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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一场骤雨之后,街巷中渐次响起叫卖的声音——先前躲在廊檐下的小贩们,又纷纷将担子挑到狭窄的巷子边。
“呵,瞧这雨,说来就来说去就去。这多下一会儿,也好留点客。”巷子边一家酒楼的伙计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嘴里嘀咕着。
“小二,结账!”楼座拐角出传出声音,透出十足宿醉的慵懒。
“来咯!”小二答应一声,便向声音来源处去。身子一转,竟有个靠窗的好所在。
却见桌边散着两张长凳,一张翻倒在地,一张上面正躺着一个人。但见那人,白扇障面,扇上既无文人墨宝,也无镶金嵌玉,只雪白的绢纸扇面。乌木的扇骨,若是识货的或许能瞧出一两分贵重来。长长一袭白衫如同那扇面一样,一点他物也无。
敞开的窗子吹进一阵凉风,白衫微微起了涟漪,让人瞥见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银光一闪。雪白崭新的云头靴,竟仿若也一点花纹没有。仔细瞧瞧,才发现有四合如意的暗纹若隐若现。
风吹得男子脸上的扇子坠落在地,露出一张疏朗儒雅的脸来。眉目只清俊可述其一二,恰似一幅大气却不失细致的山水画。看似无心的几笔,却有着十分颜色,令人不得不感叹造化神奇。
极俊朗的相貌引得小二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继而摇头暗叹。
“小二,你不结账,却在这叹个什么?”男子突然笑出声,声线略微有些低,然而有着惑人的磁性。
小二也不慌张,只嘻嘻一笑,一边收拾了桌上酒壶,一边道:“我说白公子,您这段时间天天是早早的来,黄昏便走。您这般的风流才俊,若坐在大堂,怕不知给我们小店吸引多少顾客。”
白公子做起了身,扯着嘴角笑道:“你这猴嘴儿,到挺能说的。要真是这样,我躲个清净不是更好。”眉宇间尽是洒脱肆意。
小二扯下抹布抹了遍桌子,因着白公子是常客,而每次总是点四壶竹叶青。小二直接收了钱便走去柜台了,临了不忘说一句:“白公子慢走,明天再来啊!”
白公子也不应他,径直出了店门,向左手边拐去。
走了几步,便到了沿河的小路上,乍一看有几分闲庭信步的样子,可眼里分明在搜寻什么。走到一家当铺附近,白公子住了步,靠向河边柳树。信手拈了一段柳枝,在手里耍着。看似无意,眼里却微微带了点凌厉。
忽见河上掠过一个人影,轻巧之极,迅猛之极,以致常人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然而白公子却好像早就等着了,在人影出现的同时也飞身追了过去。
白公子几跳便跟上了前头的黑影,一黑一白,在竹林中分外醒目。白公子的轻功似乎犹胜黑衣人一筹。不一会儿功夫就与黑衣人并行。
黑衣人猛地停下身形,回手一掌激出,似含了无尽的力道。那样突兀,但凡道行浅一点,只怕会吐血身亡。
可白公子似无所觉,仍就直身相追。黑衣人固然一惊,手下的力道却未减,仍挟了雷霆之势而去。白公子忽而一笑,左肩微微一侧,借着脚蹬竹树之力,反欺身向前,手里的扇子横上对方脖颈。几个动作酣畅淋漓,一气呵成,不见丝毫凝滞。饶是黑衣人艺高胆大,也不禁微微变色。
黑衣人一掌既快且猛,能躲过只怕得感谢祖上积德了。但凡武功高强之人,至多能听见风声有异之时险险躲开,而白公子竟能反手置对方于死地,其武功造诣之高可见一斑。所谓功夫深浅,有时往往是一两招之间的事,黑衣人暗暗心惊。
然,黑衣人却也不是刚出道的毛头小子,即便置身于极险之境,倒也不十分慌乱。虽然这一变亦生得极快,使上平生所学堪堪躲过一劫。那乌木扇子到底不是什么中看不中用的物事,不知何时竟微露锐利的锋芒。
黑衣人知道自己怕是活不成了,索性闭上了眼。可等了良久,却毫无动静。睁开眼,看见白公子挑着一边的嘴角,看着他,眼里的笑意竟有几分揶揄。黑衣人只是静静的盯着他,暗自防备。
仿佛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白公子忽而笑了,朗声道:“都说天山狂刀为人光明磊落,行侠仗义,多为坊间称道。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十足挑衅的话到了他嘴里,却听不出任何意味。
黑衣人人略略估摸,知道对方不管哪一方面都胜于自己,若真要置自己于死地,也不必等到现在。而自己的身份已为他所知,既非歹意,那必是另有要事,自己何须着急呢?
