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今生还你前世》垚梦生鱼

24、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决定去上海
　　许文成送走顾赵二人，开始着手神雕的续写。并打算把《少林寺 》的剧本写出来。放寒假之前他打算去趟上海，如果可以，把《少林寺》电影准备拍出来。不行就在这休一学期学，去上海读一学期初一。
　　做了决定，许文成周日回趟家里，跟爹娘说了一声。许忠夫妻俩这一年来已经习惯了许文成自己做决定了。之后回学堂跟老师以家里有事为名要求休学一个学期。老师不太明白有什么事需要个孩子休学去做。不过他认为许文成不是不着调的学生。所以没细问就批了。之后许文成又到了老丈人家。跟他的小媳妇请假，要有一段时问来不了，他怕小媳妇会以为他不来了。不喜欢他了。这几次相处下来，王小四被许文成灌输了不少长大要给他当媳妇的信息。很依赖他。有日子看不见，嘴里就拍着窗户喊:“哥哥，哥哥。”她家里人居然知道她找的不是她亲哥哥。因为她亲哥哥也从来没功夫搭理她。许文成这次来陪王小四呆了一个下午，告诉她自己要出远门，要很久不能来看她，让她要想着他，不能忘了他。乖乖等他回来给她买好吃好玩的。而王小四坐在他怀里，跟他眼对眼的看着他。像是懂话似的，他说一句小四点下头，再说再点。临走时，人家小孩子没哭没闹，许文成倒是鼻子酸酸的。感情这东西很奇怪，谁付出的精力多，谁心里在意的就多。其实所谓多爱谁谁谁，追根究底，是放不下自己付出的精力，真正爱的，其实是他自己。包括那些为情自杀的，其实是自己个儿活得无聊，没有方向而己，决非为爱情。真爱，不是必须拥有或者说是占有，而是真心的包容呵护甚至是成全。那些得不到就去死的人不是爱，是狭隘，是心里缺爱或者根本没有爱。千万别为那种人惋惜，这种人活着也是种折磨，折磨自己也折磨所有在意他的人。
　　年前20多天，许文成放假了。《少林寺》的剧本也竣工了。把老爷爷送回了乡下。县城的房子就拜托给了大生娘，并且留了个大洋做个为照看房子的费用。大生娘不肯收，许文成说那就不用她照看了，要用这钱去雇人，这她才收下。拜别了师傅和脚行的兄弟们，许文成去了省城。从省城坐火车去北平，再换车到南京，再换轮船到上海。临行前贺师傅拍了拍许文成的肩，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进了脚行。许文成心里沉沉的。好像比跟爹娘告别时还不得劲儿。
　　出远门这时候也要有路条的。许文成让老丈人在警局给开了份路条，以探亲为名南下了。十三岁的少年，首次自己出这么远的门，尹氏其实是不愿意的:“万一路上出点儿啥事儿，连个照应的都没有。”许忠倒赞成:“孩子大了，像出分儿的鸟儿，迟早要离开咱们。才能有出息。离不开的也只能跟咱们一样土里刨食。你愿意孩子一辈子还跟咱俩一样儿？这俩小的不愿读书只喜欢种地的也就算了。你让他俩走他俩还不愿意呢。成子懂事成熟得都不像个孩子了，你别当他还是个孩子担心了。”
　　许文成在火车上却碰上了自己心里一直牵挂着的某个人。不过人家可不认识他。许文成前世在杂志报刊上看过无数次的相片，前世他浑浑噩噩的一生中，难得让他敬佩崇尚的人物，所以深深的刻进了脑子里。他心里激动的直颤，手和腿肚子都有些不自觉的发抖，咬着牙齿心里一直念着:“平静，平静。”大概过去有十几分钟吧，才好些。那人和他隔了三排座位。许文成静下心来掏出大生娘给他煮的咸鸭蛋，走到那人对过的中年人身边“叔叔，您能跟我换个座位吗？我怕邻座人吸烟，有些晕车。这是家里给煮的咸鸭蛋，您等会就着喝两口酒。”“这孩子，不就是换个座吗。行，你坐这吧。”中年人顺手接过鸭蛋提着自个的包袱走开了。许文成坐下。二十多分钟没敢抬头。就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露馅儿。他知道这时的抗联将士在日统区都比较警觉。如果他露出端异，那就是给人惹祸了。那剑眉虎目，虽然穿着棉大衣，带着狗皮帽子，依然气宇轩昂。想想前世被判徒出卖，最后被日本人开膛破腹却满腹草根树皮的英雄就在自己面前，许文成想:“我决不让这种结局再发生。哪怕暴露自己的重生，也要改变东北抗联的命运。一定在事情发生之前，找到那几个判徒的蛛丝马迹，处理掉他们。但首先要和抗联联系上啊。今儿可是天赐良机。”他不敢跟人家直接搭话，只能和陌路一样装不认识。其实对方也确实与他是陌路人。许文成想自己坐车到北平换车，不知道对过的要到哪儿下。下车前一定要搭上茬。
