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诚守新》戴汝宁

4、武当弟子钱不够

　　且不说华山几个人，只说梦泽仙子一路跟着宋居亦邱居新二人，左右都甩不掉。

　　“仙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邱居新冷着脸，宋居亦便不得不主动搭话去问。

　　“我？”梦泽仙子笑嘻嘻，“我没有什么事情呀，只是出来闲逛走走，正好遇见两位道长，结个伴罢了。”

　　“实不相瞒，我们师兄弟二人此番下山有要事在身，无法陪同仙子观览燕州风情。如果仙子无事，我们不如就此别过吧！”

　　宋居亦盯着邱居新面无表情的脸，硬着头皮道。

　　云梦的梦泽仙子可是出了名的阴阳脸，前一刻还能笑脸迎人，下一刻就是出手伤人。脾气乖张的厉害，自己这话说出去，不知道会不会被打。

　　“这可不行。燕州是你们武当的地界，我来燕州当然是跟着你们才划算。这段时间燕州一没大事二没官事，你们带着我，就当我不存在好了。”梦泽仙子哪里是这么容易打发的人。

　　她知道蔡居诚进了点香阁，也猜到这两位肯定是要去找蔡居诚的，她想去看热闹，不好好跟着他们才是傻子呢。

　　“这……”

　　“算了。”邱居新一句话解放了宋居亦。

　　“还是邱道长懂得怜香惜玉。”

　　“噗。”宋居亦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邱居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宋居亦便又立马不敢笑了。

　　他有时候总觉得自己脾气太好拿捏了，这如果换了萧居棠来，肯定要大肆嘲笑一番。可惜偏生倒霉的是自己，有这个心没这个胆。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不想再多浪费时间。问了路人便直奔点香阁去。

　　点香阁里今日可算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常，来来往往的都进来瞧一眼。活生生的谪仙似儿的人，不像平常点香阁小倌儿那般楚楚可怜弱不禁风，这位新花魁儿，名气儿大，样貌也好，自然也有些脾气。

　　第一次下了台就听说在楼上又砸了些东西，噼里啪啦的丝竹乐曲都盖不住。

　　客人们少见这样的，图的也是新鲜，越是听这个响儿，笑的就越是开心。一时间笑声几乎盖过了砸东西的声音。

　　丫头劝了蔡居诚半刻，他才略微平息了些。坐在榻上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您不说话也无妨，再去台上走两趟，让妈妈今天高兴了，你才会有好日子过。”

　　“我凭什么要听她的！”

　　丫头不说话的时候他不说话，丫头一说话他就来脾气，臭这张脸。

　　“蔡公子你还是不明白点香阁规矩。”丫头打扫了最后一点瓷器碎片，“您可不是普通的，妈妈不会轻易出手。趁着她还没出手，您就多赚些儿钱。反正妈妈没动你的武功，您若是想走，也只是一个心思的事情。”

　　蔡居诚不愿意听到小倌儿两个字，丫头心里摸的透透的，绝口不提，只找些别的词语搪塞着。

　　他听丫头说的也有些道理，便按下了性子，思索道：“这段时日该有多久？我该赚多少银子？”

　　丫头直起身子想了想，道：“约摸这十天半个月不会。也不对，您没接触过这行儿，光是调/教也得半个多月。我觉得，三个月内您应该不用陪那些客人睡觉……”

　　她还没说完，便被蔡居诚一巴掌推出了门，得了一句重重的滚。

　　丫头摸着有点疼的肩膀，心道难道武当的弟子都这么薄面儿吗？她才说到哪儿呀，这就动怒了。也没听说武当禁止娶亲啊。

　　摇了摇头，懒得管他。只道自己手脚麻利点，晚上能抢着口饭吃才好。

　　她猜的不错，蔡居诚赶她出去确实是因为面上挂不住。一张俊脸控制不住的泛红。他哪里预料得到竟然还有陪人睡觉这一条，还有什么调/教不调/教的，这丫头片子人不大，什么话都张口就来。自己还偏生往自己身上想了一下。

　　他不仅仅是恼羞成怒，还有就是遍体恶寒，一想到外面那些肥头大耳，或者瘦弱干柴的男人，他就恶心的想吐。平常时候转头不看就是了，如今见了，是真的反感。哪里像是他们武当弟子，日日打坐练功，山前山后跑来跑去，一个比一个身子修长好看。

　　蔡居诚重重叹了口气，为以后的事情烦心忧虑，却完全没思考自己为什么就觉得师兄弟的身子好看。

　　宋居亦摸进点香阁的时候，正是二巡唱罢，客人被妈妈逗得捧腹大笑，言语间都是下流打趣。

　　邱居新脸色微冷，跟着宋居亦坐了会儿，便让宋居亦把妈妈叫了过来。

　　他们坐了个僻静处，妈妈本还不乐意，进来一见邱居新，脸上立马堆了笑。

　　“这位郎君生的好样貌，怎么，也是武当的弟子？是要来投奔你们二师兄的？”

　　邱居新眼刀子一下子扎在宋居亦身上。

　　宋居亦讪笑两声，道：“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来卖师兄的。我是来赎人的。”

　　“赎人？”妈妈一听，便知道为了蔡居诚。她心思千回百转，脸上还堆着笑，“赎人也容易，点香阁向来拿钱办事，爽快的很。不知道贵派要出多少钱银？”

　　“武当向来有钱，妈妈你可别心慈手软。”跟在后面的姑娘笑嘻嘻，她看了一眼邱居新，忍不住羞红了脸。心道这武当到底是个什么好去处，弟子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点香阁，如今给我二师兄……开多少？”宋居亦打了一路的腹稿，张口还是结巴。

　　“这个数。”妈妈抬手露出五指，晃了晃，脸上得意至极，“我也不与两位兜圈子，蔡公子容貌盛丽，虽易怒却也更得恩客口味，像他这样的摇钱树，今夜我就能卖这个数。若不是看诸位是他同门师兄弟，我定还要翻上一番去。”

　　她说着话，宋居亦邱居新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他们来时打听过，就是这琴可情也没贵到这份儿上去。她嘴里说的话，和心里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这边还在僵持着，又听一番乐曲声，坐下恩客齐齐鼓掌欢呼，妈妈扭了一身身子得意笑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他的人气。这酒过三巡，花开三度，过了这一次，他就正式可以接客了。两位，好好想一想吧。”

　　说罢，带着身后的姑娘一扭一扭的走了。

　　“邱师兄怎么办，我们根本没有这么多钱。”

　　邱居新张了张嘴，也是觉得棘手。但台上乐声更闹，等到蔡居诚真的上台走完这一遭儿，他们可能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我说你们武当的不至于如此迂腐吧？既然老鸨子不放人那你们就抢人。燕州在武当山下，你们还怕打不过他们？”梦泽仙子抱着胳膊看了半天，挑眉道。

　　“掌门知道了肯定会责罚我们的……”宋居亦小声说。

　　梦泽仙子给了他一个白眼，道：“既然你们赎不了，也抢不了，那为什么不让你们二师兄自己直接跑？就算他被下了药锁了武功，也不至于你们两个带不了他一个人吧。”

　　“仙子好办法！”

　　宋居亦眼睛一亮。他自然想到过这个法子，只是他不敢对邱师兄说。蔡师兄下山前说的明明白白，他就是对邱居新不满。如今邱师兄虽然能随他来帮蔡师兄，可是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芥蒂谁也不知道。如今梦泽仙子把话说明了，他也正好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