白公子呵呵地笑了:“此行找你并无甚要事。只是听闻兄台途经此地,小弟在此逗留几日,想一睹兄台风采。兄台的萍踪无影出神入化,小弟想见识见识罢了。若有得罪之处,请大侠多多海涵。”一番话说得流畅,似乎也挺诚恳。
黑衣人自然知道眼前的人必定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可这与他无关,现下脱身为要。
况且,这番话虽然摆明了是瞎话,却也让他无从应答。黑衣人一抱拳:“愚兄今日也是有要事在身,故而出手急了些,望贤弟见谅。来日遇到贤弟,必与贤弟喝上一杯。”
白公子知他着意脱身,也不勉强,笑道:“兄台有此心意,小弟欣悦之至。下月十五,乃是此处万花节。如此盛事,你我正好痛饮千杯,兄台意下如何?”邀约之日已然定下,看似商量的口吻却透着不可违抗的强势。
黑衣人心知不可与之继续纠缠,便道:“好!下月十五,樗月楼恭候贤弟大驾。”
白公子眸光一闪,笑言:“申时二刻正是好时候,兄台切莫迟到,小弟必当赴约。”说罢也不待黑衣人回应,随即飞身离去。
黑衣人立了片刻,也转身离开。只脸上一抹难解的笑意,令人不明其理。
话说白公子片刻之后便出了竹林,进了城里一家有名的楼子。名唤雾樾阁。都说此楼风雅至极,等闲之人,难以步入堂内三寸之地。故而时下文人多会于此。
白公子径直到了三楼东边的阁子里,眼光于极少数人身上掠过,停在靠窗的一位青年男子的身上。
“秦先生,怎么有闲情雅致来此品茗?”白公子随口问道。
对面坐的男子,二十七八的面相,极黑浓的眉毛下,一双眼睛闪着睿智。唇角边的笑纹倒平添了几分俊雅。右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隐隐流光,想来并非凡品。
秦先生呵呵一笑:“白大公子不也如此么?”言语间似乎十分熟稔。
白公子毫不客气地坐到秦先生的对面,执起面前的青瓷酒壶,叫小二上了一个彩瓷小盅。
见到此处,秦先生抚膝大笑:“老白,你还是这么不客气啊。不过,这彩瓷是难得的好东西了吧,否则也入不了你的法眼。”言谈间诸多取笑之意。
白公子也不搭腔,径直倒了一盅酒,刚凑近嘴边,却又停住了。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又将小盅缓缓放下了。转头叫店小二另上了一壶竹叶青。
秦先生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个臭毛病啊。喝点别的酒还要了你的命不成?!”言语间隐隐含着一丝深意。
白公子似乎察觉到了,眸光极快地一闪,眨眼间却又面似古井水,不起波澜。抬眸看向对面坐的人,极轻快地道:“先生何出此言呢?白柳我生来就这点臭脾性,您也不是不知道。好这两口想来也没个大碍。到是先生如今也是官拜一品的文渊阁大学士了,如此混迹市井之间,怕不被人笑话?!”那意思仿佛是回敬了一番。
秦先生也不恼,只抬手用手指沾了酒液在桌上比划起来。白柳似无意瞥见,神色微怔。不过片刻又复先前。然这一细小的变化,还是全落入了对桌人的眼底。
白柳抿了一口酒,恍然看着窗外。秦先生也不催他,只是神色复杂地看了下白柳,继而也转眼盯住窗外。白柳似乎沉入了某一段回忆中,眉眼间渐渐有了一点点温暖,虽然稀薄却使整张脸带着不可思议的柔和与美好。
夕晖悬于眉间,亦有寂寞的味道。白柳本因神色颇有些漠然不羁而稍嫌清冷的轮廓,此时如蓝田日暖,竟明媚的仿佛是天边流霞。
秦先生似乎也看得怔住了,过了一会儿,轻声道:“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声音清浅似耳语。
白柳微蹙眉看着对面端坐的书生。其实,他并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有些不满他这仿佛失魂落魄了似的样子。
