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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挑选时衣架与挂杆间发出丁丁的金属声,床上铺满裙子,一件又一件地试穿。最后还是选了上身一件白衬衫,配着印花长裙。她肤色莹润,气质楚楚,长发软软地披在肩膀上,冉冉而来,仿佛亭亭玉树。

      赵启平递给她爆米花,自己拿着两杯饮料,他们走进了电影院。他们共同欣赏的那个女演员,长得很漂亮演技很好,息影多年回归荧幕,即便是午夜场依旧热闹,仿佛某天王巨星马上要在这里举办演唱会一般。

      电影结束的时候,升降电梯一趟趟缓慢吞吐着人流,滞留在电梯间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有赵启平不露声色地帮她挡着,许缤纷只觉得比之前轻松多了。

      电梯停顿,人流大量涌动,随着走进去。里面如同罐头一样窒闷拥挤,垂落身侧的手不可避免地触碰在一起,随后紧紧相握。掌心传递过来的温热质感,已胜过最火爆的演唱会现场和所有美国大片带来的感官刺激,她埋下脸笑了出来。

      凌晨两三点的上海,地标建筑依旧灯火琉璃闪烁,旁边矮上很多的建筑显出黑色的影子,像深浓夜色里起伏绵延的远山。

      坐在他的车里,叶片的影子摩擦在挡风玻璃上,晃得整张脸忽明忽暗。车里放着一段无名的钢琴曲。一起等待着红灯结束的时候,赵启平伸手抚摸她的脸与脖颈,她顿时感觉脸微热了起来,不太好意思地转过脸去,看向窗外。他抚她时的柔和手影,衬着天空的底色,如同飞鸟掠过的羽翼。

      赵启平送到门口,亲吻她的额头告别,“晚安,做个好梦。”走廊里的感应灯照亮他的温柔笑眼。

      一整片灰黑色建筑看起来像是融进了天空,楼面零零散散地亮着温暖的、让人安心的灯光,如同深海里暗暗闪烁的会发光的鱼类。

      赵启平坐在车里点了烟来抽,吞吐间火光闪烁。他抬起脑袋仰望,有几分电影桥段里深情男主的姿态。

      许缤纷住在第十三栋二单元五零四。赵启平从未去过她家,只是停在楼下的空地上,远远地张望过,直到看见她上了楼亮了灯,心才安稳。顺着数字一直数上去,许缤纷的房间的窗户静谧关闭,能看到合上的浅色窗帘,映衬着橘色光线,包裹上一层温柔。它像是一个飘浮在宇宙里的遥远星球,它的脉搏在他的胸腔里铿铿锵锵有韵律地跳动。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下转回青春萌动的莽撞岁月,像个羞涩的孩子,于是笑起来。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那么明亮和美好,甚至美得超乎他的想象,也超出了他的掌控。常常是才分开就开始思念对方,而思念带来前所未有的甜蜜,并伴随着无数的温情和美好。

      他们很喜欢那个有大大喷泉的街心公园,每一次来都有许多开心的事做:喂鸽子,听音乐喷泉,吃大朵的棉花糖。有时阳光很暖,他们坐在公园的某一节长椅上,闭目聆听鸟鸣声啁啾叽喳。有一片梧桐叶子落下来,掉在膝盖上,赵启平为她轻轻掸落。有时看孩子们吹泡泡,天上肥皂泡泡流动着彩色的光,心也跟着飘了起来。

      看够了逛够了,牵手朝家走去。偶尔耍小无赖,赵启平会半蹲下去,她就很自然的爬上他的背,圈住他的脖颈得意地笑。赵启平对她总是百般纵容。

      他的空间里,属于她的物品正在一点一滴地多起来。鞋柜里的横条纹拖鞋是她精心挑的情侣款,CD里是她喜欢的Bon Jovi,冰箱里是她钟爱的酸奶,书房里放了她看一半的星空图册……办公桌上放着一桢两人的合照,方寸镜头之间,依然是最好看最完美的角度,微笑灿烂动人。