　　解放前的火车很慢，到半夜2点多才到沈阳。一路上对方倒没下车。许文成中间又跟对过的另一个人换了座位，理由是他坐倒座晕车。那年月，出门的女人少，老人小孩儿也少。大都是大老爷们儿。像许文成这样半大孩子自个儿坐车的都少。所以大家很照顾他。说换也没意见。许文成到饭点时拿出烙饼咸鸭蛋跟大家一起吃。别人也把自己带的吃的跟他分享。身边的英雄看起来也很喜欢这个孩子。看他待人彬彬有礼，问他上学没。许文成友善的冲对方笑笑:“正上初一。”“假期去走亲戚？咋不跟个大人？”“我就是大人。”许文成个儿不高，面嫩，咋看都不像十三岁的少年，更像十岁左右的儿童。觉得对方好象不信，许文成拿出自己《少林寺》的剧本给对方看:“我写的”。“噢？是吗？”对方接过去很认真的看完。“行啊，兄弟。你今年多大？”“十三。”“天才!”对方看许文成的眼睛放了光。“你到北平？”“不是，到那里倒车，去上海。送这个给人拍电影去。”“你认识拍电影的？”“我的两个同乡在那里。”“这本子真是你自己写的？”“当然，不信你看这个。”许文成又拿出来续写的神雕的部分稿子:“还没写完，已经给他们带走了一部分。”“这可真是个人才呀。”英雄看到的正是杨过协助郭靖抗击外寇，誓守襄阳的一段。抬头好好看看这孩子，能写出这样故事的作者，至少该有一分爱国之心。此子可交也。“到上海住哪儿？用我帮你找个地儿吗？”“不用，不用，太麻烦您了。”其实许文成真想说:“好哇。”他巴不得跟着英雄住呢。但是不行啊，那样就太明显自己对人家有乞图了。“我同乡在上海开了个《回家》茶馆儿。我这段时间都会在那里。您要是到上海，闲下来可以到那里找我。到那里听听书，说得也是我写的另一部书。”“好，我要到那里去一定去找你。在那里呆到过完年？”“不，下学期我在上海读。估计要明年下半年回来读书。”“噢，你这孩子咋这么实诚？啥都跟人说。”英雄看着许文成，觉得这孩子跟他交待的有点儿太多。这么不设防可不行，万一被人蒙了咋办？许文成心说:“我也就跟你才说，别人我才不说呢，当我是傻子吗？傻子能写出这样精彩的故事吗？”当然，虽然他不傻，但这故事也确实只能算他抄袭前世古龙先生的。可别人不知道哇。真都当他是个神童呢。英雄想:“我反正也去上海，要不带着他，说是自个儿兄弟，也能打个掩护。路上还能照看着他点。”身边的人路上陆续下了车。英雄对许文成低声说:“现在开始你是我弟，我是你哥，咱俩结伴儿走。一个孩子出门太不安全。”许文成没成想这么容易就跟对方拉上关系了。激动的眼睛直冒小星星:“好，好”。他往人家身边凑了凑，自来熟的靠人身上:“我睡会儿。”英雄抬起胳膊让他靠在腋下:“睡吧。”许文成靠在偶像的怀里安心的睡去，他感到两辈子以来从没有过的幸福。他现在自己再不觉得自己是个八旬老翁了，自己就是个孩子，心里早熟的孩子。重生后他从来都没觉得父母是他的依靠，有前世父母冷待他的影响，同时也因为父母的能力必竟有限，与他想要达到的目的丝毫也帮不上忙。但此时，身边这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汉子他竟觉得可以依靠，给了他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
　　又过去一天半宿，到了北平时半夜。俩人先找个小旅馆睡了半宿，早起结了帐吃了饭买了去南京的票。那时南京的钱路桥还没修，去上海得乘船。买票和结帐时许文成不让偶像花钱，想起他曾经吃的满肚子的草根树皮心里就难受。“这孩子，我这么大人还让你个孩子给结帐买票。你是不是瞧不起哥哥？”“您挣钱不容易，又有那么大家人要养，我挣钱容易，写几个字而己，又不用养家。您就让我花吧。”英雄心说:“我啥时候说我有一大家子人要养了？不过确实是有一大家子人，上万口子呢。”“这可不便宜。要不还是咱俩各花各的，谁也别给对方买了。”“我买的起。没事。”许文成心说:“我就当为抗日做贡献了。”英雄也没再跟他磨叽，难得碰到这么大方个孩子，看他衣着虽也整洁干净，但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少爷。要那样，家里怎么也得派个人跟着他。咋能放心他自个儿出这么远的门呢。