当然,他若是知道他嘴里念叨的是这个,对象还是他,估计得呕血三升了。
“秦先生倒是悠闲,想来京中无事了?”斜挑眉梢,几分不羁,几分询问,甚至还有一些痞气。
“池鱼罢了。”名满天下的秦学士说起话来,暗藏机锋,曲折深沉处让人搔断了数根头发也难说出个所以然。当然,这样的人不包括白柳。
“池鱼?先生应该是稳坐钓鱼台才对。”白柳斟了半杯酒,看着微微泛着浅绿色的酒水在瓷盅里仿佛碧波荡漾,无端端生出俏丽春色,到让人不好下口。于是仿佛对这酒有了兴致,细细看着,既不喝也不放下。
良久,那位秦学士只是低眉敛目,仿佛无知无觉了。杯子里的茶快要没有那袅袅茶烟了,他却还是不曾动一口。
“端瑜,你看明日的宁安城与今日的,可会有什么区别么?”半晌,白柳缓缓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仿佛千斤。眼睛盯着窗外摇着拨浪鼓的货郎,扁担随着走路的频率一上一下,让人看着仿佛不是几十斤重的担子,而是有趣的杂耍了一般。
秦端瑜看了白柳一眼,仿佛白柳问了一个众所周知的问题,可是口气反倒是郑重其事:“京城四大名门之首的白家二公子,若是肯笔下轻点,想必这明日的宁安城怎么不会是昨日的凤城呢?”
白柳猛地把眼光给收了回来,手里的酒杯微不可见地晃动了一下,若不是那层层涟漪,让人还以为不过是一时错觉罢了。
“昨日凤城?秦先生倒是见解非常,试问在下何德何能,担得起将整座城池送与敌军宰割的重责呢?”白柳话音虽轻,然而字字句句却若金石声。
“这你倒是谦虚了。想来着宁安城果真是人间仙境让人流连忘返,连堂堂靖安将军都给消减了英雄意气。”语气间是毫不掩饰的冷讽,然而只有白柳读懂了那眉梢眼角潜藏的忧虑。
“端瑜,是什么逼的你放弃了壁上观的位置?”白柳仿佛好奇的孩童,饶有兴致地看着秦端瑜,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老白,还记得我们在崇政殿说的话么?”秦端瑜没有回答,只是直视着白柳仿佛黑曜石般的眼睛,缓缓问道。
白柳当然记得。志在家国。
当日犹是十四五的年纪,少年英气勃发,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仿佛江山不过指掌之间的玩物,而自己,不是圣君,亦是能臣名将。
崇政殿是历代王朝新君登基以及诸臣朝贺的宫殿所在,深阔恢弘,壮丽华美,仿佛最绚烂的史诗却又不失厚重。那尚显稚嫩的嗓音在高高的藻井间回旋,在粱枋处徘徊,却似乎声震寰宇,几乎是在预示什么一般。
然而,若干年过去,什么圣君能臣名将?不过一个傀儡之君,一个虚有其衔的文官,还有一个空有名衔的将军。朝堂之中,说什么乾坤日月,正大光明,不过是处处损公肥私,尔虞我诈。一旦外患来袭,却只会跪呼:臣等无能,臣等有罪。实是一帮窝囊废。放眼望去,朱红瑰紫的朝服间,竟找不到一个有办法的人。何其可悲!
都说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如今却成了谏官的一句套话。只见西北方的异族厉兵秣马之后兵临城下,他们却连退敌之策都无,难不成个个已预备好送死?
秦端瑜仍是眉目浅淡,白柳依旧举着手中的瓷盅,然而,眼神的焦点却仿佛都落在了那个黄沙漫漫,旌旗蔽日的大漠上。
先贴点~慢慢来~
以后一章一章大概都会改 所以后面索性都锁了 大家见谅~
嗯 因为本人有很严重的贪懒的毛病 所以后面几章得咱的差不多再发~
再次。。。课业压力比较重 只能是尽力了 阿门~(滚 要入党的人还信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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