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荣耀/白狄]短篇集》无青心cr

80、冰可乐（二）春

　　一瓶冰可乐被重重地放在李白的桌子上，旁边站着气喘吁吁的狄仁杰。
　　李白挑了挑眉，“打开。”
　　随着易拉罐的拉环被拉开，白色的气泡伴随着褐色的液体哧哧地往外冒，从狄仁杰的手上淌过，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
　　李白看着狄仁杰，狄仁杰看着李白，上课的铃声就在两人的对视中响起。
　　“看来我今天是喝不到可乐了。”李白叹了口气，妥协般说，“等会儿去校门口把我的午饭拿进来，到食堂等我，这总行吧。”
　　狄仁杰点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手上的黏腻感即使用纸擦了几遍，感觉仍然存在，桌子上摆着三罐开封过的可乐，狄仁杰气闷地盯着它，仿佛要把它盯出个洞来。
　　十月份的天气虽然已经转凉，却算不上冷，李白嚷嚷着要喝冰可乐，狄仁杰拿钱办事，只能下楼去给他买，结果买上来李白却说气都被漏光了，没气的可乐没有灵魂，让狄仁杰重新去买。
　　可乐瓶打开会有气冲出来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眼见老师从门口走了进来，狄仁杰不想让这些可乐占据他的桌子，于是挨个把周围的同学问了一圈，把它们分了出去。
　　狄仁杰拿出课本和笔，正打算听课，前排的小胖忽然转过头来小声问，“狄哥，你是不是摇它了，怎么感觉气不太足啊。”
　　狄仁杰一愣，摇？
　　他当然没无聊到摇可乐瓶，但是拿着它一路冲上五楼，路上肯定摇晃到了。所以……李白不是在找茬？
　　狄仁杰捏紧了笔。怎么可能，就算理由是真的，李白分明也知道原因，但他什么都不说，就看狄仁杰一遍遍下楼去给他买所谓的有灵魂的可乐。
　　……算了，看在钱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高三的学生中午会提前十分钟下课去食堂打饭，这样就不用和高一高二的学弟抢饭吃，可以节约下时间来学习。
　　狄仁杰除外。当他去校门口拿完李白的饭盒，下课铃声也跟着响了，等狄仁杰打到饭的时候，李白已经吃完了。
　　“帮我洗掉。”
　　狄仁杰把筷子咬得咯吱响，李白在他旁边坐下，贱兮兮地说，“要不，你求求我，我明天给你也带一份？”
　　“求你快滚。”
　　李白笑着走开了，他根本不在乎狄仁杰的态度，或者说，狄仁杰越生气，他越高兴。
　　谁让狄仁杰总是用那种冷冰冰的、带着轻蔑和不屑的眼神看他呢，就好像他是什么垃圾一样。
　　和其他忙碌的高中生不同，李白的高中可以说是毫无压力，至少在文化课程上是，不管他怎么考，最后总能在公司有一席之地，虽然他一点都不想要这一席之地。
　　中午李白睡得迷迷糊糊间，桌子上发出轻轻的一声响，有什么人在他桌子上放了东西，李白没管，继续眯。然而没过多久，下午的铃声也催命似的响了起来，李白彻底没了睡意，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目光忽然定在桌上的饭盒和它旁边的可乐罐上。
　　李白拿起饭盒打量，透明的玻璃盒被洗得干干净净，连一滴水珠都没有，他放下饭盒，伸手去碰碰边上的可乐罐，冰凉凉的感觉顺着指尖传了过来，李白漫不经心地敲了敲罐身，拉开铝扣，果然没有气泡涌出来。
　　李白扭头去看窗边的狄仁杰，狄仁杰正低着头看书，阳光落在他的发梢，将其染成和煦的金色。李白抬起手，冰镇的气泡水顺着滑入腹中，气泡在喉咙中炸裂，带来丝丝酥麻，心中的烦闷似乎也随着这些气泡一起破碎消失了。
　　他开心地从包里翻出一个苹果和一把小刀，走过去放到狄仁杰面前，“我要吃。”
　　狄仁杰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可不保证上课前能削好。”
　　话虽如此，他还是去洗了手，拿起小刀低头开始削皮，随着果皮剥落，果肉的清香开始在空气中弥漫。李白低头看着他削，狄仁杰削得不算熟练，但手很稳，小刀不疾不徐地从果皮下推过，没有厚薄不均，也没有断掉，看着很让人舒心。
　　“好了，你是整个吃还是切开？”狄仁杰拿了张纸在桌上垫着，把苹果放在上面。
　　“这么贴心的吗？”李白笑着问。
　　“滚滚滚。”狄仁杰相当不温柔地说。
　　李白把苹果切成两半，留了一半在桌上，“这半给你。”说完也不管狄仁杰什么反应，转身走了，狄仁杰瞪着桌子上的半边苹果，转头对边上的女同学问，“你吃苹果吗？”