      秋越踏越深,绿树红花急转直下。稀松平淡的午饭时段,食堂照旧人满为患。同一科室十来人围起来一桌,一边吃一边聊天大声笑。

      伴随着细微而清脆的提示音,手机屏幕发出白色荧光,某个名字闪了起来,在心里早已摩挲了千百次,心脏就快被这个名字胀满。然后,耳膜中被她温暖娇软的声线所充满。

      [工作有点多,我可能要晚一点点哦,不许不耐烦,等我。]

      许缤纷说话跟昆白似的,有轻微的唇齿音拖延,好像噙着一枚糖果,让语间透出点粉红来。若是此刻在眼前,她一定会轻轻摇晃他的胳膊扮可怜,一双妙目秋波婉转,叫他肺腑波澜。不过无论如何,想起她来赵启平总是可以微笑。他换过手快速地敲击键盘,眼角漾起一抹春风。

      同事插空瞥一眼,“谁啊笑得这么荡漾?”

      赵启平微微笑了起来,把手机放回口袋,“我女朋友。”满意地看着周围同事下巴脱臼落地的样子。

      “赵医生名草有主了啊,可喜可贺,我们又有出头之日了!”“恭喜恭喜,什么时候的事呀?老赵,不厚道啊!跟我们还藏着掖着。”笑闹一番,众人收拢餐盘结群离去。

      下午的超市里人不算很多,大多数都是家庭主妇,仔仔细细地挑选着打折的黑木耳和和笋干,新鲜蔬菜用包装袋仔细包好,手推车里的货物多得快要放不下了。货架上无人购买的面包终于过了期限,被店员一个接一个扔到篮子里。

      赵启平推着购物车牵着许缤纷的手,任她穿梭在高高的货架间左挑右选。无论目光放置于何处,眼角末梢总拖着她的影子。

      许缤纷拿起一排酸奶看了一下生产日期,很新鲜,放进购物车里。品牌在做促销,买二送一,她多看了一眼没有买,继续往前走。如果买太多的话,她担心还没吃完就已经过期了。再买一尾白鲢,然后,让卖鱼的师傅帮她杀好鱼,鱼块沉甸甸包装好,从冰箱水柜那边递过来。接着并肩往前继续试喝添加装麦氏咖啡,套装有只漂亮马克杯送,她选了那只史努比图案的大马克杯。

      手里的满满的两大塑料袋东西放进厨房,食物蔬菜饮料零食样样俱全。许缤纷用采购回来的东西,慢慢把冰箱填满,又整理了厨房,摆出新添置的黑红色纹的日式餐具。成双配对的温润器皿,像极他们好看合衬的模样。

      水哗哗流过勺柄,煤气灶头拧开的时候,有非常温柔的一圈蓝光,洋洋地抖出一朵莲花的形状。

      “今天怎么想到要煮饭的?”许缤纷靠在门边看赵启平忙碌,择菜洗菜切菜,准备食材,虾子洗净剥皮去虾线,牛肉切块。动作熟练。

      “你昨天不是说饭店的都吃腻了吗?今天干脆过来给你煮私房菜。”

      瞬间被一份完满的美好所击中,欣喜又温情的笑容落在脸上,欢喜无法言喻。

      水流开得有些大,一些水滴带着光点溅上了衬衫,袖口洇湿微微一片。于是他侧回脸,将水龙头旋小了些。然后他再次转回了头,笑起来:“这就高兴了?”

