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不曾休》终喃

6、还有嫉妒

　　第二天，早上，除了戚承他们都回去了。杜家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反倒邓琳有些不习惯，老杜说要是闲着没事就多去老宅走走，说陈欢爸妈都在家。陈欢是杜家大哥大嫂的女儿。

　　宜莱入驻戚氏百货大楼，一直以来生意不算爆满，但是每天都会有定做衣服的客人，戚承还在邓琳家住。邓琳也不再劝说戚承留下来。有时候邓琳觉得儿女长大后也是一种幸福，还是会嘱咐儿子少喝酒，会在晚上和戚承窝在沙发上看家庭连续剧。啰里啰唆，家长里短才是生活的本质也是后知后觉的幸福。
　　只是年关将至，杜家老老小小都回来了，自然邓琳一家也要去旧宅小住上一会儿。至他们结婚以后，就搬出来了，后来杜家老人相继去世以后，旧宅一直都是哥嫂在住。但是一直以来的习惯，不管是老一辈还在还是不在了，年关时杜家一大家子都要聚在一起，过年，守岁，祭祖。
　　晚上，戚承听着大姨和姨父的谈话，零零碎碎的关于过年的安排。戚承知道她应该也快回来了。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在宜莱店里就遇见了她。她还是那样大方，美丽，笑起来左边的梨涡，浅浅的，在端庄中又透露着小调皮的可爱。
　　“戚承，好久不见。”杜陈欢站在门外，惊喜中带着微笑，朝着她举手示意。就好像很多年以前一样，她总是笑着叫她戚承，然后像一个知心姐姐一样，替她解决烦恼，安慰她的孤独。陈欢在戚承心里一直都有着姐姐一样的地位，那种有着一些些威慑力的姐姐形象，但是莫名让人信任和想要接近。那年在杜家，戚承看见她比继择还要矮一个头，却把继择训得不敢顶嘴，诺诺的要她不要告诉家长。那年继择大三在学校和人发生了冲突，把别人打进了医院，不敢告诉别人，只好叫陈欢来给他处理烂摊子。陈欢比他大四岁。戚承那时候躲在顾霆长身后远远的看着陈欢在医院门口把继择护在身后，单薄的身板面对来势汹汹的伤者家属。毫无畏惧，像个圣斗士一样，虽然比继择矮可她自然养成的气焰比的起当时的杜继择和顾霆长都要强。
　　反而是戚承突然见到陈欢，有些意外，“陈欢姐，好久不见。”
　　陈欢笑着走进店里，“看见你真的很开心，我是昨天听继择说的，你不会怪我突然拜访吧。”陈欢说着冲着她眨眨眼睛，左边的梨涡浅浅的。
　　“怎么会，我只是有点意外，陈欢姐，你坐。”
　　然后，陈欢和戚承坐在沙发上小聊了一会儿，一直是陈欢问她这些年在法国过的怎么样，说着她不喜欢巴黎的雨季，但是和享受巴黎的人文情怀。陈欢怕耽误她工作，就让戚承选了一套宝蓝色西装样式离开，她说下次再约。
　　戚承每次看到陈欢都会想起那年像个圣斗士一样护住继择的形象，但是后来在日本的像个在雨天打湿鞋袜的黯然伤神伤者。她才知道陈欢不是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陈欢一直很美，美在性格，恣意飒爽，无所畏惧。
　　这两天，戚承老是想起郭莫那个小可怜的眼神，她已经把准备好的辞职信发给了她的上司尼奥。十二月以后，她就回去了，其实这份工作，她并不是特别热情，只是一种习惯，也算一根稻草。一颗独立风中无助时抓到的稻草，治愈了她。戚琰说要她先回来，休息够了，可以去公司帮她，也可以在家陪陪姑姑，照顾郭莫。

　　十二月底顾氏的年会，除了公司高层，其他都是长期合作伙伴。她们宜莱也收到了。尼奥决定亲自赴约，戚承也在应邀名单之内，她原本不想去，想要直接回家。但是尼奥初来乍到，他对她有恩情，既是朋友又是长辈。突然的离职已经让她有些愧疚，更何况尼奥说：Chen，我们来一场两个人的欢送会。
　　尼奥对中国的孔孟之道很感兴趣，也和戚老是半个朋友，尼奥的妻子是个华人，是戚承在法国的服装老师。

　　戚承陪着尼奥应酬，与其他公司负责人聊天，商人们交际能力都很厉害，往往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领域方向，两杯酒后信誓旦旦的说着要合作的事，口气满是巴不得现在就签约才好，商人本性。戚承有些厌恶，可能她身边的继择、哥哥也是这样，听惯了逢场作戏，但是她还是有些神经感性的忧伤，从心底冒出来，没有具体依据。各种酒会，年会，聚会，不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已。全程戚承保持微笑，适当的时候做个翻译。但是现在她笑不起来，她想回家了，就像上学那会儿期待周五爷爷奶奶来接她，那时候爸妈很忙，她在寄宿学校上小学。周五是个快乐的日子。她又为自己有这种小情绪而恼怒，有些些责怪自己的不负责任。
　　顾霆长是后来到的，他从大门而进，高高在上，独步走来，没有笑容，不过保持着他那七分的温和。西装革履，宝蓝色的，很眼熟，也很贴身，将一个成功人士的风采升华出来。
　　戚承和所有参与者一样，看着他推门而进，边走边系西装纽扣。只是短短的一眼，戚承就转过目光，宝蓝色的西装，陈欢眼光很好。
　　后来，尼奥和顾霆长见面，寒暄，只是戚承没想到顾霆长这么优秀的一个人竟然还是不会法语，真是减分。
　　虽然以前他也不会，戚承教过他，但是他好像不愿意学，戚承说你这样不行，我们家都会说的，他顶嘴说一群中国人在一起说法语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啊！戚承觉得很有道理，他们一家子在一起肯定不会说法语的，爷爷奶奶有时候还会说方言。可是你以后肯定会遇到的，要是去法国旅游呢，或许还会有和法国人相关的工作呢，戚承一一为顾霆长列举学习法语的好处，大到为祖国贡献力量，小到可以谋生路。听着戚承一本正经的，他捧着戚承的脸，凑近了，鼻子轻轻碰着戚承的鼻子，深情款款的说：“我可能永远学不会法语了，因为我有你就够了。”那时候戚承还被感动的主动搂住他，在他脸上亲一口，还没说出的感动，“好吧，不学就不学。”
　　戚承认真的听着尼奥的话，然后原封不动，友好的翻译给他。顾霆长听后笑着对尼奥回应，顺带在戚承说的时候，也表示认真和感谢的对她微微点头。

　　后来尼奥邀请戚承跳舞，这是两个人的欢送会。两个人靠的很近，她穿着白色的裹胸礼服，刚好到脚踝处，没有特别的设计，但是简单素静，银色的高跟鞋，闪闪发光，随着她的舞步，步步生莲。顾霆长还是喜欢她那时候黑黑的直发，很柔很顺，现在的她一头栗色的到肩直发也很好看，可能因为是她。
　　顾霆长，从一开始就注视着她，他坐在席上，旁边的某公司经理说着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到。看到她笑的眉眼生动的舞动，刚刚是他这么久了第一次靠近她，她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她向来不喜欢香水什么的，可能是洗发水的味道，那种香味还在他的鼻前幽动。只是她笑的那么好，好得让他嫉妒到发狂。旁边还在奉承的经理突然被顾霆长森森的脸，吓得禁声，讪讪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