　　“哎，给我吗？嗯，谢谢。”
　　放学前老师发下来两张试卷当课后作业，李白当然是不会做的。他把卷子往狄仁杰桌上一放，狄仁杰秒懂，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哇，这狄仁杰，有点好用啊。
　　事实证明，狄仁杰好用的地方不止如此，不仅值日会帮李白做，甚至自习课上，只需要一个纸团砸过去，狄仁杰就会很自觉地上去问问题，帮他分掉老师的注意力。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狄仁杰帮李白削苹果次数太多了，还是每天的冰可乐太引人注目，班里竟然开始传起了流言，有说狄仁杰暗恋李白在追他的，还有说两人已经在一起了的。
　　李白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差点没笑岔气，拍着饭堂的桌子边笑边咳，眼泪都出来了。
　　“有这么好笑吗？”狄仁杰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他喜欢李白？李白全身上下唯一值得他喜欢的大概就是那该死的钱。
　　李白盯着狄仁杰瞧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不如你真的跟我表白吧，然后我再拒绝掉你，这样大家就不会误会了。”
　　这什么鬼逻辑。但狄仁杰还来不及反对，李白就再次开口了，“这不是商量。”
　　行吧，他早该想到的，这个钱没这么好挣，不就是在人前丢个脸吗，狄仁杰觉得他还受得了，反正也就七个多月了。
　　狄仁杰向来是个行动派，很快就在网上抄好了一段情书，在最后一堂课老师走后登上了讲台。
　　“咳，各位同学请安静一下。”教室逐渐安静下来，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狄仁杰感觉脸上有点热，果然，他脸皮还没厚到这个程度。
　　狄仁杰下意识去掏口袋，却意外地掏了个空。
　　完了，情书没带。狄仁杰虽然记性不错，但那些肉麻的字词他抄的时候恨不得自戳双目，怎么可能专门去背。
　　哦豁。
　　狄仁杰看着下方李白笑眯眯的眼睛，顿时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缓缓吸了口气，狄仁杰把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即兴发挥。
　　“关于最近在班上的一些流言，对，就是说我暗恋李白的那个。”
　　下面一片哄笑。
　　“我必须告诉大家。”狄仁杰顿了一下，定了定神，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说，“那不是流言。”
　　教室里一片叽叽喳喳的讨论，听得狄仁杰脑子嗡嗡的，干脆从讲台上走了下来，站在李白面前。
　　人群开始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狄仁杰，班里不是没有情侣，但这么明目张胆的还是头一遭，更别说其中一个还是做了两年的风纪委员，后排的几个女生尤为激动，看起来都快晕过去了。
　　“李白，我喜欢你。”狄仁杰看着李白的眼睛说，做戏嘛，如果不真还不如不做。
　　这声音太温柔，温柔到李白都有点怀疑狄仁杰是不是认真的了，要不是那双没什么情绪波动的金色眼睛，他还真就信了。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狄仁杰继续问，李白微笑着看他，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狄仁杰站直了身体，等着李白接下来的羞辱和拒绝。
　　然而出乎狄仁杰意料的是，李白开口了，说的却是：“好啊，我愿意。”
　　狄仁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白，李白笑着歪了歪头，“我也喜欢你喔。”
　　——
　　李白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看看狄仁杰这反应，不比拒绝好玩多了，被人预判了的操作，哪有出其不意有效果呢。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多久，狄仁杰的那颗聪明脑袋已经反应了过来，“你又想干什么？”