      许缤纷走过去,自如地替他捋起袖管。她不说话,瞪大了眼睛去端详他的脸,目光所触,皆成画。他的眼皮薄,在灯下凑近一些隐约可见皮下的细小血管。眼睑下温柔的瞳仁,如同无限寂静的深海处,以极缓慢的速度流动着,流成一片波动的玄青,忍不住沉溺在里面。然后凑过去亲吻他的眼睛,仿佛可以感受到他血液的流动。

      “去客厅坐着等吧。这里油烟大。”赵启平笑笑用下巴蹭蹭她的头顶。

      日落夕照,楼下小区的篮球场少年扎堆。配合默契的前锋后卫,热腾腾的少年热忱让人动容。有人把晾晒了整整一下午才最后烘干的被子收进阳台。

      许缤纷手里拿着安静的手机,眼神四处飘荡,偶尔抬起手,用手机拍下薄暮的天空。风从四周的空隙吹进来,她的侧脸上落了一缕乱掉的头发。

      天空呈现出了细腻变化的绚烂色泽,头顶上这一片是暗色的烟紫,远一点儿是靛蓝,再远一点儿的地方是温暖的黄,将视线带向更远处的地方,那里,世界的尽头是一片猩红,熠熠闪光的屋顶好像涂满蜜糖的梦境。

      解下围裙的赵启平走出厨房,便看到了许缤纷半边身子支着栏杆向下望。他走上前去,直到站在她身旁,她还是没反应过来。他笑着伸出手捋了捋她的长头发。

      许缤纷不由得抬起头,撑着栏杆转过身,露出了单纯的微笑。赵启平伸手抱她,她便很适合地嵌在怀里,抱她愈紧,她愈熨帖。嘴唇贴上她的耳朵,细细的呼吸暖暖地拂着她的耳膜:“你在看哪儿啊?饭菜煮好了,叫了你好几声呢!”

      “没看什么?就是瞎看。赵大厨,煮了什么好菜呀?”

      圆形的灯罩下散发着柔和的黄色光线,正好笼罩着饭桌,苔绿的纯麻桌布暗绣微微跳跃。菜一盘一盘烹齐,他们围桌开动。芝士焗大虾,番茄牛肉,豉汁蒸排骨,银耳海鮮羹,最后是鮮虾仁焖饭。很好看,很鲜美。

      很温暖的,和喜欢的人面对面坐着,一起吃饭。话也不多,偶尔的一言一语,倒也温馨欢娱。

      “真香!原来你会煮饭这么好吃。怎么都看不出来迹象啊。”汤盛到面前,她接过来轻轻一勺入口,香气很浓,汤色清透。

      “我妈以前出长差,我和我爸不好总去亲戚家蹭饭,就自己学起来。欸,这个月底我要去珠海参加骨科学术会议,领导很重视这个会,科里上下也为这事忙得兵荒马乱的。我最近可能会很忙很忙!忙到顾不上你!你要原谅我!”赵启平搛一块排骨到她碗里。

      碗里很大一块排骨,许缤纷缓慢地啃,她抬起眼睑,乖巧地弯着嘴角:“我知道了,你就安心忙你的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倒是你才要照顾好自己,别太拼了,再忙也要按时吃饭。不要老叫外卖,点也别点那些热气上火的,不然牙龈又要肿了。还有啊,我打电话给你,你还是要回的。”

      夜晚11点,在沿街一个简陋的桌球店里。店外的装潢十分低调,只有店里才能看得出来用心。这里是繁华街区,是城市的中心地标,也自然成了朋友会面最热门的地点。

      很晚了还热闹滚滚。一群年轻人拿着罐装啤酒,凑在一起谈笑风生。眼下是这个时代所有年轻人的生活常态。白天在灰压压的办公楼里忙忙碌碌,眼睛无神,眼角下垂,到了晚上又浑身活力充沛,拉帮结伙,喧嚣娱乐。老板养只圆滚滚的拉布拉多犬,摇着尾巴兴奋地进进出出。

      “……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赵启平,职业是医生……”许缤纷抱着赵启平的胳臂逐一介绍,“这是于昼、姚圆熙、许临安,这是老沈,大名沈塬,他们和我是一起长大的死党。”

