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五日（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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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3）
弹幕自然又爆炸了。
「谢老师这脸五百年都看不腻，何况女装」
「臣附议」
「原是探花郎，结果成了美娇娘！？」
「女装谢老师，想一下我都要烧着了」
「+1」
“别吧兄弟，大家都是男人。”谢唐觉得自己太丢人了。转头一看常喻言居然还一脸若有所思，气的想打人。
谢唐拒绝再聊那张照片，愤愤的翻了一页。
相册的排布似乎是按照他们相同的年岁排布的，谢唐比常喻言大一岁，前面自然是谢唐的，后面一些就是常喻言的。
这一页上的照片，常喻言不再是那个小胖子，初中的时候开始抽条，成为一个清清瘦瘦的小少年，依稀可以看出现在的模样了。
“这时候还有人欺负你吗？”谢唐点点照片，照片上的少年倒像是和谢唐反过来，原本被欺负得浑身泥泞的小孩，还能笑对镜头，现在却半分笑意都没有了。
常喻言听出他的意思，照片上那个少年穿着夏季校服，外套绑在腰附近，背着单肩包，痞气都快从照片里溢出来了。
这说不是混混头子都没人信。
“自然没人欺负我，”常喻言手指划过另一张照片，年少轻狂，也不爱说话，从小就只知道用拳头说话，自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正直好青年的黑历史？”谢唐笑说。
“也不算，我也去了一中，”常喻言笑的晦涩，“毕竟这个样子，没人敢打扰我学习。”
相册的后几页，都是常喻言的照片，谢唐自然知道，早年没了母亲，父亲因为工作也不着家。他常在漆黑的客厅沙发度过夜晚。
相册寥寥可数的照片，昭示他有些寂寞的少年。没有双亲，过度的自我，他和常喻言一样，在那个时期都是座不具名的孤岛。不在任何人的航程里，也不曾是什么航道的落脚点。
或许他也在期待，谁能帮他记录点什么。
常喻言的照片全是一些奇怪的视角，有时只能在角落里看见他的脸，有一张只有一个背影。
“这谁给你拍的？？”谢唐连翻了几页，都是这样奇怪的照片，“这角度也找的太差了。”
常喻言嗤笑了一声，说：“我那时候喜欢的人，他给我拍的。”
这句太突然吓得谢唐一愣，结结巴巴得问：“高……高中的时候？”
常喻言眼里带笑，点点头算是回应。
也是啊，这样的少年怎么可能没有喜欢的人。说什么暗恋，也不过是从众或是什么奇怪的情绪所致。所谓的大众情人和自己对象毕竟是不一样的，况且谢唐也没觉得自己魅力那么大。
常喻言看着这些照片，带着满满的珍惜，说：“那时候，他总是拍我，我还和他生气，现在真他妈想他。”
谢唐干巴巴的问：“你们分手了？”想了想又接了句：“高中的时候大家都年轻，没有结果挺正常的。”
“没有分手。”常喻言低垂眼眸。
“嗯？”谢唐直勾勾看他，常喻言原本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又老实的放回沙发靠背，他却想常喻言为什么不搂着他了。他看了一会便不敢看了，身侧那人的回忆像是具现化的刺伤了他。谢唐强制自己看眼前的屏幕，屏幕上滚过无数弹幕，没有一个字肯走到他脑子里。
“我们根本就没在一起，”常喻言的表情谢唐也看不分明，他怀念无比的高中生活，和谢唐的过去并不是同一个昨天，“我入学的时候就认识他，他笑起来嘴角边有个小酒窝，讲起他喜欢的事眼神都亮亮的。”
谢唐应他：“是吗？”
“我想和他告白，去兼职打工，攒了半年的钱，想给他买了一台相机。”常喻言摸摸鼻子，有些害羞的样子，“我还没攒够，人先没了……”
谢唐突然想岔了，磕磕巴巴还觉得自己刚刚太过小肚鸡肠，道：“……死了？哇……”
常喻言没忍住突袭了谢唐的后脑勺，嘻嘻笑：“胡说八道，他不在一中念书了。”
“一句话都不说，就把我撂那儿了。回过神我都毕业好几年了。”他说。
那时候赚不到钱，常喻言原本就打着一份工，又加了一份，就这样过劳了小半年。刚刚有单反还不普及的年代，他除了努力打工，就是每天期待该死的D100降价。
相机从一万头晃晃悠悠掉到了八千，常喻言还没攒够一半，那人就走了。他拿着那一半相机钱，突然像是失了目标一样，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自己话到嘴边的苦涩恋情。没有几个月，D100就停产了。
那些钱被他扔在枕头下面，后面究竟被用作什么，是否花了几分几毫他都没心情记着。和那款停产的相机一样，顺手也停产了他源源不断的爱意。
谢唐没有办法忍受这样的安静，就算是直播间里刷「看.黑.丝.jia.微.x」的涉黄广告，也比眼前人顺眼一万倍。他开了口：“你不也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脱口就发现自己也太恼人，常喻言用揽他的那边手，捏了他的脸。
“我可是忠诚的暗恋者……”他顿了下又加了句，“……之一？”
“你这么俊俏的小少年还需要广撒网？”谢唐揉着自己的脸，又往下翻。
那个帮常喻言拍照的人越拍越好了，不再是失焦和构图怪异的成品。照片里的主角只有一个人，也从没见过两人的合照。
镜头下的常喻言，不像是混混头子那样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面朝镜头的除去惊愕，还有些藏不住的喜欢。
谢唐看着胸闷，不停的往后翻，像是看腻了常喻言少年时的脸，终于要翻到最后。那页上只有一张照片，那人侧着身体面对镜头，光写落在他柔软的发梢上，神色淡淡，却能从眉间唇角看见些微笑意。
他看着这张照片，脑子里突然疼得受不了，勉强说出一句话：“这……是我。”
他看不见常喻言的表情，头痛更迷惑了他的感官，常喻言搂着他，轻声说：“是你。”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拍的照片？谢唐记不得，再看照片上的男孩，脸上不带半分惊异，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瞧着拍照的人，满眼都是放不下的笑意。
头痛只是选择性发作，缓过劲来再看照片时，平稳不少。
“这是谁给我拍的？”谢唐疑惑的问。他并不期待得到答案，他在抓住头痛的规律中，暗暗产生了一些预感。
常喻言也没回答他的问题，两人之间的相册是双方博弈的基础，谢唐看的出年少时常喻言无法言说的喜欢，常喻言给得暗示他怎么会不清楚。
这个布置得真实无比的温馨房间，其实是一间密室。像是实验用白鼠的双方，谁会把这个乱七八糟的实验当真。更多的拥抱和轻吻都是立于虚假的基础，自己也是失心疯会贪恋这样亲近的行为。
谢唐胸闷又加之头疼，恨不得离他远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五日（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