　　李白无辜地看着他，“没干什么啊。”
　　“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不用装了。”狄仁杰和李白并排走在校门口的广场上，狄仁杰嘲讽地说，“你不会以为我这么笨吧。”
　　扫兴。就在李白打算不装了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人影朝这边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喊，“李白哥哥～”
　　李白脸色巨变，一把抓住了狄仁杰的手，“帮我。”
　　“不。”狄仁杰用力掰李白的手，这种明摆着的她爱他他不爱她的戏码，他才不要搅和进去！
　　“你见死不救！”李白死死抓着狄仁杰的手，仿佛抓着救命稻草。
　　“没错。”狄仁杰毫不犹豫地说完，又补上一刀，“她挺可爱的，你就从了吧。”
　　“狄仁杰！”李白眼见手要被挣脱，直接整个抱了上去，在对方耳边恶狠狠地说，“我加钱。”
　　狄仁杰的挣扎瞬间小了下去，正想问问李白加多少，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尖叫。
　　“你们在干什么！”
　　狄仁杰感觉自己被什么人从李白身上推开了，正心里高兴就被李白一把拽到了身后，“李思思，你要干什么。”
　　狄仁杰从李白背后探出一个脑袋，瞧了一眼李白唯恐避之不及的人，挺秀气一姑娘，怎么力气这么大。
　　“白哥哥，他……你们……”名叫李思思的女孩眼睛在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李白牵着狄仁杰的手，炫耀一般放在李思思面前，“我男朋友。”
　　“什么？可是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也不可能有。”
　　狄仁杰看着女孩哭着跑开的背影，低声说了句，“你看上去好像渣男。”
　　嗯……说不定不是好像。
　　李白翻了个白眼，“没可能的事就不要给她希望了，难道她喜欢我，我拒绝她她会伤心，我就不能拒绝吗？”见狄仁杰不说话，李白又说，“那这样的话有几个人一起喜欢我，还要把我掰成几瓣吗？”
　　狄仁杰听到李白这个形容，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这样一副画面：一个橘子上长了张李白的脸，然后一群妹子在那里分……不不，橘子那么好吃，李白不可能是橘子，大蒜？山竹？花？No！打住打住，太可怕了。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李白的话把狄仁杰从脑补中拉了出来，狄仁杰连忙看向他，问，“你说什么？”
　　李白叹了口气，拉着狄仁杰往车里坐，狄仁杰这才反应过来，“等等，我为什么要坐你家的车？”
　　李白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现在要跟我回家，如果有必要，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报备。”
　　“哈？”狄仁杰完全懵了，李白按住他要开车门的手，低声提醒，“我加钱。”
　　狄仁杰看着李白，有点不确定地问，“你要我作为你男朋友跟你回家？”
　　不愧拿过年级第一的人，脑子就是好使。李白欣慰地点点头，狄仁杰目光闪动了一下，贴在李白耳边问出了刚才没来得及问的问题，“加多少？”
　　李白咬着牙，从牙缝里寄出两个字，“翻倍。”
　　“成交。”不愧是有钱人。
　　“我能问一下，那个思思和你是什么关系么？”过了会儿，狄仁杰问，看到李白面色不善，立刻说，“我总得知道我情敌的信息吧。”
　　“她是我继母的外甥女，我继母想让她做我未婚妻。”李白言简意赅地说完，对狄仁杰笑道，“当然，我只喜欢你，不会娶她的。”
　　狄仁杰感到一阵恶寒。
　　车子很快就到了地方，李思思从前面的车里出来，看也不看李白，直接就往前走了，狄仁杰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别墅，拉着李白的手跟了上去，李白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反握住了狄仁杰的手。
