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梦里有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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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狐×阴阳师
午夜子时，阴阳寮房舍。
狄仁杰从床上猛然坐起，张着嘴在黑暗中急促地喘息着，失焦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前方，背上的汗早已浸湿衣料，粘腻非常。
惨白的月光从半开的窗户里洒落进来，狄仁杰下床，赤着脚走过冰凉的地板，来到月光照耀处，左手握在右腕上，犹豫片刻还是将衣袖卷了起来，手臂上光滑平整，什么都没有。
“来人！”他厉声高喝。
站在门外的两名弟子听到狄仁杰的声音，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危险，马上冲了进来，然而他们的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整圈，除了那位坐在地上的阴阳师，再也看不到别人。
“掌门，出了什么事？”一名弟子问道。
狄仁杰抬头盯着那弟子看，仿佛他问了一个不可理喻的问题，过了几秒后才问，“你们在外面，可看见有人进入这个房间？”
“没有。”弟子回答，“一切如常，没有任何人进入。”
“那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狄仁杰又问。
“属下不曾听到。”弟子回答。
狄仁杰的脸又白了几分，“好，你们出去罢。”
“是。弟子们一同退出，狄仁杰从地面上起身，往床榻方向而去。只是梦而已，他早该知道。然而想到那梦，寒气便顺着腿脚一节节往上攀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噩梦自五天前开始。
梦境一天天是持续的，梦中的他仍是身处阴阳寮的房间之中，却失去了所有法力，只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青年，任凭另一个人的摆布。
第一天，那个人说他的眼睛很好看，要借过去玩两天，剜了他的眼睛。
第二天，那个人说想看看他的心长什么样子，便掏了他的心肺出来细细地看。
第三天，那个人说要练练书法，以剑为笔，在他身上刻下三十六行诗句。
第四天，那个人说他的唇太薄，将其咬得鲜血四溢，肿胀不堪。
那些感受和记忆都是如此刻骨深切，比醒时更为清晰，若非醒来时身上没有一丝痕迹，他决不信那是梦。
他不明白为何会做那些梦，但对梦的内容倒并非不可理解。是他与别人一起灭的青丘，那个人恨他也是理所应当。
但是今晚的梦不同，没有血液，却同样深刻。
那个人走上前来，伸手碰碰他的唇，接着捉住他的手臂，带入自己的怀里，阻止了他后退的动作，咬上他的耳朵，“怀英，不要跑。”
他偏头避开对方略显亲昵的姿势，冷声问，“你想如何？”
话音才落，身体就被猛得一推，撞在桌沿碰落了一桌杯盏。在噼噼啪啪地清脆声响中，他听见那人开口道，“我要，尝尝你的味道。”
古有断袖，亦有龙阳，这些他知道，但在今晚之前，也仅是知道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侮辱他吗？如果是，那么那个人对他定然已经恨之入骨。狄仁杰忽然一怔，他有点想笑，嘴角透出的却只是苦意。他对他，本就是恨之入骨的，以前爱得有多深，如今，便该是有多恨。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五天来，他第一次思考起这个问题。
第二天晚上狄仁杰又见到了他，他是被茶杯磕在杯垫上的声音惊醒的。
体内传来熟悉的沉重感，试了试，果然感受不到法力。他向桌边看去，只见一人坐在桌边，把玩着手里的元魂珠，那人紫发狐耳，容貌俊美，让人一见便容易生出好感。
那人见狄仁杰注意到这边，笑了笑，随手将元魂珠往上方一丢，元魂珠顿时光芒大盛，将整个屋子映得如同白昼。
房间里没有任何结界的痕迹，这样的亮光，屋外的人不可能看不到，是梦。
狄仁杰下床，缓步走至桌边，在那人对面坐下，那人抬眼看他，笑着说，“我以为你会不喜欢桌子。”
这是狄仁杰第一次梦到他笑，忍不住呆了一下，问道，“怎么说？”
“怀英不会把昨天的事忘了罢。”狄仁杰猛然站了起来，他自然记得昨天的事，也记得他是如何在这方桌之上被眼前之人摆弄的，但这些都不是令他如此失态的原因，“你记得昨天的事！”
梦中的人，会记得前一个梦里做过的事？
那人愣了一下，低头想了一会儿，问，“你怎么了？我当然记得。”
“你是真的，不是梦。”狄仁杰低声说。
“什么梦，你在说什么？”那人一脸不解。
狄仁杰忽然上前，揪住了那人领口，“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那人冷冷挥开他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狄仁杰的身体轻轻发着抖，“李白，毁你青丘的人是我，你要恨恨我就好，不要对他们动——”他剩下的话湮灭在喉咙里，呼吸困难。
李白掐住他的脖子，声音森寒，“我不喜欢你说话，这根舌头，不如没有好。”
李白的手指伸入狄仁杰口中，指尖夹住柔软舌瓣，却忽然停下了动作，又收了回去，“算了。接下来的事，没了它倒也少了些意趣。”
说完李白松开了狄仁杰脖颈上的手，狄仁杰捂着喉咙张大嘴喘息着，然没几下便被封住了口唇。
耳边传来一片嘶拉的声响，身上的衣服转瞬被剥得精光，狄仁杰明白了今晚会发生什么，拼命从那致命的吻中逃脱出来，伸手抵在了李白胸口，“太白，不要这么做。”
李白抓了他的手问，“为什么？”
狄仁杰垂了眼没说话，李白又问，“前几日那般对你，你都没说什么，如今倒不乐意了。”
“所谓情.事，当与……心悦之人而为。”“我偏要！”李白眼中泛着红，“你还是别说话了。”
舌上一阵火辣痛感，大量猩热液体从口中涌出，部分则灌进了喉咙。狄仁杰捂着嘴咳嗽，声音嘶哑，比蚊子叫差不了多少。李白伸手从他额下抹过，将血抹在他脸上，咧嘴笑了，“阴阳师，你这样可真好看。”
‘你这样可真难看’狄仁杰无声地说着。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梦里有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