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安锦年

2、挑衅 暧昧

　　（四）

　　手机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是一个女子的声音。约我去喝下午茶。印象中并无这样的朋友，便不管是否会显得无理问了一句哪位。她说：“言小姐，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但是请你来。”迎语说：“柒言，你又不姓言。奇怪了，没准是个骗局。”可我内心有直觉，她不是骗我。“那最起码是场鸿门宴。”“也许吧，但我好奇。去看看。”“恩。我叫上邱少，在隔壁桌。有个照应。”
　　我一进去，便有一个女子站起来：“言小姐吧？这边请。”和我差不多的年纪，穿白色对襟丝织上衣，干净朴素。剪着时下流行的BOBO头。是有着灿烂笑容的女子。
　　她说：“我姓任。我知道你应该并不姓言，但你名字中必定有个言字。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所以，有些冒昧。”我点头，“一个称呼而已。”心中却讶然，她怎知我名字中有言字？
　　我不能不承认，她很能说。
　　她说，言小姐，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和你聊聊天。她说的都是关于她男朋友的事情。她说：“我以前一直是被爱的，但是直到遇见了他，我突然明白了爱情的苦楚。我愿意为他付出。我不敢说对他是一见钟情，可是，爱他却爱得无法自拔。全心地交付于感情，不求回报地只想让他幸福。不计较他给予我的有多少。是他让我懂得了心动，懂得了付出，懂得了爱。”
　　……
　　“这条路或许崎岖，但我不会轻易退缩。毕竟遇见一个心仪的男子是多么地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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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喋喋地却又不露痕迹地宣告着自己对他的所有。我不动声色。心中却觉得好笑，至于吗？对着一个不熟悉甚至是陌生的人，宣泄着自己或者可以说是张扬着自己对一个男人的占有，可是我觉得他应该不爱她，她才会这样歇斯底里地想表明她的所有权，闲人勿近。
　　前后一联想，她应是肖雨驰的女友。我不禁失笑，无端端地被当作第三者，聆听了一场爱的宣言。
　　该死的南阳，介绍了怎样一个麻烦的花少给我认识？只觉无聊至极，趁她不注意，向迎语打个手势。几分钟后，手机便响起来。我接完电话，堂皇立起：“任小姐，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她凑到我耳边：“我知道他爱的不是我，但是我有他给的戒指，你有吗？”充满挑衅之意。
　　女人，多么可悲的动物，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勾心斗角，费尽心思，不分青红皂白地只为质问一句“我有他给的戒指，你有吗”。只可惜，她找错人了。
　　我摸摸右耳朵，“谢谢你的咖啡。”目光不经意掠过她左手，似炫耀般，锃亮的光划过我的眼眸，我看见了那枚小巧的戒。
　　她并不是肖雨驰的女友。我竟猜错了。

　　（五）
　　冰极。照例的威士忌加冰。喧闹的音乐中，有年轻的女孩子扭动着腰肢，口哨声一声比一声响亮。
　　迎语甚是好奇，缠着我问那女子是谁。我搪塞着，转头想叫邱少把她拉开。邱少却对我摆摆手。我无奈，只能应付着。
　　不一会，人群爆发鼎沸的欢呼声。一回头，却看见一束硕大的玫瑰！还有隐在花后邱少的脸。善于制造惊喜的男子。迎语欢喜至极。

　　我看着他们甜蜜的笑脸，心里却有些乱，理不清思绪。
　　戒指，怎么就偏偏是戒指？我自认不是世俗的女子，可是，戒指的意义在我心里一直不同于其他饰物。一模一样，情侣戒，日日在他手上看见，不离身地带着。不单单是誓言那么简单吧？我看着自己空落的手指，轻轻笑了。你看，除了自己给自己买过并不昂贵的尾戒外，这手指，一直空着。
　　想我和晨光在一起，也不过是打耳洞，戴耳钉而已。我不掩饰对戒指的渴望。若不爱，又怎么会轻易赠他人戒指？即使廉价，亦是珍贵心意。他怎会不爱她？
　　我一直期待有人能够给予我戒指，连同他许诺的幸福。然千山尽过，还是没有遇见这样有担待的男子。
　　无限羡慕手上套着戒指的女子。她们拥有着这样切实的幸福。

　　之前并未想自己和他的关系是否暧昧，亦未想自己是否动心。然今天见了任小姐手上的戒指，心脏刺痛，才发现自己对他的情愫已暗生。
　　可他已经许了别的女子幸福。
　　或许她没有找错人，我就是一个第三者，觊觎着她的爱情。
　　现在回想她的话，一句一句地在告诉我她是她的，闲人勿近。什么都是多余，光是一句“我有他给的戒指，你有吗”便已足以将我击的溃不成军。是，我没有，什么都没有。更别提是戒指这样温暖而有奢侈的东西。我怎轻易要得起？
　　不战，已败。

　　酒顺喉而下，凉到心间。
　　爱情每天以万千姿态在这座纸醉金迷的都市上演，而我，只是在自己的舞台上跳着没有观众的单脚舞蹈。以寂寞为背景。
　　我醉倒在冰极。

　　醒来时，看见坐在床边的南阳。尚辩不清心中悲喜，他已开口：“柒言，你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一个女孩子，在酒吧喝的酩酊大醉，出事情怎么办？”我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柒言，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么？”我最终选择了摇头。与他说又有何用？他从未许过我什么，不过是朋友。是我逾越了界限，情不自禁地动了心。
　　他却出乎我意料地急起来：“柒言，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柒言！”“柒言，你怎么总是让人心疼。我爱你，柒言。”他几近自语般，声音低不可闻。然我还是听见了那句“我爱你”。
　　他看牢我的眼睛，“我爱上你了，柒言。无法自拔。我们在一起吧。”他的声音充满了深情与渴望，或许还有一丝痛苦。我头隐隐作痛，“柒言，自从遇见你，我已经丧失了再爱别人的能力。柒言，我只爱你，……”呵，男人，一面可以给予这个女子戒指与承诺，另一面，又可以对着另一个女子说着甜言蜜语，我爱你。
　　爱情，不是一场游戏，我玩不起。我怕受伤，即使我对你动心，但若你不是真心，那么请勿打扰。