　　李白的爸爸没有出现，继母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从外表看可能还不到三十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狄仁杰感觉李白很不喜欢她。
　　狄仁杰在门口把包交给了旁边的人，正要跟着李白进去，却在看到那人举动时血压一下子飘升。狄仁杰一下甩开李白，冲过去抢回了两人的包，就在刚才，他看到那个人在接过包之后，直接打开翻找了起来！
　　“他在翻你的包！”狄仁杰看向李白，李白接过包，很勉强地笑了一下，“嗯，他，每天都会检查。”
　　每天？狄仁杰觉得他有点不理解这话的意思了。
　　李白的继母，那个漂亮的女人走过来，冷冷地看向李白，“有什么问题吗？”
　　李白抬起眼，同样冷冷地看着她，“没什么。”
　　狄仁杰抱住了自己的包，虽然里面只有些作业，但他不觉得其他人可以随意翻阅，李白握住了他的手，说，“他的书包不用看了，只是些作业。”
　　女人并没有妥协，“这是家里的规矩。”
　　“规矩？”狄仁杰抢先开口了，“这是侵犯我们的隐私。”
　　女人笑了一下，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小孩子有什么隐私，我是他妈妈，也是怕他学坏。”
　　“既然如此，为什么那位李思思小姐不需要翻包？”狄仁杰冷笑，一针见血地说，“因为她是你亲戚，而李白和你毫无血缘，是吗？”
　　大厅门口瞬间寂静，女人冷着脸走上前，一巴掌朝狄仁杰扇过去，被李白抓住了手腕。
　　“别逼我对你动手。”李白冷冷地说，用的力应该不轻，女人的脸疼得有些扭曲变形。
　　“姨妈，李白哥哥……”先进去的李思思听到动静，跑到门口来看发生了什么，李白放开了女人的手，一块很明显的印子出现在女人白皙的手腕上。
　　“李白，你……”女人又气又怕，带着李思思往后站了一些，指着他俩对周围的安保说，“把他们关禁闭室。”
　　WTF？狄仁杰还是头一次见到把客人关小黑屋的。
　　“你妈，我是说，你继母一直这样吗？”狄仁杰愤愤地一脚踢在铁门上。
　　“是啊，一直这样。”李白靠在墙边，“省点力气吧，他们不会来给你开门的。”
　　“之前在游乐园，你们不是相处挺融洽的吗？”狄仁杰有些困惑，但问完发现李白脸上大写的问号，明白过来他可能搞错了，“就是我们碰到的那次，你和一个女人，还抱着个孩子。”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那只是个路人。”李白白了他一眼，“眼睛不用就捐给有需要的人。”
　　狄仁杰无话反驳，只能转移话题，“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他看了看手机，发现电量还有三分之二，稍微放下了点心，可惜一格信号都没有。
　　“不知道，最迟明天早上。”李白没什么精神地说，“我还要上学，她不会想让人发现我失踪的。”
　　“你爸呢？他不管吗？”
　　“他？我不知道，我很少见到他。”
　　好失败的家庭关系。
　　“你怎么不早告诉你家是这种情况。”
　　“我一开始又没打算带你回家。”
　　“不行。”狄仁杰来在李白面前，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李白已经抬了抬眼皮，替他接上，“得加钱？”
　　呃，你这么懂我，会让我很尴尬啊。
　　“你可做个人吧。”李白伸手捏住狄仁杰的脸，“要不是为了你，我会被关禁闭？”
　　狄仁杰拍掉李白的手，不甘示弱地说，“要不是你没提前把情况说清楚，我会和她吵？”
　　两人都闭嘴了，现在再吵没什么意义，他们同时叹了口气，各自蹲在门的一边，像两尊看门的石狮子。
　　沉默在禁闭室蔓延，幽暗的环境让人有点犯困，就在狄仁杰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忽然听到李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狄仁杰，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狄仁杰的睡意一下子消了，“什么？”
　　“别装，你每次看我的时候，那种看不起的眼神。”
　　狄仁杰迟疑片刻，还是开口了，“我为上这所高中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不止我，很多人都是。这是全国最好的高中，无数人为了进这所学校而拼尽了全力，而你，你什么都没做就进来了，但一点都不珍惜，白白浪费一个名额。”
