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阳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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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关的大门也没有关上，像是被人遗忘一般大敞着，而门口却也空无一人，只时不时有几阵阴冷的风从城里刮出来，裹挟着一股尘封的味道扑到他们的脸上。
北枢和北摇进了城，才发现这城里还是有活人的，连通城门的是阳城的主街，宽敞的大道上冷冷清清，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路人闷着头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在街上游荡。
这城里的雾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味，吸得越多，胸口就越是发闷，脑仁儿也会一阵一阵地酸痛。
虽说谷底比地面上要凉快一些是可以理解的，但这阳城却是有几分寒冬腊月的意思，越往里走就越是冷。
路上的行人看见他们的时候倒也没什么反应，就像正常大街上擦肩而过的路人一样，只是时不时有人偏过头来睨他们一眼，眼神却是让人毛骨悚然的。
按道理来说，他们的打扮应当是相当低调的，普通凡人也不可能探查到他们的灵力，而这些市民的眼神，却好像是在打量什么令人反感的异类一样，一个两个还好，可一路过去都是这样的人，就很不对了。
“这些人还有行动力，”北枢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还有救。”
北摇没回应，只默不作声地继续往前走。北枢这话的弦外之音就是，这城里这么多人，只有这么几个还在外面晃的，那么定然已经有不少人没救了。
并不是中了邪就会入魔成狂，大部人的人中邪之后都是神智和魂元受损，轻则痴癫，重则神魂俱灭。
路上这些晃着的，基本上都是奔着痴癫的方向去的，可如果天枢殿撒手不管。恐怕这一整座城的人的魂元迟早都要被邪气蚕食殆尽。
路上的房屋大部分都是门户紧闭，里头没有一点动静，像是都搬空了。
走着走着，北摇的脚下忽然一滞，一把拽住了还要往前走的北枢；“等等。”
北枢被他叫住，注意力才从这城中的异样里拉了回来，登时也察觉到了哪里不对。
北摇眼珠往左侧转了转，示意他往左边看。左边是一座飞檐小楼，楼前的牌匾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云水阁”。
北枢愣了一下，心说难道是重名？那云水阁不是在城西的山上吗？
而这座云水阁里，竟隐隐流出了一些灵力。这些灵力流出的方式极不自然，似乎是主人故意想要有人能发现他一样。
里头有修士。
北枢看了北摇一眼，给他试了个颜色，北摇便立马会意，将别在腰间的破军剑稍稍拔了一些出鞘，一步上前开了道。他试探着把门推了一下，发现这门竟然是从里头锁上了。
北摇顺着门缝往里头看了看，当机抽出破军剑，顺着门缝一刀捅了进去，然后顺着往下一划，那凡铁制的大锁便让他一剑削成了两半，再轻轻一推门就吱呀吱呀地开了。
北枢对于北摇简单粗暴的开门方式不做评价，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方式真的十分有效。
北摇也没回头看他，兀自往屋里打量了一周，觉得没什么异样，就抬脚迈了进去，北枢也不声不响地后脚跟上。
乍一进去，一楼到是什么人都没有。桌椅大多都蒙尘了，可依稀还是能看出主人原本的雅趣。这些家具大多都颜色浅淡，粗略看上去都是朴实无华，可如果细细打量，就会发现其从雕刻到样式都十分讲究。
一楼就有许多雅阁，全部都以白色纱帘分隔，那些白色纱绸的面料极佳，上面还绣着精致的云水暗纹。
这可不就是蔡江宁那小子的品味嘛。
而且自打进了这屋子之后，一直沉在胸口的那股子憋闷感就逐渐消散了。
北枢的眼皮一阵狂跳，还没来得及等他捋清楚，那楼梯上就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是有人下楼。
“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熟悉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北枢蓦地回头看了一眼，当即脑子里就空白了一瞬。
站在楼梯口的蔡江宁看见他也不由得怔愣住了。
站在一旁的北摇看了看他们两个，冷不丁出声问道：“你认识？”
北枢这才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看向北摇摇头道：“不认识，只是……”
北枢回眸盯着蔡江宁，一语双关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蔡江宁的神情看起来十分清明，完全不似外头的那一群游荡的行尸走肉，北摇只是狐疑了一下，就没有再多想。
蔡江宁知道他的意思，装作像是从未谋面，面无表情地冲两人揖道：“不知两位来此处有何贵干？”
北摇定定地看着他，还不等北枢张口，就冷不防问道：“这云水阁是你的？”
蔡江宁一愣，微微颔首道：“是。”
北摇皱了皱眉，看着那一身素衫的蔡江宁，石破天惊地道：“阁下是云水阁阁主蔡江宁？”
北枢眼角一抽，明明白白地看见蔡江宁那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僵硬了一下，随即装蒜似的圆场道：“七弟何出此言啊？”
这句话给蔡江宁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眼前这个一身黑衣面色不善的年轻人，是仙宫第七殿摇光殿殿主，传说中的仙宫刺客团头目。
仙殿摇光，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只是北枢不知道，这人的知识范围已经扩展到人间去了。
蔡江宁便应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来这阳城做什么？”
北摇丝毫不肯被他带着走，丝毫不给面子地自顾自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云水阁实则不止城西一座，蔡家从修罗谷出来以后，就铸剑天下，王土之上确实有不少家云水阁，除了城西的由蔡江宁亲自打理之外，其他的都交给门人弟子经营。
蔡江宁看了看北摇，知道这人不好忽悠，只好道：“两位请随我上楼。”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阳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