      沈塬听得无奈,“什么老沈,没大没小的,叫哥哥。”他扬起手,冲赵启平打了个招呼,“初次见面。”

      赵启平灿烂友善地朝众人笑一笑,神态举止落落大方:“各位好,我是赵启平,蔚蔚的男朋友。”

      如果有些人看上去就比较聪明的话,他绝对是其中之一。清俊的面容和沉定的眉眼,因为爱屋及乌,和先入为主的喜欢,众人甚至连他讲话的样子都颇具好感。身上没有任何奢华的东西。不过那些完全没有实用价值,人与人之间的往来是讲究气场和质地的。他们本质如此相似,有好出身,有名校学历背景。约略谈笑几句就热闹起来,算得上一见如故。

      许缤纷和姚圆熙找了座位坐下,要了两杯奶啤,支肘拿起来慢慢地喝着。胖狗也摇摇尾巴跑过来看一眼,许缤纷撸撸它的脑袋,它就嗷呜一声伏在脚边不走了。

      “看起来真不错,像这么赏心悦目的人现在不多了。果然是重度颜控啊你——”姚圆熙懒洋洋托着腮,眼角向着赵启平瞟了瞟,“欸——追了你多久?”

      许缤纷闻言,果真掰着手指认真数起来——唔,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撑死不超出三个月。

      “你怎么可以那么好追呀!起码也要晾晾他,再观望一下吧。”抬头扫了眼旁边的姚圆熙,显然对方眼里是一副“你也太好骗了吧”的愤懑。

      “没办法呀,颜值狗就是这么没出息。他穿白衬衣的样子是真好看,特别迷人,我最喜欢把白衬衣穿得好看的男人了。”许缤纷嗤嗤笑,转目去看赵启平,心神跟着他的身影转动。

      他这个时候是真也迷人,眼睑半敛,垂下颈子淡淡扫一眼局面。俯身击球的动作利落干脆,将色球砰然有声地打入洞中。完了下颌微微一抬,朝这边笑了一下,那笑一看就是专门笑给她看的,有晃人眼睛的光芒在闪耀。

      “你呀——果然眼睛大就是藏不住心事。”姚圆熙拿斜眼觑她,细眉一扬,“就这么喜欢他呀?”

      “喜欢啊。一天不见心里跟长了草一样。”她内心有多喜欢他呢,应该是想想心脏就要爆炸的那种吧。

      一言一语的时候,他们打了几个回合,笑着下场。许临安伸出手,指向沈塬的胸膛,扯了扯嘴角,笑嘻嘻地说:“今晚的宵夜包在他身上。”

      周末奔赴同事的圣诞派对。这个同事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非常西化,整个客厅被装饰得充满节日气氛,进门角落里大大的圣诞树,落地玻璃上的人造雪花,还有可爱慈祥的圣诞老人的头像。暖气很足,落地灯泛着欢快的红光。

      已经有很多人在了,大家在喝酒、吃东西和聊天。派对上的人大多是熟悉的,所以时不时要打招呼,寒睻过场,很快周围的同事都知道赵启平传闻中的女友是这般谪仙似的人物。

      有人知道他刚参加了重量级的学术交流会,风头正盛,现在又有这样温柔娴静的伴侣,羨慕的羨慕,眼红的眼红,关系不错的人都过来揶揄几句。

      有几个模样清丽的年轻女郎抬头又低头,匆匆一瞥间,难免有些小心机泄露出来。赵启平卓尔不群,年轻多金,有很好的家境,父母都是大学的终身教授,有几代书香门第的家庭底蕴,品行非常可靠。理所应当有很多女性给予他热切爱慕。

      她们忍不住拿自己同她比一比,结论是不得不承认,她的容貌是所没有见过的漂亮,穿衣服很有品位,多少会那么一点手腕,在各类人中都周旋得来,又不令人生厌,最后在赵启平看向她的缠绵眼神中削落了气焰。

