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荣耀/白狄]短篇集》无青心cr

82、冰可乐（完）秋

　　知了在树上一声声地叫，让人躁动不安。
　　李白紧张地盯着电脑屏幕，随着网页上方的转圈停止，一个个分数从页面上跳了出来。
　　“yes！”李白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个成绩超乎了他的预料，他有希望和狄仁杰考入同一所大学。
　　这个想法像是给心脏注入了一针甜蜜素，让李白咯咯地傻笑起来，但没过多久，他的眼神又逐渐黯淡，蔫蔫地趴在了桌子上。
　　他想他的冰可乐了。
　　虽然只有三天，李白却等得心焦，志愿填报当天早上，还不到八点他就出门了，天乌沉沉的，隐约似乎要下雨。
　　李白在科学楼左顾右盼半天，终于看到了等待已久的身影，狄仁杰看到他很惊讶，不过惊讶之后立刻变成了欣喜，“考得怎么样？”
　　“还～行～”李白拉着他进入电脑机房，照着他的志愿填了一份，当然，只是大学，专业有所区别。
　　“你……”狄仁杰迟疑了一下，接着扬起嘴角笑了，“看来考得不错。”
　　李白笑而不语，狄仁杰想了想，又问，“等会儿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有有。”李白忙不迭地回答，他本来就想跟着狄仁杰，现在狄仁杰主动提及，当然欢喜。
　　李白在脑海中设想了很多狄仁杰会带他去的地方，但这些设想里没有医院。
　　“她……”李白看着病床上插满各种仪器的女人，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妈妈。”狄仁杰很熟练地从边上拿了个椅子让李白坐下，“出车祸后成了植物人，不过这次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再过几天，很可能会醒。”
　　“说起来还要谢谢你，没有你的那些钱，我大概还凑不齐手术费。”
　　“其实我……”
　　“我知道，你一开始只是想捉弄我，但、还是谢谢。”尤其是禁闭室事件之后，基本除了每天的冰可乐，李白没怎么再使唤过他。
　　自从家里发生的那场变故后，李白一直觉得钱是个混账东西，能让人和事变得扭曲，可此时，他看到狄仁杰脸上的雀跃，他忽然体会到了它的魅力。
　　“不客气，我们是……朋友。”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轻到李白自己都几乎听不到。
　　“什么？”
　　“没什么，伯母能好起来我很高兴。”李白在病房待了一会儿，问，“对了，你现在住哪？”他之前去过狄仁杰的出租屋，里面没人。
　　“噢，我找了新的房子，打算这两天就把东西都搬过来。”
　　“你一个人吗？你……你爸爸呢？”李白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个从刚才开始就缠绕在他心头的问题。
　　“去世了。”狄仁杰轻飘飘地一笔带过，李白赶紧闭嘴了。
　　两人在病房坐了会儿，狄仁杰提出送李白回去，李白怎么肯走，坚决要求去狄仁杰家坐坐，开玩笑，这家伙高考后就一直联系不上，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了，不先摸个点以后怎么去找人。
　　然而李白没想到，狄仁杰会错了他的意，带着他回到了那个小铁屋。
　　“呃，我打算今天在这边住一晚明天直接搬东西过去，你说要跟我回家我就带你过来了。”看到李白的表情，狄仁杰也反应过来了，敢情想去新家啊，“等会儿估计要下大雨，下次再去吧。”
　　确实，现在才三点，外面的太阳却已经不见了，天上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谁都知道会下雨，可偏偏又还没有一滴雨珠落下。
　　屋里已经开起了灯，两人坐在屋里，空气闷热得让人心情浮躁，电风扇嗡嗡地响着，却怎么也吹不散身上沉重的黏腻。
　　“咔咔、轰隆隆。”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沉闷的雷声紧跟着响起，两人心头都是一颤，下意识看向了窗户外边。就在这时，墙壁上的白炽灯忽然闪了一下，接着整个屋子陷入了昏暗。
　　“停电了。”狄仁杰无奈地说，打起灯去床边拿东西，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地上。
　　“你没事吧。”李白马上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没事。”狄仁杰抬起头，想说的话却忽然卡在了喉咙口。
　　太近了。