　　“原来是这样。”李白叹了口气，失落地说，“我也不想占位置的，如果可以，我宁愿和以前一样，待在普通中学。”
　　狄仁杰心知李白说得多半是事实，他在哪里读书并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但他作为既得利益者，说这些话并不会让人产生共情。
　　“所以有什么区别呢？”狄仁杰看向李白，“这不是你上课睡觉的借口。”
　　李白沉默片刻，点头承认，“你说得对，的确是我不想学习。”
　　狄仁杰和他没什么话可说了，但是过了会儿，李白却又开口了，“可我没办法。”
　　狄仁杰看向李白，李白也看着他。“虽然看不清，但我知道你肯定又用那种眼神看我了。”
　　“之前我因为转校跟不上课程进度，成绩下滑，那个女人说是因为把精力放在了其他东西上。”李白顿了一下，才接着说，“然后，她当着我的面，把我所有的画都烧掉了。”
　　狄仁杰想到那天李白画画时专注的神情，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或许不怎么喜欢李白，但更不喜欢他继母。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讨厌学习，虽然知道这不对，可一拿起书，我就会想起那天的场景。”
　　狄仁杰静静地听着，想着出去后要不要带李白去看心理医生，学校医务室就有心理开导师，不知道有没有用。
　　“她不允许我画画，可我偏偏不让她如意。”李白说到这，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我每天晚上都会画画，等他们睡着之后。”
　　狄仁杰冷冷地反问，“然后在课堂上睡觉？”
　　李白的笑凝固在脸上，他撇撇嘴，不太高兴地说，“狄仁杰，你真喜欢泼冷水。”
　　狄仁杰没理他的话，只是问，“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画拍照后再撕掉。”
　　“因为被发现也会被她毁掉，我宁愿自己把它毁掉。”
　　“这正是问题所在。”狄仁杰困惑地说，“如果要监控你，手机才是保存信息最多的地方，为什么你的手机没有被查看？而且你的画笔就放在书包里，如果不想你画画，为什么不直接没收？反正收了也不会影响你学习。”
　　李白皱起眉，隐约意识到了什么，问，“你想说什么？”
　　“不，我只是猜测。”狄仁杰轻声说，李白被他吊起了胃口，追问道，“猜测也说说。”
　　“我猜，你的继母根本不是想阻止你画画，让你好好学习，而是刚好相反，利用你的逆反心理，让你越来越痛恨学习。”
　　这话一说完，室内立刻变得安静，黑暗中狄仁杰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
　　很久之后，李白干干地笑了一声，“你的这个猜测，让我心里发毛。”
　　“我也是。”狄仁杰低声说。
　　过了一会儿，狄仁杰听到李白说，“可我觉得你猜对了。”
　　狄仁杰忽然庆幸这里那么黑，让他看不清李白的脸，否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很久都没人再说话，温度随着夜幕一起降下来，狄仁杰开始在室内走来走去，“你不觉得冷吗？”
　　“有点。”李白缩了缩脖子，“不过最多感冒，应该冻不死。”
　　感冒？狄仁杰一想到那种头昏脑涨的状态，立刻警觉起来，他的复习进度才刚刚赶上来，可不想又掉下去。
　　“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出去。”狄仁杰拿出手机，四处转悠试图找到点信号。
　　“没用的，我试过很多次了。”
　　仿佛打脸一样，李白的话音刚落，狄仁杰的手机就传来了短信消息提示的声音。
　　草？李白连忙凑过去看，果然看到什么显示了一格微弱的信号。
　　狄仁杰试了一下，电话还是呼不出去，“短信可以收到，也许可以发出去。”狄仁杰并没有气馁，转而问道，“这里的地址是什么？”
　　李白说了一串地址，狄仁杰编辑完短信，点了发送，两双眼睛齐齐盯着屏幕。
　　发送失败。
　　重试，发送失败。
　　重试，发送失败。
　　重试，发送失败。
　　发送成功。
　　两人一起发出欢呼。
　　“发给谁的？”李白笑着问。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报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