　　又上了开往南京的火车。出了东北，俩人说起话来就没那么慬慎了，英雄问起了许文成对日本人占领东三省的看法:“你说日本人能在东北常呆吗？”“当然不能。估计就明年吧，就得往中原进攻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日本人以为拿下全中国会象拿下东三省一样容易呢。”前世也是三七年鬼子开始向中原进军的。也确实没有碰到大规模的抵抗，除了几个爱国将士的拼死抵抗，国民党党中央都很快被赶到了重庆去了。说起这许文成就一肚子气。老蒋要把跟共产党内哄的劲头儿拿出来，何至于发生南京大屠杀的惨事。耗子扛枪窝里横的蠢货。要没有共产党，中国的结局会成啥样？尽管前世对解放后的诸多政治运动不满过，但许文成一直确信，没有共产党，就没他以后衣食富足的好日子，尤其是改革开放后，儿女都出息了的时候。这一世他没想成就啥大事业，但他会一直拥护共产党。他没能力改变大事，但他要尽量保护抗联，找出判徒。决不让那几颗老鼠屎，毁了抗联。
　　许文成的话让英雄对他刮目相看。这孩子对政治如此敏感。很多大人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更有人为了个人利益出卖国家，甘为日本人的走狗。“那你不是也没啥影响吗，该吃饭吃饭，该上学上学。打仗也打不到你这儿。”许文成知道英雄这是在试探他。他也故做不知。说到:“您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等到中原打起来他们就会开始奴役东北人了，给他们开矿，给他们修路。给他们供应粮食。他们现在不动东北百姓，不是真的好，是给其他地方的百姓看。看我们管理下的百姓多好，你们都乖乖的投降我们吧，别反抗了。我们会让你们过好日子的。真有一天中国成了他们的殖民地，还不榨干中国人的骨髓好养肥他们日本人。”“不错，你这孩子看得挺清楚，要不你也写不出那样的剧本和故事。那你可有什么打算？”“我现在去送剧本，写小说，也是要通过这些唤醒国人抗日的意识。至于其他，我只能保证自己不归顺日本人，别的，我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这些话也触实是许文成的心里话。他一直觉得前世自己浑浑噩噩，啥正事也没干，日本人照应被赶走了，国民党一样被打败了。他今生只想对小妻子好一世，还前生债。再就要尽力保护好东北抗日联军，努力找出那几个判徒，争取在他们判变前处理了他们，至少把他们判变的代价减到最少。还有就是要在解放前和国人一起占领钓鱼岛，免得日后成为中日美三国的争端。也算他为国家尽力了。“你没想过把日本人赶出去？”“会赶出去的。不过不是我。我可以帮助赶日本人出去的人。但我自个儿不是个能吃苦的人。我有自知之明。不想自个儿有一天因为自个儿不能吃苦，判变而伤害整个抗日队伍。”许文成实话实说。他真没想加入。因为抗联后期在长征后跟党中央失去了联系，直接受王明那个笨蛋和苏联苏维埃的管理，才会导致抗联的内部管理混乱，导致而些判徒背判而无人知晓，直接导致抗联的毁灭。他可不想让王明那头猪牵着鼻子走。更不想被苏联那群混蛋所牵制。“你还挺有主意。”英雄看了看态度坚决的许文成，没再往下说。许文成却抬头对他接着说:“我打算私下帮他们筹些钱和粮食药品。也算尽了一己之力。再有，我可以帮他们传递些情报。就是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咋联系他们。要发展抗日队伍也需要人群众做为土壤啊。我就做这土壤吧。我会日语，也能帮他们搞点情报。您认识抗日的人吗？”“不认识。”英雄听许文成说这么多，都要怀疑他看破自个的身份了。许文成听他没承认，心里挺遗憾。又一想，觉得也正常。哪能几句话就让人相信，那抗联早黄摊儿了。好吧，以后慢慢相互了解吧，总有机会接触上的，只要自己有心。
　　一路上，聊天睡觉。一宿两天后才到了南京。休息一晚，换了船。朝发夕至，到了上海。顾胖子接着了许文成。许文成又把英雄介绍给顾胖子。这时才想起问人家姓氏:“您姓啥呀大哥？这是我老乡顾先生。来接我了。在虹口开了家茶馆儿，名儿叫“回家”。有空儿您可以来找我。”“我姓马，你就叫我马大哥吧。有空儿我会去找你。”就这样，两人分道扬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