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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犬夜叉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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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寨子里一呆就是四年。
身为野盗,工作是什么?
根据已有库存量,以寨子为中心,对周边村庄进行劫掠活动,必要时,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那么作为野盗的跟班,工作是什么?
为他洗衣洗马铺床叠被,端茶送水找女人——反正鬼蜘蛛需要的,都应该是你会做的。
随着年纪的增长,个子的增高,你早就不想当跟班了。你也想在马上冲杀,用刀和附近其他的野盗势力搏斗,用实力抢到金钱,购买自己需要的刀剑,壮大实力,形成实力增长的良性循环——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你有模拟器捏出的好身体,却没有与之配套的好体力,再加上有鬼蜘蛛挡在面前,你参加实战的次数少得可怜,更别提积累什么实战经验了。
十五岁那年,鬼蜘蛛再次用一只手将你压得抬不起头以后,他也很惊讶:“都十五岁了还是这个实力,卫宫,你是要当我一辈子的跟班吗?”
你很气愤,可事实就摆在面前,你无话可说。
“可是我不需要一个一辈子的跟班啊!”他很苦恼地说道。
你低下头,无言以对。光长个子不长实力的这几年里,你每天晚上都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你心中着有守护世界和平的大宏愿,偏偏却没有与之配套的强大实力。你每天都在想,要是有实力,早就一刀把那家伙捅死了,偏偏你没有实力。炸药也可以的,偏偏寨子里火药管控严格。晚上趁他睡觉要他命吧,鬼蜘蛛又警觉得一塌糊涂。
这几年下来,你除了深深的挫败感,什么也没有得到。
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这时鬼蜘蛛挑起了你的下巴。他拨开你长长的刘海,仔细瞧了瞧阳光下你的脸。
你对自己的脸是很有自信的。毕竟是模拟器捏出来的好东西,没有黑头粉刺,皮肤滑嫩,偏清俊雅致那一挂,迷倒个把小姑娘自是不在话下。
人都是喜欢看脸的,即使鬼蜘蛛是个男人,也不例外。大概也是对你的脸很满意,他看着你点了点头,欣然道:“居酒屋一定能为你出个大价钱。”
居酒屋,明面上卖酒,背地里卖色。是个比野盗危险性小、但发展前景低、后遗症大、对男性自尊心伤害大的行业。
你当即白了脸,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来:“大人说笑了。”
鬼蜘蛛放下手,在你下巴上留了两个指印,淡淡承认道:“嗯,我说笑的。”
你笑都笑不出来了。
鬼蜘蛛摸摸你的脑袋,姑且算作安慰,随即又吩咐道:“我今天晚上和几位兄弟去居酒屋找点乐子,你备好马,给我找件衣服出来。”
你答应着下去了。
鬼蜘蛛看着你的背影,笑了笑。
作为一门在乱世中大有前途的产业,居酒屋产业网遍布城乡各地。无论是熙熙攘攘的闹市,还是鸟不拉屎的荒原,只要有人,只要有利益,居酒屋门口的红灯笼就一定会在这片土地上点亮。
今天晚上,鬼蜘蛛和你拉了野盗集团里的四当家五当家来到早就订好的房间。
居酒屋的妈妈桑万分热情地把你们迎进来,先问要不要美人,看着你们的衣裳又怂恿着点了两瓶富贵款的酒,忙活了一通才把门合上。
室内四个男人三个美人,鬼蜘蛛向你一扬下巴,你乖乖出门,合上门缝,跑到走廊转脚老实望风。
走廊里并不清净,各个小室里的交杯声、调笑声、吟唱声此起彼伏。妈妈桑看你一个人在门口站着可怜,又知道你们这一屋人消费极高,就免费给你上了一碟醋昆布,也算是聊以慰藉。
你叼着醋昆布,屏气凝神,想要听到一些小室里漏出的重点词句,辛苦了半天,入耳的却只有里头男人们调戏美人的□□。
你嚼着醋昆布,终于放弃了努力。
算了,你不稀罕和自己无关的杂乱情报,也知道鬼蜘蛛拉两位当家来是为了干什么。这两位四当家五当家在你们的野盗集团里身份地位不低,但是权势却远远逊色于上头的那三位。就像鬼蜘蛛早几年就有了寨子里数一数二的实力,却依旧被打压得有时候还得轮换守门一样,三个不甘于现状的男人聚在一起,除了想要改变现状,还能为了什么?
狮群里原来的狮王年纪大了,总会有年轻的公狮子野心勃勃,想要戴上他的王冠。
罗刹勘助是王座上的狮王,鬼蜘蛛是座下跃跃欲试、伸出獠牙的挑战者。
这种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在野盗集团这种人情味不多、血腥味刺鼻的群落里,实在是太常用了。即使是你这种野盗的小跟班,对此也能平静接受。
站在你的角度,你应该是支持鬼蜘蛛的。所有人都这么想。毕竟野盗首领的跟班,比起普通野盗的跟班,一定会有更广阔的发展前景。
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实谁也不知道。
你又叼了一片醋昆布,继续兢兢业业履行自己望风的职责。
这时,妈妈桑拿着小扇子走到了你身边。
“卫宫小哥真是不容易呢!”她扇子捂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灼灼地望着你。
你打心眼里反感这种眼神。就像当初鬼蜘蛛看你如猪羊时一样,妈妈桑的目光,能透过你特意留长的刘海,看到你不俗的五官,计算这皮肉能得多少贵妇人的喜爱和追捧,每一寸能卖出多少美酒,为居酒屋带来多少收益,这收益能持续多少年……
那是浸满了贪婪和算计,像污浊的油脂一样让人厌恶的目光。
你移开视线,抬了抬手上的小碟,客套地一笑:“为大人效劳,我应该的。多谢妈妈桑的醋昆布哦。”
“啊啦!不过是一碟醋昆布而已,卫宫小哥如果留在我居酒屋,要什么没有……”
“哦呀?”一声做作的惊讶打断了她的发言,你转头,惊讶地发现鬼蜘蛛不知什么时候敞着衣襟已经走到你身边,他一只手搭在你肩膀上,一只手放在衣服里,头向前倾凑近了妈妈桑浓厚的妆容,冷笑道,“难道妈妈桑是在挖我的人吗?”
搭在你肩膀上的手不知轻重地收紧,显然鬼蜘蛛心情不佳。
你静如鹌鹑,乖乖保持沉默。
妈妈桑操办了这家居酒屋也有几年,自然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看脸色这门技术更是不在话下,当即讪讪解释道:“我哪敢挖老爷您的人啊,只是看您这小哥俊秀,忍不住心痒,我也是个女人不是,这就多聊了两句,还没聊什么呢……”
大概是野盗的脸色太可怕,妈妈桑的声音渐低,最后讷讷地,行了一礼走开了。
警报解除,鬼蜘蛛松开钳住你的手,放在衣服里的手也拿出来,双手笼在袖筒里,就静静地低头看着你。
你抬头偷瞄一眼他的脸色,又立刻低下了头。
“我没和她搭话。”你捏着碟子小心解释。
“哦?”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自觉有点委屈,又瞄了一眼他,最后举着碟子,谄媚道:“醋昆布,吃吗?”
鬼蜘蛛顿了一下,大概是满肚子的说辞都败在了你的狗腿功力下。他一点也不客气地拿走了整碟醋昆布,临走时摸了摸你的头,低声留下一句淡淡的承诺。
“我不会把你卖给居酒屋。”
你看着鬼蜘蛛的背影,脸上的媚笑消失,只剩下面无表情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