      早已是吐气成白烟的季节。

      许缤纷从公寓里走出来,天空是一片青蓝色,有一些发黑。终于出现了没有雨水的冬天。空气干燥冷冽,把皮肤绸紧像是脆弱的纸张。冷暖气流交替。她裹紧厚厚的长大衣,把帽子翻起来戴上,脸埋藏在帽檐周围一圈淡淡的绒毛里。

      脚步渐缓,她看见赵启平在夹杂着碎雪的寒冻里卷风而来,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暖。仅仅是目光的接触就足以让人微笑起来,许缤纷想,她真是爱惨了赵启平。只是一个普通的微笑,就让她感到甜蜜,让她感到安慰。

      赵启平朝她张开双臂,轻声道:“来,抱抱。”

      许缤纷乖乖走过去投身在他臂弯里,他的怀抱轻盈又安然,就好像是父母温暖手掌外最为安心的所在,很想就这样一直一直抱下去。从他的臂弯里冒出个头来,与他对望,轻柔地抚摸他的脸,踮足在下巴亲了一口。

      他穿着黑色毛衣、灰色外套,裤脚整齐,头发剪短了些,青草一样翠生生的发角,看上去很精神,刚修过的下巴,好像还用了她送的松木气味的爽肤水——大概是今天见家长的缘故。红灯久久不切换,赵启平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动。

      许缤纷看一眼:“是在担心吗?”

      “丑媳难免见公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

      “放心啦,我爸妈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听说你要来家里,不知有多高兴呢!再说不是还有我给你保驾护航呢么!”抚上他的手背劝慰道。

      一切进行得非常得体和顺利。许缤纷父母极欢喜,很是喜欢这个长得端正的年轻人,年纪大点有年纪大点的好处,稳重会疼人。

      缓慢放松地吃完饭,许缤纷拉着赵启平舒服地在院里晃荡。庭院密密匝匝开着山茶花。许缤纷告诉他,等时日更久了,这种白色细小、密密而生的小花就会纷纷扬扬落满阶梯。拣一朵置于掌中,五指慢慢向手心收紧,会留下一手馨香。她又说,自己小时候在廊下午睡,下雨的时候很容易就醒来了,醒来便在檐下背古诗。细细碎碎地讲,出了门,沿着小道缓缓行走,路上遇上沈塬,笑闹一番,嘻嘻哈哈上他家讨水喝。

      假期里,两人去很远的地方旅行,背着沉重的旅行包,坚定地上路。

      他们去爬很高的山峰,山的下面是稠密的森林,在视线可以触及的地方苍翠起伏着。深山很静,静到每个细微的声音都可以远远地传开去,细语足以制造回音,轻叹可抵地崩。清晨有雾和露水。阳光撕裂雾霭走出来,流淌到天边。他们走在这样一条无声寂静的长路上,两旁的树木筛洒出的微光,摇晃在他们的肩膀。偶尔停步捡起熟落的果实。顶峰上没有积雪,苍穹辽阔,风入山林,蒲草摇动,虫鸣鸟叫。

      在夕阳落山之前,他们回到小镇。预先订好的民宿在曲折小巷里,庭院深深,老旧的木楼,踩在上面会有吱吱的响声,许缤纷站在二楼的露天阳台,倚在栏杆前,回过头对赵启平微笑。

      这浅浅一笑让周遭的世界骤然失真,小巷庭院、灯火人家、月色花影……瞬间都像隔开一整个太平洋似的距离遥远,四周的空气迟滞凝重,醇厚得如同水波……一切都缓慢得不像真实世界。他笑着拥住她,吻她的耳垂,噙在唇齿间缓缓厮磨。

      从前总是说,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你在身边好像真的是岁月无尽,世情宽宏。

      露台上摆满了花草。暮归的鸟在老式屋檐下拍打翅膀,小镇的月光清清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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