粮。刮风下雨的事归别的神仙管，财神不管。”得，说不过他，老子不管了。到人家一听说是先生写的对子，为赞助学生明年上洋学堂上学才卖的对联，家家都给面子留下了。八家，一家都没白跑。财神就送得不顺利了。大概大家都和许文成想的一样。觉得财神管不着刮风下雨，种地的不供财神，种地的事他管不着。所以财神就送出去一家:条件不错的地主王福恩家。一张给了二十文赏钱。许文成想想，就不再送了，回家了。算算帐:八张纸，一张二十八文，共二百二四文。再加上二十文财神赏钱。赚了近两百文。明天去县城都买红纸。买了四十张红纸。三十二张裁成对子，八张裁成财神。俩弟奇怪:“哥，你那财神都没人要，你咋还裁呀？”“不是没人要，是送的不是地方。等卖完对子我去城里挨家店送财神，你看有人要不。”剩下的二十四文给先生打了二斤老白干，给弟弟们一人买了两个小糖瓜。乐得仨小子一蹦老高的跑出去找小伙伴显摆去了。先生这几天可受累了。三十二张红纸，连接写了四天晚上。觉都没睡好，做梦都在写对联。哎，做人先生容易吗，这小子要不出息都对不起先生这功夫。写得不容易，送得可快。两个晚上就卖完了。三十二张，一张二十八文。共卖了八百九十六文。村里卖了四十家。再买一百六十张纸。许文成决定跟先生一块儿写。都让先生写太辛苦了。自己的事哪能都指望别人。其实他的字平时有点藏拙了。真要好好写，差不上先生太多。毕意前生不上私垫了也没断了写字。那笔字还是他为数不多值得他跟人显摆的本事。一百六十张纸，先生写了一百张，许文成写了六十张。许文成连卖带送，四个整天都处理完了。有二十多家人家是真没钱买，许文成就送了。连本钱都没要。反正也不怕他们说出去，谁会跟别人说自家连对子都买不起。卖了一百三十六张，共卖三千八百零八文。第二天就是小年了，许文成决定去城里把他画的财神给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