　　他和李白，太近了。
　　轻缓的吐息从脸上拂过，狄仁杰听到了逐渐加快的心脏跳动声，有什么东西在胸腔中骚动不安，脑子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纱，连思维都变得迟钝了几分，唇被人贴上仿佛只是一个呼吸间的事，狄仁杰反应过来时它们已经胶着在了一起。
　　狄仁杰伸手推开李白，和对方一同喘着气，脑子里还在组织语言，下一刻手腕就被人抓住，身体不由自主地撞在了李白怀里。
　　悬于天际的雨珠此时终于落下，噼里啪啦地打在铁皮的屋顶，发出格外响亮的声响。
　　灼人的吻纠缠不休，狄仁杰躲避地向后退了两步，跌在床上。李白俯身压上来，将扣住的手腕按压在头的侧上方，强硬地打开牙关，缠着里面的软物与之共舞。
　　“唔。”狄仁杰的挣扎逐渐增加，李白控制的力道也随即加大，他已下了决心，不打算再放过他。唇上被重重咬了一口，狄仁杰眼角沁出了泪光，挣扎的力度逐渐减弱，那吻也随之变柔，到最后已如蜻蜓点水。
　　李白静静地看着身下的狄仁杰，没有做进一步动作，床头柜上的手机电筒没关，隐隐绰绰的灯光下，光与暗在他脸上交织。
　　“咬得有够用力的。”李白听到狄仁杰这么说，声音中带着平常没有的喑哑。
　　李白没有接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开脱，也无意为自己开脱。他就是想拥抱他，想亲吻他，想占有他，可这又有什么错呢！他已经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了不是吗？去他妈的同学，去他妈的朋友，他想要的才不是这些！
　　狄仁杰嘴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渗着血，形成了一颗血珠。李白想给他擦掉，被毫不客气地打开，狄仁杰用指腹将其揩掉，擦在了李白脸上。
　　“我爱你。”李白抢在狄仁杰开口前说。
　　他不该说这句话，至少不该当面说，这会把局面推到一个无可挽回的境地，可从他强吻他的那刻起，他们的关系本就已经无可挽回。
　　“你——”李白将食指贴在狄仁杰唇上，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对，我过界了。”
　　李白想，他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敢在他明显的警告眼神中再次吻他。
　　狄仁杰胸口起伏着，捏着李白的衣角用力拧紧，思绪混乱不堪，只觉得始终下不去手，只好又慢慢放开。
　　他大概也疯了。
　　铺天盖地的雨幕将铁屋砸的劈啪响，在这滂沱大雨中，隐约夹杂着点人声，只是还未等人听个真切，便被雨声彻底盖过了。这雨持续了两个小时，直到傍晚才转成淅淅沥沥的小雨，铁屋中已没有了动静。
　　李白是被头顶的光照弄醒的，他迷迷糊糊地转了个身，下意识收拢了手臂，却发现怀中空空如也。
　　仿佛从噩梦中惊醒，李白猛然从床上坐起。有水声从浴室的方向传来，让李白轻轻舒了口气，却仍是不放心，轻手轻脚地下床，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李白在浴室门上敲了一下，敲得比较轻，里面的人可能没听到，李白鼓起勇气，又用力敲了两下。里面的水声停了，狄仁杰披着浴巾湿漉漉地出现在门前，李白脸红地想移开视线，却又发现根本就移不开视线。
　　“你……”李白张了张口，觉得该说点什么，但一向能说会道的他此时却脑袋空空，想不出一句话，倒是狄仁杰伸出了手，把他一把拉了进去。
　　湿滑的地面让李白差点摔倒，还好狄仁杰扶住了他。随手披上的衣服被扯落，温热的水流从身上抚过，带着香气的泡沫被均匀地涂抹在身上，李白听到了狄仁杰嫌弃的声音，“脏死了。”
　　这声音让李白回过神来，一下抓住了狄仁杰的手腕。
　　“你为什么不拒绝，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李白抓得很紧，仿佛生怕狄仁杰飞了一样，“不要再躲着我，让我跟在你身边，就算，就算你不愿意给我名分也没有关系。”
　　狄仁杰惊讶得说不出话，把李白这句话在心里咀嚼了好几遍，甜丝丝的感觉溢满了心底。诚然，他和李白将关系止步于朋友是对彼此的最优解，但也许……他们想要的并不是最优解。
　　“是啊，我喜欢你，舍不得让你出局，只好重新给你划线了。”狄仁杰微微翘起嘴角，在李白唇边亲了一下，“你想要什么名分？”
　　所有的担心害怕在此刻全部消失，只剩下满心欢喜。李白抱住了他，像小鸡啄米般在狄仁杰脸上胡乱地亲。
　　雨终将会落，雨终将会停。
　　我念念不忘，终得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